《谁叫我是个舞女》
《谁叫我是个舞女》作者:长婴
天地悠悠 过客匆匆
潮起又潮落
恩恩怨怨 生死白头
几人能看透
红尘啊滚滚 痴痴啊情深
聚散终有时
留一半清醒 留一半醉
至少梦里有你追随
我拿青春赌明天
你用真情换此生
岁月不知人间 多少的忧伤
何不潇洒走一回
这是香港歌星叶倩文,在九十年代初,唱的一首流行主打歌曲。
那时,这首歌,在我国各地的大街小巷,都有她的声音存在,尤其是在舞厅,是特别保留、和每晚伴舞必唱的曲目之一。
掩映在天山脚下的阊洁古城,位于我国西北边陲,古尔班通古特沙漠南缘。由于地球经度和围度缘故,这里和我国内地及北京时差,要晚两个多小时。
在这儿,七、八月间,天高云淡,骄阳似火,干燥、酷热,热浪胜过一浪,千年不老的胡杨树,不得不忍受着,戈壁大漠火热的烘烤,但仍然顽强,屹立在这荒野戈壁大漠之上。
天上的太阳,就象有个神仙攥着似的,到了晚上十点多钟,还不肯落下,赖到晚上十一点多,在内地快进入午夜了,它才慢慢悠悠地从昆仑山背后,飘落下地平线。
这儿,虽然离终年积雪不化的天山“博格达峰”近在咫尺,但也未能给雪峰脚下,沙漠边缘这座小城,带来一丁点凉意,气温仍然滚烫,灼热,这给全城人的身心带来亢奋,尤其是城里的年轻人。
然而,街头巷尾,到处都是飘香欲滴的瓜果,和小贩们声嘶力竭热情地吆喝,却怎么也留不住人们的脚步,去品尝那芳香醉人、甘甜清凉的瓜果。而人们的向往,那就是――舞厅。
八十年代中期,我国改革开放的春风,一路西行。哈马镜,喇叭裤,收录机,港、台明星们撩人心菲的歌声,一夜之间,也充满了这个寂寞的小城,只不过比内地及一些沿海大城市来得晚了一些而已。
梅梅是个接受新潮、时髦事物最快的年轻人,她虽然只有一十九岁,但她已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了。
那时,只因梅梅的妈妈有病,身体不好,家人对她那热烈的外向型性格,单纯、幼稚、叛逆的个性不放心,想趁早给她找个婆家,嫁个好男人,以便好好地管着她,好了却妈妈对爱女的一个心病。
于是,梅梅初中一毕业,妈妈就托人给她相亲找了个对象,不到十八岁,就把她给嫁了出去。由于她天生丽质,还算不错,也算幸运,嫁给了一名端着铁饭碗的中学老师。
梅梅结婚后,她那热情奔放的性格,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抹了蜜似的巧嘴,可是赢得了丈夫及婆家人的欢喜,并且对她痛爱有加。
尤其是比梅梅年长近十岁的丈夫,视她为上天赐予自己的天使、女神,把她捧在手里怕掉下来打了,把她含在嘴里又怕化了,整天待她不知道如何是好。因此,结了婚,过了门,什么也不让她干,一切都由着她的性子来。
比方说吧,那时一般家庭条件都较差,夏天在家里洗澡,只能烧上一大盆热水,人脱光衣服,坐在浴盆里,用毛巾撩水自己擦洗,这是常人的正常行为。可是梅梅每天晚上洗澡,都要求丈夫为她烧好洗澡水,她坐在澡盆子里,自己懒得动手,要丈夫为她洗,洗完了,还要为她擦干全身上下的水,为她穿好衣服,把她抱到床上,然后再把她换下来的内衣外裤洗好晾干,天天如此。
梅梅丈夫是一名中学初三班主任,工作十分繁忙,他老婆生下孩子后,由自己母亲帮着照看,梅梅她除了给孩子喂奶,在家吃饭、睡觉外,天天晚上就泡在舞厅跳舞。
梅梅因为学历低没有找到工作,也不操心家务和孩子,所以她无所事事,就热衷于跳舞,就因为她天天晚上跳舞,一家舞厅老板看到了她的潜质,就邀请她,加入到他们舞厅来,做专职伴舞小姐。
这下可是印验梅梅的心愿,也没有通过丈夫和家人的同意,就承若下来了,每晚伴舞,还能争得个三、五十元钱。这在九十年代初,也算是一笔不可小视的收入,自己也得到了快乐,又可以挣钱养家糊口,何乐而不为呢。
梅梅长的小巧玲玲,身材妖娆,秀丽可人,别致的三S身材,前凸后翘,丰姿卓越。
梅梅在未婚前,还是一个土头灰脸,不起眼的小女生。她虽然天性活泼,上课时,总是悄悄坐在教室一角,小动作特多,老师辛勤地讲课,也不知道她听进去了没有,谁也不知道她整天在课堂上折腾些什么,除了鬼,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初三时,年级团支书几次找过梅梅,让她写入团申请,介绍她入团,但在团支部大会上,两次都没有通过。在班里,也没有几个女生看得起她,别看班主任对她不错,但她总是我行我素,搞得班里的一些男同学,也懒得和她搭理。
结婚后,尤其是生了孩子,梅梅就象是魔鬼脱了身,灵魂出了鞘,象是经过了寒冬的苏醒,脱去了灰色羽毛,变成了一只雪白的天鹅。再加上她新潮入时的穿着打扮,使她成为当时舞厅里,名震一时“天仙”般的美人儿。
她皮肤白皙,一双单凤朝阳眼,眉宇间透视着巨大的青春活力,不到二十岁的她,根本就看不出,她已经结了婚,还是个孩子的母亲呢。
正处在给孩子哺乳期间的梅梅,胸前一对D罩杯,恰似两座山丘挺立,她在舞厅旋转、柔和的七彩灯光照射下,风情万种,变幻莫测,一双笑眼,似乎要勾去所有男人们的灵魂。
随着梅梅优美的舞姿,挺拨向上的双峰,时隐时现,象两只小猪仔,在胸前薄纱下左右乱拱,好象是要拱出围栏,串到男人嘴边去寻找美食呢。
梅梅她那婀娜过人的身姿,十几公分的红色高跟鞋,白底兰花超短百褶裙,玫瑰般的红唇,热情奔放似火,浑身上下香气逼人。
梅梅她那迷人的微笑,在“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我拿青春赌明天”的音乐歌声中,在七彩旋转灯,荧光灯,雷射灯的相辉交织下,洒落在舞厅水磨石地面上,色彩斑斓。随着众多俊男美女漂移的舞步,陶醉在梦幻一般,此时人们的心情,别提有多美了。
只要梅梅往舞厅当中一站,就迷倒一大片年轻人、中年人,甚至老年人。那些舞得挥汗如雨的臭男人,都争先恐后去抢着和她跳舞。
别说是那些青春年少,激情高胀的中年人,就连那个退休多年,年逾花甲的老教师,也挡不住对她的崇拜,偶尔和她牵手一曲,围着她的石榴裙,不知疲倦地舞个不停,至于他哪儿来的动力,他心里有什么样的欲望,只有鬼才知道呢。
“伴舞摇呀摇,搂搂又抱抱,人格早已酒中泡。”
伴着这首九十年代初最流行的歌曲,梅梅那纯美瓜籽般的脸蛋,魔鬼般的身段儿,青春活力无限。聪慧、敏捷和一对能说话的单凤眼,过分的暴露穿着打扮,她那一对硕大、弹性十足的双峰,有意无意地在你胸前蹭一蹭,使得许多男人馋的直流口水,因而就有人动手动脚。
梅梅被男人紧紧相拥着,抚摸着她润滑、娇嫩的肌肤,她把粉红脸蛋,深情地贴在男人的胸口,深吸着男人热烈、激昂的气息,听着港、台醉人的舞曲,和舞台上男女歌手激情、甜蜜的伴唱,在眼花缭乱,旋转的七彩灯光下,兴奋,激动,刺激,常常使她得意忘形。
男人把梅梅搂在怀里亲一亲,摸一摸,是常有的事,但她从不拒绝,她并且认为,我是个伴舞女,应该让这些来跳舞的男人,在我身上得到享受,找到满足才是。
此时的梅梅,已成为众星捧月,因此,她也成了许多男人追逐梦寐以求的尤物。
有医学资料显示,当人,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人的眼底部,都存在着大量的,色彩视觉感光细胞,视觉感光细胞,在色彩斑斓光源刺激下,就反射去刺激人的脑垂体,脑垂体前叶就会分泌一种叫做,“促性腺激素失放素,”失放素进入血液,就会去刺激男性的睾丸或女性的卵巢,使其产生大量的雌、雄性激素。
当人体内的性激素到达高峰时,人皮肤就显得润滑、娇嫩,脸色绯红,易产生激动、兴奋,精神高亢,不知疲卷。也就容易拉近男、女之间的注意力和吸引力,有时人的大脑,也会出现想入非非的幻觉,如果意志不坚定,就容易步入歧途。
梅梅你说她是个“疯”的女人,对她的评价也有点不尽人意,其父母都是一所中学后勤的普通工人,老俩口勤劳朴实,工作积极,责任心极强,对她和弟弟的教育,要求也很严格。
梅梅婚后,是丈夫对她的溺爱?是她没有工作促使她天天泡舞场伴舞?也说不过去。在那个风靡跳舞的年代里,跳舞的人多了去。梅梅毕竟还是受人之邀,她和舞厅老板签有协议,老板还按月为她付工资呢,除了她自身娱乐、好玩外,也还算是一份工作吧。
梅梅的丈夫虽然比她年长近十岁,但人也算厚道,大学本科学历,多年担任初三班的班主任,工作努力、勤奋、敬业,他班上的学生,高中升学率,每年都位于该校初三年级前例,是有口皆碑的。
学校强调各年级,各班学生保持升学率,可能是工作上压力过大吧,他虽然是三十岁未出头的人,看上去比一般人长得老气一些,性格也显得沉稳,一米六九的个子,柿饼子脸,鼻梁有些塌,皮肤不算黑也不算白,头发有点过早对不起学生——谢了顶,但眉宇下透着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男人吗,也还算是帅气,论他的教学能力和水平,同事们和全班学生,对他都很敬重。
梅梅虽然和丈夫已经结婚生子,但在舞场里,遇到那些年龄虽然比丈夫要大,但你看人家那风流倜党,阔卓、潇洒的气质,文质彬彬有礼,对她的体贴、照顾、讨好,无微不至,惹得她心,好像有无数只小手挠她,心里总是痒痒的。不象自己的丈夫整天忙得灰头垢面,使人见了就心烦。
每当梅梅回到家里,见到孩子哭闹,丈夫又埋头忙自己的,心中就一直窝着火,看得出来,她既不恋孩子,也不恋丈夫,更不恋这个家了。
当初,梅梅和丈夫恋爱期间,说他是一位优秀共产党员,中学骨干教师,不知道为什么,也说不出他那里有什么不好,但她总觉得和他谈恋爱接触时不来电,不动心,不缠绵,不象是自己心目中理想的白马王子,如意郎君。
不过,随着时间的翻页,丈夫对她弃而不舍的追求,火热般的殷勤,他那丰富渊博的知识,高尚的人格魅力,总算赢得了梅梅的芳心,于是,她还是把手中的秀球抛给了他,最后,还是把自己嫁给了这个人。
如今,梅梅在灯红酒绿,舞场的染缸里,和众多男人一泡,搂搂抱抱,就觉得人生应该就象那首流行歌词一样:“恩恩怨怨,生死白头,几人能看透,岁月不知人间多少忧伤,何不潇洒走一回?”
是的,这首歌,真的唱出了梅梅的心声,唱出了她心中的积怨。她婚姻上的疲软,众多“坏”男人的挑逗,使她常常在想:自己这么年轻,这么漂亮,自己的人生格局,是不是应该重新排列才对呢?
她想,人来到这个世界上,真是弹指一挥间,自己就应该去掌握自己的命运,不应该受孩子,家庭的干扰,更不应该受他人的约束,自由自在地去享受生活,去幸福自己的人生。
看来,梅梅天真的幻想,幼稚的童心还未泯灭。过早的婚姻,过早的生育,过早闯入小家庭的生活,使她产生了不少惆怅,不少烦恼,不少的忧伤。
她想,有多少人在一辈子中,能了解人生,能看透自己呢?否则,我这朵香艳的奇葩花朵,不就凋谢在孩子、丈夫和家庭上了吗?不,我要拿青春赌明天,我要潇洒走一回,这就是她真实幼稚的理想。
其实,梅梅她每天真的也很累,只因为她的美丽、妖绕、柔情蜜意,请她伴舞的人太多,因此,她场场舞都停不下,一晚上伴舞下来,使她累得筋疲力尽,腰就象要断了两节似的疼痛,两条小腿经常出现水肿,腿就象灌了铅似的,沉重的不听使唤,脚后跟常常是水疱不断。拿她自己的话说,看在上天赐给我漂亮的脸蛋,和身材的份上,看在老板发给我的薪金上,再累,我也要潇洒地陪伴前来邀请我伴舞的男人们。
再过几个小时,东方就要泛白了,梅梅每晚伴舞,要到凌晨一点多,有时候两点才能从舞场下班。在回家的路,一些打了“鸡血”似的小青年,总是争先恐后,抢着送她回家。
农历初一的深夜,抬头望去,万里无云,天上没有月亮,昏暗的街灯,吸引着无数的小飞虫扑灯,街上显得十分寂静,只有满天的繁星,在深夜向行人们眨巴着眼睛,抬头望去,天山“博格达峰”脚下的夜空,就象洗过了一样的清亮,透彻,天上每颗星星,看上去都显得又大又明。
已是深夜一点多了,舞厅还没有散场,一个舞伴就提前在舞厅门外等着,梅梅一出舞厅,他就用自行车驮着送她回家。他们俩骑车在前面笑着走着,几个小青年就在后面追。
当梅梅他们被这几个小青年追上后,一个人上去,就将梅梅从那人的车后座上拉下来,结果前面骑车的人不愿意,下车就和这几个青年打成一团,一个小青年抽下腰带,把那个驮梅梅的人打得跪求饶。
梅梅见此景,吓得她趁机钻进一片沙枣树林。她生怕有人在后面追她,不停地捂着胸罩里面的钱,心跳得就好像要从嗓子眼里崩出来似的,感觉到胸前有无数个鼓锤,在不停地敲打着自己。
梅梅由于高度紧张,在跨过一条林带的渠沟时,不小心将左脚十几公分长的高跟,一下子就插到泥巴里了,她拨了半天也未拨出来,只好将脚从鞋子里抽出,用双手连鞋子带泥拨出来,一看鞋跟都快要掉下来了,她脱下另一只鞋,光着双脚,战战兢兢的跑回了家。
这时,已是凌晨两点多了,进屋一看,丈夫还依在沙发上半就半睡,他为梅梅烧好了洗澡水,一直在等着她回来呢。
梅梅丢下泥巴鞋,进入卧室,一看孩子已经进入梦乡,稚嫩的小脸,显得红扑扑的,在睡梦中,小嘴不停地吸吮着,不时地还露出甜甜的微笑。
此时,梅梅才想起宝宝已经四、五个小时没有吃奶了,难怪两个乳房感到这么胀痛呢。
梅梅鼻子一酸,两行晶莹的泪水夺眶而出。不知是她心痛可爱的女儿,几个小时没有吃奶,还是看到丈夫夜深,仍然依在沙发上,烧好洗澡水,等着自己还没有睡,还是刚才路上那一幕感到后怕而落泪呢?此时只有她心里最明白。
梅梅解下胸罩,洗了洗两侧被许多男人汗手抓过的乳房,赶紧给宝宝喂奶。丈夫仍然无怨无悔,照例为她端来洗澡水,为她洗去弥漫在她身上,那些男人的臭汗渍和臭烟味。
梅梅把今天晚上老板给她发放的上个月,一千多元的工资,交到丈夫的手里,如释重负。庆幸,一个月的辛勤汗水,没有被那帮小混混掏走。她就象个孩子,依喂在丈夫胸前,不知是感到自己委屈不安,还是感到内疚,愧对孩子和丈夫呢,就呜呜地哭个不停。
丈夫以为梅梅心痛那双鞋子,如是安慰她说:“不就是鞋跟掉了吗,明天我给你再买一双去。”听完丈夫的话,梅梅哭得更加伤心起来。
评良心说,自己半年多来,在舞厅伴舞,在那灯红酒绿的染缸里,不知接受过多少俊男的示爱和热吻,有时候还背着丈夫,同一些臭男人鬼混。
丈夫白天工作那么忙,每天晚上还要认真备课,不仅要照顾孩子和母亲,还要为我操心,说我不爱自己丈夫,心里还有些不服气。
此时,梅梅觉得自己亏欠了孩子,愧对丈夫太多了,感到对不起孩子,对不起丈夫,对不起这个家庭,丈夫这么痛爱自己,把自己含在嘴里怕化了,自己却把感情的热吻,常常献给那些看起来风流倜党,对自己好话说完,谎话编尽,实际上是为了完弄自己的一些臭男人。
梅梅虽然是这么想,但一觉醒来,仍然是我行我素,并没有脱胎换骨,并没有从骨子里去反省自己。
梅梅的丈夫在学校,在工作中,在朋友中,常常听到一些风言风语,朋友们的劝戒,但一心扑在工作中的他,并没有责备老婆,更不会想到老婆的不简点。
自从有了孩子后,他和母亲一起为孩子,为这个家操劳外,也一身心地扑在教学工作中,年年把这个班,带成全校最优秀班级,得到学校领导、同行及家长们的好评。
玩野了的梅梅,也曾反省过自己,但经不起社会上那些男人的诱惑,被那些灯红酒绿感染了的她,并不知道自己是自己,照样是打扮得花枝招展,过度的穿着暴露,身上醉人的香气,照样沉浸在舞厅靡靡的音乐之中,照样在舞厅七彩灯光下飞速旋转,照样是面对面被俊男搂住腰肢,含情脉脉地漫步摇摆在旋转舞厅里。
一天晚上,舞厅还没有开场,梅梅在老板那里签到后,就和同伴一起坐在舞厅舞池的一侧,音乐刚一响起,一名大约二十四、五岁小伙子就按赖不住自己,用礼貌的手势,伸手去邀请她跳舞。
这时,梅梅看了一眼自己身旁另一位男人,这位三十左右的美男子,是她昔日的相好,但是,美男并没有表态认可她去和人家跳舞,于是,那个小伙子再次伸手去请她,梅梅仍然不动声色,小伙子见她不起身,就伸手去拉她,结果那个美男站起身来,照着他的脸上就是一拳头,打得那个小子当场倒地,四脚朝天,好没面子。
他在舞厅众人的笑声、口哨声和欢叫声中站起来,为了讨回颜面,顺手拨出腰里的“英吉沙”尖刀,猛地向那位美男子腹部刺去。
那男人当场就倒地,鲜血直流,众人惊得目瞪口呆,吓得舞女们四散。辛好老板及时报警,送医院抢救,才捡回一条命,但在警方的干预下,舞厅就此停业整顿。
这个舞厅,原来是一家宾馆的餐厅,由于经营不善,就承包了出去。
承包人慧眼识珠,看到当时社会上,到处热火朝天,流行跳舞的气候,就举债投资,邀请几名会弹奏的乐音教师,几名歌手和十多名美女伴舞,组成了这个,由个人承包的舞厅阵容,员工的工资由承包经营老板发放,根据舞厅的上座率,工资可以上下浮动。
然而,舞厅这场流血事件,使舞厅关门歇业了。这就给老板在兴头上惊天一棒,也给老板带来了巨大的经济损失。
老板和员工们事先有合作协议,只要不是天灾,由于内部管理不善,或客人的原因,造成的事故和经济损失,员工的工资由承包人照发,承包的场地经费照交。
这回可是急坏了老板,舞厅的流血事件有警方的介入,搞不好停上一年半载,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弄不好还得吃官司,到时候,非得“跳楼”不可。
老板在睡梦中惊醒,这两天怎么也睡不着,他思来想去,突然想到了这半年多来,梅梅在伴舞过程中,接交了不少有头有面的朋友,并且还和一些人有着说不清,理不尽,道不完,理还乱,不同寻常的关系。
第三天一大早,天还不太亮,老板就睡不着,早早就带上礼物,亲自登门让梅梅出马,说是舞厅有你、我共同的利益,只要你有办法,尽快让舞厅恢复开业这件事情搞定,老板我对你必有重赏。
这句话很有魅力,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梅梅看了一眼正在忙碌的丈夫和哭闹着的孩子,心想,我们这些舞女,每天晚上抛夫弃子,伴舞为你争了那么多的钱,也不肯给我们多发点工资,正因为有了我们这些舞女,舞厅才夜夜爆满,红得至极,到了关键时刻想起我来了,“没门。”
梅梅她虽然这么想,但她还是应允下来了。再说舞厅停业对她也没有什么好处,她毕竟没有正式工作,还得靠这个舞厅吃饭呢。
老板走后,梅梅迅速在脑海里搜索,当她搜索到医院外科曹医生时,不禁会心一笑。
外科曹医生,是市级医院一把刀,胸外科主任,爱人到外地进修学习,走了将近半年,前天晚上,还和他一起共度过良霄呢,让他去找个人说说情,说成了,我能得到一笔奖金,说不成,那就看老板的造化了。
但梅梅她的心里在打鼓,也没有个底,心想,这些臭男人,啃你、玩你、吃你,好话说尽,屁话连篇,玩你时,恨不得把你一口吞下去,你真正要让他为你去办事,你不和他上床,就不一定有那么容易搞定。
舞厅停业了,孩子仍由婆婆带着,反正自己也没有事。这天晚上,月黑星高,落日后,烤了一天的大地,仍然十分滚烫,干燥的空气,还是那么让人胸闷。
丈夫吃完晚饭,为了他的学生中考,就进书房备课去了。梅梅安排好孩子和一些家务,给婆婆打了声招呼,就她拿上曹医生家里的钥匙,便悄悄来到他家。
梅梅悄悄打开房门进去,见曹医生还没有回家,自己就先洗了洗,赤身裸体钻进了不属于她,且又十分熟悉的被窝里。
曹医生刚下手术台,晚上回来一进门,还未开灯,就闻到了一股子非常熟悉的气息,他心里明白,梅梅准在屋里,不过,她不请自到,可能有事要找自己。是的,他的猜测,印证了他的“聪明”。
曹医生自打迷上跳舞后,就拜倒在梅梅的百褶裙下,他看到梅梅那多姿多彩的三S身材,不高不低,白皙的皮肤,丰腴的胸部,声音的甜美,整个人体闻上去芳香甘甜,手和肩膀摸上去,软绵得就象握着一个,剥了壳的熟鸡蛋,又嫩、又润、又滑,她那双使男人看了心惊肉跳,能使男人丢魂落魄,干愿为她去送死的眼神,使他整天魂不守舍,暗自发誓,非要把这个“骚”娘们弄到怀里不可。
曹医生虽然是这家医院第一名刀,又是科主任,求他看病做手术的人很多,但他人长的并不潇洒、倜党,且年龄和梅梅也有距离,他多次邀请她跳舞,虽然如愿,但他有些过分的奢望,还是被梅梅腕言谢绝了。
曹医生由于老婆外出学习,又没有孩子,晚上又不值夜班,如果晚上没有急诊手术,就无所事事,于是他就每天晚上泡舞厅。
由于曹医生和梅梅在年龄上的距离,要和一个花季般年龄的人相呼、相印,就象是隔了一座山,要想越过这座山的奇峰峭壁,还真不是那么容易,于是他就用他的优势去影响她。
曹医生和梅梅跳舞时,他主动自报家门,使她得知自己是一位能掌握病人命运,医院一把刀的医生,并且还认识很多的人,没有他办不了的事情。
“哦,”真是无巧不成书哈,由于梅梅没有到法定结婚年龄,就结了婚,而且又违反了计划生育政策,没有取得“准生证,”结果孩子出生了,孩子的户口却报不上,如果一个人没有户口,那你就成为这座城里,没有户籍的“黑”人了。
当年,我国城镇居民的粮油,还是凭户口,粮食关系,由政府实行定量配给制,你没有户口,粮食关系,就意味着你没有粮油供给,政府不给配发粮油,那你吃什么?饿着肚子总是不行的吧。
梅梅多次或托人去为孩子申报户口、粮食关系都无果,这回可遇到了一位对我有意的“贵人了,”给孩子报户口,办粮食关系,不就有希望了么?这点事对他这位一把刀的“神”医来说,他又认识那么多的人,可能是不成问题,想到这儿,她兴奋得溢于言表。
此后,梅梅为了她心中那个目标,对曹医生更加殷勤,每天晚上和他伴舞时,主动往他跟前靠,舞得尽兴时,还常常把热乎乎小脸,紧紧贴在他的胸口,虽然曹医生比不上那些活力四射的年轻人,但中年人,也有他中年人的魅力所在。
梅梅体验过,比喻说,中年人对女人温柔,会体贴,对人知热知冷,会用情,知道怎样情爱和呵护女人。
而且中年人的床第生活,又不象年轻人,风雨过后彩虹不现,剩下的只是烂泥一瘫。也不象自己丈夫,上床后就是个木头,要么就知道肯书,既是需要,激情不到两分钟,象一头吃饱了的猪,四脚朝天,倒头就呼呼大睡,对两性生活没有一点情趣,也提不起自己的情绪。
我和丈夫虽然同床,但往往不共枕,使人在性情上感到压抑,在心情上感到憋屈,和这样的人同床共枕,无疑是把自己燥动滚烫的心燃烧耽烬。
而曹医生虽然人到中年,床弟生活会婉转缠绵,花样百出,情趣连篇,兴趣昂然,让你既来风,又唤雨,使你情高百丈,他可以钻进你的骨髓,把你的精髓吸干,也可以把你的意识灵魂浮在半空中,醉得使你享用不尽,终身难忘。
曹医生和梅梅在舞厅优扬的音乐声中相拥,搂着她那纤细的腰肢,踏着平缓的舞步,握着她嫩滑还带有一点汗渍的小手,闻着她浑身的芳香,听着悠扬的乐曲,十分的陶醉。
他俩随着“岁月不知人间多少忧伤,何不潇洒走一回”的歌声,和舞厅那梦幻般灯光的漂移,梅梅对曹医生更显情意绵绵,痴痴情深。
梅梅还时不时地用自己那对丰挺的双峰,去蹭蹭曹医生那穿得单薄如纱的胸口,有时他低头耳语,梅梅就有意把双峰蹭到他唇边,她那双既传情,又会说话的魅眼,使得曹医生这把干柴遇到明火,烈焰即要冲天了。
由于两人各取所需,不知什么时候,神不知鬼不觉,梅梅孩子的户口和粮食关系,很快就得到了解决。梅梅为了答谢曹医生为她尽心尽力,就隔三岔五地对他进行回报。
这回,梅梅的老板给她出了这道难题,哎,也算是为了自己吧,还是先送人共枕,然后再说事情。
事巧,曹医生的表弟就在烟拜派出所工作,他正是个片区民警,那晚舞厅的流血事件,就是他着手处理的。
曹医生要求表弟对出事舞厅加快审查,表弟通过曹医生,告诉梅梅,让她的老板写上一份保证书,并配备好保安,建立好舞厅的各项规章制度。后经落实,经派出所检查,算是达到了的要求,警方才签了字,“同意开业”。
因此,不到一个月,舞厅又恢复了生机。从而,梅梅在老板那儿领到了两千元的奖励,这在九十年代,可是一个惊人的数字呢。
然而,红尘滚滚,天有不测风云,梅梅天天在舞厅的放失、放荡,她和曹医生的暧昧、偷腥,不知怎么搞的,传到在千里之外学习,曹医生夫人耳朵里了。
这还得了,曹医生夫人武医生,可不是一般的人,她是一家主流医院妇产科主任、专家、教授级人物,在这座小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崇拜她的人不计其数,就她的干儿子,干闺女不说上百,也有八、九十人。
医院领导为了减轻妇女们有病开刀,创伤大的痛苦,也是为了提升医院的知名度,就多次让武医生去内地大医院进修,学习腹腔纤维镜,她就是因为其一:丈夫工作忙,家庭生活无人照顾,其二:也是不放心好色的丈夫,因而,进修学习就拖到了如今。
不过,武医生在她外出学习之前,为了防止丈夫花心,到处粘花采蜜,就和几位铁姐们私下交代过,替她盯着点和敲打着点曹医生。
当然,盯是盯着点,毕竟这种事吗,再铁的姐们,也不好干涉,何况人家还是一位知名的外科专家,况且,这仅是人家的私生活,怎么好敲打他呢。
其实,早在武医生外出学习走后不到一个月,就有姐们发现,曹医生就迷上了跳舞,并且和那个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人莫鬼样,叫做梅梅的年轻女子打得热火朝天,而且还为她不到法定结婚年龄,又不符合计划生育政策,出生的孩子办上了户口和粮食关系呢。
而近来,曹医生满面桃花,还整天笑里嘻嘻,不论工作,学习,做手术时,对指导下级医生,也显得十分地客气。但自己并不知道,他和梅梅的事,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就传到几千里之外,正在紧张学习老婆武医生的耳朵里了。
武医生她工作至今,亲手接生过的孩子,就有数千人,有人说,梅梅的孩子出生,也是她亲自用自己的双手,迎接到这个世界上来的。
如今,武医生外出学习才半年不到,丈夫就迷上了跳舞,并且和有夫之妇鬼混到了一起,而且还是个小字辈。这对性格强悍的武医生来说,实在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她难以接受,她的心就像掉进了冰窟窿,从头顶一下子凉到了脚后跟,此时,武医生想杀了丈夫曹医生的心都有。
九十年代初,我国的通讯还处于非常落后状态,数千公里,武医生想要打个电话,还得到邮电局去排队,打一分钟就得好几块钱,有时候还不一定打的通,就算打通了,信号也常不稳定,时好时坏,有话也常常是说不清,道不明。
武医生思前想后,决定自己亲自回去一趟,看看这个狗东西,到底玩的什么花“骚”。于是就向自己所在科室领导请了个假,坐了三天两夜火车,天将擦黑,才赶到了家里。
女人,对自己生活过的家,有着一种特殊的敏感性,虽然武医生出去半年了,但一进家门,她似乎就嗅到了一股子不寻常的“骚气。”
武医生放下行旅,进里屋一看,双人枕头下,还露出半截子女人的红色胸罩,卫生间还放有女人用的口红和烫发器,她气得两眼直冒金星,整个人就感到一阵眩晕、恶心,再加上坐了三天两夜的火车,吃不下,睡不好,一屁股就瘫坐在沙发上不能动弹了。
已是凌晨一点多了,丈夫玩的还未归来,武医生有气无力地呆坐在沙发上,正思绪万千时,丈夫开门而入,当他看到老婆瞪着一双牛眼望着自己,曹医生顿时吓得目瞪口呆,他以为自己看错了人,是梅梅坐在这里,他刚要镇定下来,想说什么,就听耳边一阵风啸,迷迷糊糊就吃了老婆几个大耳光子,打得他晕头转向,就地转了三个圈。
当曹医生还没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老婆就破口大骂:“果然不出我所料,看你这个油头粉面,西装革履,人模狗样,人面兽心的东西,我一不在家,你就饿得到处找“屎”吃,是不是啊?人家的“屎”你吃得香的很吧?”
当曹医生还是一头务水,老婆就从双人枕头下,拔出那个胸罩,重重地抽在他脸上,胸罩上的金属纽扣,把曹医生右脸划了一道血印子,使他感到脸上一阵子生痛。
武医生又从卫生间将女人的口红,和烫发器摔到地上,使劲地跺了几脚,流着眼泪:“你这个臭不要脸糟雷劈的,敢避开老娘和‘骚狐狸’吃屎喝尿,看我怎么收拾你。”她连哭带打,带骂,闹个不停。
虽然是半夜三更,此时武医生没有半点睡意,她的双眼,象是要喷出万丈烈焰,想一下子把身边这个“罪”人化为灰烬。
“说吧,是哪个骚货‘狐狸精’的屎,你吃了多少?”武医生声嘶力竭,抑制不住胸中燃烧的怒火,她大吼一声:“――离婚!”吼完冲进里屋,扣上房门,委屈得放声大哭,弄得曹医生一夜未合眼。
武医生突然袭击,把曹医生搞了个措手不及,他心想好险哪!他前天晚上在这里还和梅梅翻云播雨,要是放在今天,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前天由于夜深,梅梅感到奶胀,她想起来该给孩子喂奶了,就急忙穿上衣服,因走得急,忘了拿走她的胸罩,反正还要来吗。
曹医生和梅梅也疯及累尽,就没有注意到梅梅的胸罩留在枕头下,没想到老婆从天而降,拿了个他的现形,这即是你有一千张嘴,一万个理由,在事实面前也得低头“认罪。”
老婆到内地进修学习一年,她不打个招呼,学习也没有到期,怎么会突然回来了呢?曹医生百思不得其解,非常疑惑。
是我和梅梅的不简点,走漏了风声?还是我得罪了某个人,告了密,让她突然回来捉奸的?
但曹医生并没有料到,老婆有众多的铁杆姐们,在医院还有众多好友。是自己在工作中,独断专行,惹怒了某个人?当然是有“线”人透露了风声,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嘛。
曹医生被梅梅的迷魂汤,灌得醉醉熏熏的,再加上他白天忙于手术和科里的事务性工作,晚上又泡舞厅,他那里会知道这里面蹊跷的事呢。
曹医生和梅梅的好事,经他老婆武医生这么一闹,风飘几里。听到了丑闻,使梅梅公、婆家人和她丈夫颜面扫地,学校不少的人在梅梅丈夫身后指指点点,他班里的学生也在议论此事。本来性格就内向的他,更是一天和别人没有半句话,弄得他整天萎靡不振,上课没有精神,老婆的丑闻给他带来巨大心里压力,使他不能解脱。
一心扑在工作和家庭上的他,以前从来没有怀疑过老婆和其他男人的瓜葛,只是知道她在舞厅伴舞争钱养孩子而已。
不过,近几个月来,梅梅的一言一行,一些神秘的举动,穿着打扮,隐隐约约,能感觉到她的一些微妙变化。
如今,老婆出了这种丑事,有传言她还和许多男人有着不正当关系呢,这样的女人和自己不是同路人,拜托了去吧,我明智退出,——离婚。
梅梅丈夫经过反复思想斗争,综合家人、朋友们的意见,决定与她离了婚。
曹医生写给医院党委的思想汇报和检查,但在几次在党委会上都没有通过。
作为一名党员,医疗技术骨干,科主任,医院重点培养对象,院党委给他的错误结论是:“思想道德败坏,生活作风堕落,不简点,不求进取,躺在原有技术的功劳簿上吃老本,破坏他人家庭婚姻生活,虽然他在工作上兢兢业业,对患者关心无微不至,但给医院还是带来了不良负面影响。”
第二是:“利用职务关系,违反国家计划生育政策,去为一个不符合计划生育政策,出生的孩子,私下办理了户口、粮食关系是错误的。”
医院党委决定,为整顿党员的懒散的工作作风,提高广大党员工作的自律性,全心全意地为病人服务,以此警示广大党员和全体医务工作者,尤其是领导干部,最后决定:给预曹医生留党查看一年的党内处分。
至此,一场闹剧落幕了。
梅梅呢,因为孩子要喂奶判给了她,而她孤身一人,带着孩子搬回了娘家,仍然和弟弟挤在她以前住的那间小屋里,孩子由退休的母亲帮助带着。为了孩子和生活,梅梅每天晚上,仍然打扮得花枝招展,在舞厅继续伴舞,在那眼花缭乱,色彩斑斓的舞厅中,打发时间,麻醉自己,有人问她为什么,她叹息地说:“哎!谁叫我是一个舞女呢。”
在舞池中把自己迷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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