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西索朗 发表于 2019-8-29 08:41:48

《我在西藏五十年》——第181篇:就因为那一本书

本帖最后由 益西索朗 于 2019-8-29 08:48 编辑

                               《我在西藏五十年》——第181篇:就因为那一本书……
       一个星期天的上午,我陪小孙孙去拉萨中学参加拉萨市初中学生英语竞赛。他进了赛场,我就在外面晒太阳。他交了卷子走出教室,看到时间还早,就说要去学校附近那一家小书店“看一看”。我没有跟着进去,就在书店外面候着他。一会儿,他飞快地跑出书店,高兴地对我说:“爷爷,你快来看少年班!”听了他的这一句话,我身不由己地在他的左右扫了一眼,除了他自个,哪来什么“少年班”?他笑着一把将我拉进书店,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厚厚的书,递到我手里,我一看,那本书的封面上印着“眼睛”两个大字。我随手翻了翻,原来是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少年班”的同学们,讲述自己学习和成长故事的一本书。小孙孙对我说:“爷爷,我好想去上少年班。”这可是我头一次知道了,在咱们中国,竟然还有这么一个“少年班”! 虽然那时候( 2000年)西藏的教育事业,已经有了巨大的进步,但是比之内地,差距还是不小,打一个不恰当的比喻,我们还真像是坐在井底观天的青蛙。好在我已经退了休,每天的时间完全归自己支配了。我就与珍沁商量,决心领着小孙孙“跳到井外面去”,去内地求学!更希望小孙子能够考上少年班!
       可是,当那一阵子的“激情”冷却下来之后,我又仔细地想了想,内地那么大,学校那么多,在我的眼里,那就是望不到边的太平洋。我们祖孙俩,就想靠着自己这犹如一片小小树叶的小小舟,就能到达彼岸?再说了,就算是有幸到了某一处海岸边,踏上了陆地,又有哪一所中学校愿意接收这个9岁的藏族孩子呢?
       可是还真的应了一句老话——万般皆缘分。就在我左右为难的时候,就看到西藏日报上刊出了一篇介绍西藏民族学院附属中学的文章。刚好那时候,自治区教育厅正在拉萨召开全区教育工作会议,我就去会议接待处打听,与会者中间就有西藏民族学院附属中学的代表。那位好心的工作人员还告诉我说,附中来的是他们学校的书记。我就在会场外面等候着,一直等到散会,我几经周折终于见到了那位书记,向他汇报了小孙子的学习情况和他想去内地学习的心情。听着我的话,书记频频地点着头,要我将家庭地址和电话留给他,说一开完会,他就到我家来。又一天的下午,书记果真来到我家,问了孩子几句话,好像挺满意。他当时就用我家的电话座机,(那时候还没有手机)与远在咸阳的周校长通了长途电话。更加巧的是,那位周校长,过去就是学校的英语教师。书记笑着将话筒递给了我那小孙子,笑嘻嘻地说:“周校长想跟你聊一聊。”我当时就想,好一个“聊一聊”?一位是中学校长,一个是九岁的孩子,两人又从未见过面,能够聊些什么呀?可我没有想到的是,小孙子对着话筒,竟然就叽里咕噜,与远在数千公里之外的周校长用英语“聊”了起来。接着,他又将听筒递给书记,书记对着听筒连说了三个字:“好,好!好!”然后放下听筒,对我说:“周校长很高兴,说他真没有想到,一个不到十岁的藏族孩子,英语口语如此地流利。周校长还说了,欢迎益西单增来民院附中学习。”
       就是如此这般,我终于顺风顺水地实现了自己的小小愿望——大、小“两只青蛙”,硬是跳到了“井口”——我高高兴兴地领着孩子走出高原,去内地求学!
       周校长和老师们,特别是班主任高老师,还有一位教化学的吕老师(可惜我忘记了老师的姓名,只晓得他当时是民院附中唯一的特级教师)。他们就像孩子的父母,爱护着孩子。这一张照片,就是那位化学特级教师与孩子的合影。
       只是我在高原生活了五十几年,已经不太适应内地的气候了。我也就学着“候鸟”,学校开学时,领着孩子,从拉萨“飞”往西安,好在那西安机场就在咸阳,距离民院附中近得很。放寒、暑假了,再飞回拉萨。
       感谢“命运老人”,让我看到了那一本书——《眼睛》,我领着小孙子走上了那一条“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的求学之路。

蔚青 发表于 2019-8-29 15:19:47

欣赏佳作,分享精彩。祝创作快乐!

益西索朗 发表于 2019-8-29 17:51:52

蔚青 发表于 2019-8-29 15:19
欣赏佳作,分享精彩。祝创作快乐!

衷心感谢站长老师。祝老师扎西德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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