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君散文〗我的墙,我做主
我的墙,我做主(散文) 前一段时间,流行一句话:“房子是住的。”这话说得对,房子不住,还建房干什么。不过,这句话的潜台词,是跟市场和商品经济的发展有关,不是我能说得清的。眼下,光说这“房子是住的”,恐怕不全面,还得说:“房子还是要修的!”早年间,故乡有句俗话:“一次搬家,三年穷。”是说搬一次家,不仅会损失一些东西,还会因为新的邻居,新的地理位置等环境问题,导至生活、事业等的不适应。从而,要有三年的蹉跎期。我是个彻彻底底的唯物主义者,不相信感觉之外的任何一种思维。尽管在二十年间,搬了四次家。那年,当新买的房子装修好了,还是毅然决然地又一次的搬家了。当然,这一次搬家,可是非同一般的。比以前的任何一次都有意义,都令人高兴。因为,我住进了高档的住宅小区,登上高楼了。小区,其实是对生活住宅区的一种简称。小区在古城的老城区之外,枕着一汪轻波的湖,伴着一座公园,多条道路在这里交错、延伸,地铁也即将运行。两条商业街分列在小区的南北两侧,医疗、金融、通信、旅馆、饭店、超市,以及学校、幼儿园等配套设施一应俱全,生活极其方便。小区不小,几十幢形态各异的楼房有序排列,有多层,有高层,有别墅,有花园洋房,还有娱乐会所。区内的主干道、辅道、楼间道、休闲环道纵横交错。路面是柏油铺的,标线、标牌完整醒目,就像是在图纸上勾勒出来的一道道彩虹。路两边,或沿路植绿,或就势造景,或安装了运动器械,或辟成休闲景点,无一不让人觉得生动有趣。绿色的植物,有高大的香樟,有挺拔的青松,还有很多说不上名字的花花草草。最壮观的是楼前巷后,栽植的全是四季常青的栀子花树。好家伙,不仅葱笼壮硕,还被修剪得整整齐齐,就像一道护卫着领地的城墙。夏季,栀子花开了,一树香,一园香,处处都是扑鼻的芬芳,让人感觉无比的温馨与安逸。小区的中部还有一个观赏湖,面积不过两三个篮球场那么大,一道如同月牙般的水坝,将湖水分成两个梯级。一半倒映着柳枝,一半载着栈道。湖的四周,一条环形小路,顺着漫坡,依势展开。草、花、树……点缀其间,那空中抛下的云,来回过往的风,穿梭不停的脚步……都被截留在这里了。住到这里,能不高兴,还在乎“三年穷”吗!可惜,这样的美丽与享受,只维持了三四年,便渐渐地令人目瞪口呆了。车子多了,多到无处可停,又到处都停。这种状况,在十几年前是想象不到的,可现在就真的成了难以解决的事实。几乎所有的小区,在规划设计时都忽略了这个问题。即便考虑到了,也都未认真的对待。车位少,甚至根本就没有预留车位。谁知道,就在一个转念之间,汽车开进了每个市民的家门前。于是……路坏了,草坪、绿化毁了,休闲、娱乐的设施成了破烂。甚至,还有人见缝插针的种菜、养鸡、养鸭,小区已面目全非,失却了昨日的精彩。对此,居民们虽然有看法,但没有影响生活的本质,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它去了。问题是,外面的情况可以不说,可家里出了问题,就不得不说了。楼上的邻居家,不知道在阳台上做什么,水沿着落水管以及四周的缝隙渗了下来。我的阳台顶上,那洁白如镜的平面,成了纵横的山川。这水还不依不饶的,整天的滴滴答答,弄得底下都不能站人了。既难看,又损害了生活的需求。无奈,只好找楼上的邻居,请他维修。楼上的邻居立即去找物业,可物业不管。邻居便自己找了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基本算是不漏水了。但是,顶上的平面再也不同往日,纯白色变成了黄褐色,而且还很粗糙,就像是蒙上了一层麻布,难看得很。当然,无论怎么难看,到底还是不影响过日子,到也不是什么大事,得过且过吧。我想错了,没过多久,真正影响生活的问题不请自来了。我的居室是四楼,朝东、面南,采光、通风、路径等都是没得说的。可是,做梦都想不到的是,朝东的墙居然不能阻挡雨水。只要雨稍稍下得大些,水便渗到室内来了,半个墙面都是湿的,还凝聚成了水珠。那水珠,不时的往下流着,直冲到地面,滑过的是一道道泪痕。随之,地面上便汪成了一面湖。天一放晴,外面的雨渐止了。可室内的墙上还在“流泪”,即便流干了,墙面依旧是湿的。时间久了,墙面便发生了霉变,成了黑乎乎的一大片,活脱脱的一幅作战地图。这间屋子不是别处,是卧室,睡觉的地方。我是企盼温馨与和平的人,日日夜夜,岂能在闹腾与争战中度过!我找物业,人家看都不来看,直接干脆的说:“己过了保质期,只能由你自己处理了。”我不解。墙是公用的物体,也就是说,这墙是大家共用的,属全体业主所有。现在,这墙有损坏,出故障了,也应该有物业公司负责,可以动用“维修基金”来修嘛,怎么能由我一家来承担呢。物业公司的人说:“理是这个理,可这事难办,或者说根本就办不成,我们也不想这样子的。”他们说的“难办”或者“根本办不成”,我虽然不太明白,但有一件事的处理过程,确实令人无言以对。隔壁的一幢楼,有一面墙的外墙面砖,大面积的脱落了,而且,那些脱落的面砖还在不停地往下掉,随时都有可能砸了从楼下经过的人。这是需要立即处理,不能等的事。问题是,谁来处理呢?开发商还是那句话:过了保质期。物业公司说他们管不了,没有此项经费,须动用“维修基金”。可是,小区没有成立业主委员会,没人来具体承办。物业公司就弄了张表,要该幢楼的业主们签字。说只有业主们签字同意了,才可以申请“维修基金”。想不到的是,业主们竟然拒绝签字,理由是不信任物业公司,担心他们会将申请到的“基金”挪作他用,甚至装到他们自己的口袋里。于是,这事便不了了之,半年多了,墙面的砖依旧在脱落着。现在,我要处理“我的墙”渗水,已经别无选择了,只能是:“我的墙,我做主。”我做主,我怎么做主呢?自从当上了“研究孙”,就完全蜗居在家里,外面的人,认识的少了;外面的事,几乎不再问津。现在有事了,找谁去?差不多是两眼一摸黑。好在,当下是信息高速发达的时代,可以上网搜索。别不信,这网络还真的神奇,不费多大的事,便搜寻到了专业做防水的公司。剩下来的,就是联系、咨询,甚至是谈判了。找到的第一家公司,从业十多年了,做过几千个案例,是一家很有实力的企业。我向接电话的人介绍了“我的墙”,问他怎么办。对方说:“好办。现在,像这样的情况很多,我们也做过很多,都很成功。”我不想听他的自我吹嘘,便打断了对方的话:“你就直接说怎么处理吧。”“呵呵,先生,别着急吗,听我慢慢说。这事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墙面渗水,主要是施工质量差,时间久了肯定会出问题。还有,就是梁下的砖没塞好。因为,全框架建筑,每层楼都是由梁柱支撑着的。中间呢,是用砖填充的,梁的下沿,与砖之间,大半都有一条缝。问题就出在这条缝上,缝是用砂浆塞的,没塞实,没塞满,便留下了隐患。只要一下雨,或者是雨下得大了些,水便顺着缝隙进入墙体,渗入到了室内,也就是您家现在出现的问题。您说,是不是这样?”这家伙长什么样,多大年龄,电话上看不见,也听不出来。真是的,还怪能说的,而且说得头头是道,也都在理上,令人不得不信。我只好说:“应该是这样的。怎么办呢?”对方说:“我们采用‘掏槽法’,来解决这个问题。就是在梁与砖之间掏出一个槽来,在槽上做成防水堤坝,将水堵住,并将水支开,达到防水的目的。当然,这个‘堤坝’与墙面是平整的,做好了,从外面根本看不出来,跟原墙是一样的。”“哦!”我似信非信,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样做防水的。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反驳他,便只好问道:“价钱怎么算呢?”对方说了个数字,我不知道是高还是低,反正有点吓人。我想了一下,觉得吃不准。便说:“那好,我考虑一下,再联系你。”“好的。”对方也很干脆,并没有想着就要做成这笔生意的意思。我又找了另一家公司,广告上也说是专业做防水的。而且,还有专门的设计团队,可以为您量身打造,解决你无法解决的难题。我还是先和接电话的人说了“我的墙”,再问怎么办。接电话的是个女人,说话不疾不徐,慢声细语,很是亲切,还一口一声“大哥”的叫着,到让我未说话就先失了几分戒备。只听对方说:“大哥,像你这样的情况,我们做得多了。我们采用的是最先进的‘注浆’法,就是在墙面上打上孔,再注入防水浆,将墙上列开的缝呀、洞呀什么的,都给它堵个严严实实的。然后,抹平,再刷上一层防水胶。您看,还会再漏吗?不会了,就是倾盆大雨来了,也保先生您万无一失,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我的天呀,真是说的比唱得还要好听哩。我就是完完全全的,什么也不懂,也被她说得好像都懂了。可是,几十年的人生阅历告诉我,恐怕不会是她说的这么简单。于是,我给一位早年间就搞建筑的朋友打电话,跟他说了这个情况。对方听了,好一阵子的大笑。我不知道跟他隔了多远的空间,电话里,却能听见他笑得几乎要岔气了。好半天,他收住了笑,说:“真是闻所未闻,墙上还能筑一道堤坝,不会是孩子们玩泥巴吧。怎么可能呢,堤坝是做不住的。就是真的做成了一道堤坝,又怎么能堵得住一个墙面的渗漏呢,真是异想天开哟。”仔细想一想,朋友说的还是蛮有道理的。这是一面墙,可不是一道沟坎呀。接着,我又问朋友:“那,这墙怎么办呢?”朋友说:“目前,楼房漏水、渗水,是常事,还真的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我们对这种没做保温层的外墙,就是铲墙、加铺防水布,再刷防水胶,效果还不错,十年内可保无虞。我有位朋友就是干这个的,要不,我叫他给你做?”听他如此说,我就像是只掉在井底里的青蛙,找到了一根可以救命的稻草,还需要再找别人吗!第二天,他朋友的公司就派来了两个“蜘蛛人”。他们看了一下墙内墙外,什么也不说,就蹭蹭的爬到楼顶上,拴好一根很粗的绳子,便顺着墙放下来。一个人在楼顶上指挥,一个人将一块木板吊在那根绳子上,然后,屁股坐到那块板上,顺着绳子下来了。同时,绳子上还挂着一个铁捅。人到了渗漏的位置,就用一只图滚滚的刷子,沾上桶里的液体,往墙上涂。我有些不解,就问他们:“不是说铲掉外墙面,铺上防水布,再刷防水胶吗?怎么,你们现在刷的是什么东西?”刷墙的“蜘蛛人”说:“对呀,现在刷的就是防水胶,这是一种特殊的防水胶,是可以渗透到缝隙、裂痕、洞孔里头去的,干了,墙面便成了一个整体,就像是铺上了一层皮,防水性能可好了。”“不是说铺一层防水布吗。”我说。“是呀,是铲内墙,在内墙上铺一层防水布。然后,再刷上防水胶,抹平,刷漆,便可以了。”“在里面铺?”我很是不解,便脱口而出:“这不是堵下水漏吗。”我曾经在乡村生活过,知道什么叫“堵下水漏”。种稻子的水田,经常会因为田埂的某一处损坏了,而出现的漏水现象,严重的,一夜间能漏掉一田的水。修水的老农,会在漏水处细心地寻查,找到了漏水的点,便从别处挖来泥土,从进水的地方将漏洞堵住,水漏便彻底的解决了。像这样做的,都是成天和水田打交道,经验丰富的老农民。有初出茅庐的小农民,遇到这种情况,也挖来泥土堵,却堵在水漏的出水处。无论怎么堵,费多大的力气,这漏总也是堵不住的。这,就叫“堵下水漏”。现在做的这个“防水”,怎么跟那小农民堵水漏的方法如出一辙呢!我立即给朋友打电话,说了我的担心。朋友又是一阵大笑,笑过后,说:“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其实,真正起作用的,是外面的防水胶。里面,再铺上一层防水布,以防万一,多设置了一层保障。即便,外墙的防水胶堵不住水,墙体湿了,水也是进不了墙内的。你尽管放心好了!”还能再说什么呢?做吧!就这样,外墙的胶瞬间便涂完了。第二天,内墙的外面粉刷层也铲了。接着,在铲过的内墙外铺上,不,严格地说是贴,贴上了一层像是油毡,又像是塑料薄膜似的防水布,再在防水布上刷上一层防水胶。然后,粉上白灰,刷上漆。终于,“我的墙”内外一新,恢复了原来的面貌。这是枫红桂香的季节。还怪呢,快两个月了吧,居然没下一场雨。此时此际,面对着蓝天,脚踏着大地,满目的青枝绿叶正自由自在地撩动着,很是惬意。我却希望它下雨,下一场千百年来不曾有过的,倾盆大雨才好呢。让这雨,把天地浇透,把人间灌满,把“我的墙”……我想知道,“我的墙”。当然,是新修过的墙,能不能经受住这人都挡不住的雨水,能不能让我这焦虑的心得到安宁。 2019年10月22日写于合肥翡翠湖畔遇上这样的事情,实在让人心烦,但是类似这样的事情,在我们的周围却屡见不鲜。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估计人人都会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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