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云，异乡的梦中篇小说连载11《节录》

海陵老缪

                                       故乡的云，异乡的梦中篇小说连载11

                                                                                               ——谨以此文献给千千万万在城市拼搏的打工妹

                 第十一章

    时间过得真快，在距柳下河村那个庙会一年之后，正是关锦绣出事的这段时期，关家的生活跌入了底谷，所幸的是关韦萍外出打工挣钱还可以，每月都能寄回2000元左右，从而保证了家里的正常开销。

    临近考试，韦宁回到学校，他暂时丢开了个人的心怡艳遇，全身心投入到论文答辩的最后冲刺，毕业以后，他并不想回到他爸给他规划好的模式中去，他有自己的想法，就是凭自己的真本事，在城里或外资企业找一个体面的工作，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出人头地，然后进入白领阶层。当他把这一想法告诉老爸，征求父亲意见的时候，受到老爸的强列反对，关锦绣是从商海摸爬滚打过来的人，他认为这种老套的想法早已过时了，儿子所选摸式毫无意义，群体人数太大。竞争激烈，登顶者寥寥，到头来只能碰得头破血流，不如另辟捷径。跟着老爸利用原有的人际关系和工作经验，融入儿子大学里学到的理论和商务知识，必然能有一个大的发展，现如今，正如他爸预料的那样，关韦宁确实干得不错。

     当事业稍稍安顺之后，他关韦宁又重拾起一年前庙会上的那桩鸳鸯旧梦，有时在旅途中，或在宾馆里，他有意无意地跟老爸聊家常，他说上柳河村百十户人家，女孩子漂亮的不多，绝色的没有。不知四邻八村附近的村庄有没有好看的，老爸关锦绣是什么人，啥事都别想瞒过他的眼睛。他心里明白，儿子大了，想媳妇了，这几年，忙事业，忙工作，磕磕碰碰的事不少，还有那村里的烦心事，还真没考虑到这一双儿女的终身大事。而今是該提到议事日程上来了，儿子旣然主动的提出来，虽说有点拐弯抹角羞羞答答，但也再明暸不过了。“宁儿，看上誰家姑娘啦？老爸作主，给你张啰，”“没有，我只是随便问问。”“没有，没有没关系，不是老爸吹，就凭我家那三层楼的小别墅。儿子正宗大学生，看上谁了，告诉爸，一说准成，”这关锦绣说着说着就露出土豪金的本来面目。韦宁见老爸有点犯扯，不想顶他，只是嘟咙着说道：“你看，老爸，我说了一句，你就说了这许多。我只是问这附近村庄那家有没有姐妹俩都长得好看的，”“只有柳下河村的老郭郭万全家，这姐妹俩，十里八乡的都别想找得到，”关锦绣见儿子这样问，想都没有想，张嘴就说出了郭家女孩，看来这对姐妹花在这一带早已名声远扬。关韦宁一听，惊得从床上坐了起来，脱口叫道：“就是她，对，就是她。”儿子这一惊叫，倒把老爸关锦绣吓了一跳，“你认识，”“不认识，可能认识，”“什么认识不认识，可能认识，真把我搞糊涂了，”于是韦宁把去年在庙会上与郭家姐妹俩相遇的情形大概的说了一遍，“别忙，等我摸摸底，看是不是这郭家，想法弄明白，再派人去提亲，如真是，放心，老爸打包票，一说一个准。”

    这关锦绣说风就是雨，回村以后，他即作人打听，那托附的人也真用心，不几天，就把郭万全家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不知用什么方法，竞然还弄来了两个小女孩的照片，关锦绣是千恩万谢，送了那热心人一条香烟。下一步即请媒提亲了，老关这段时间整天乐欢欢的，他胸有成竹，农村的女孩子那个不攀高枝，我关锦绣就是引凤来巢。江淮地区也算江苏省的边远地带，儿女的婚姻，父母说合成功了，大事即成了十之八九，他请了前村能说会道的刘婶，备了礼品，去下柳河村郭家提亲，他信心滿满，静候佳音。

     这刘婶也是第一次到郭家来，她一看这破旧不堪的农舍，心中暗道，这关锦绣也真是，怎就攀上这门亲事，但心里虽这么想，在见到郭万全以后，还是不着边际把郭家美美地夸了一通，接着拿出聘礼，说明来意。

    老郭招乎来人坐下，只是笑笑，婉然拒绝道：“孩子还小，过几年再说吧，”刘婶做梦也想不到老郭会拒绝这门亲事，后面怎么说，她来时想都没有想，刘婶呷了一口茶，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今天来，只是提亲，不是来定亲，让两家认识认识，孩子们熟悉熟悉也好相处，脾气合得来，再往深处发展，老郭，你说呢，再说，关锦绣关家住上柳河村，家庭是个什么情况你也清楚，两家相距也不远，彼此也了解，是吗，再说小宁那孩子，我从小看他长大，打小时候就懂事，上大学期间，只要回来就帮家里做事，这样的孩子，你打个灯笼也难找到，俗话说走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你惦量惦量，”郭万全见刘婶这张咀利害，不想多说，再说啦，人家来也是做好事，只好推辞说道，两个孩子都在外打工，待我跟孩子商量后再答复你们好吗？

    刘婶走后，他坐在桌前的椅子上，好半天没有起身，那媒人说，过了这个村就没这家店，还真是这个理，那关家在上柳河村，算得上是改革开放以来首先富起来的那一拨人，姑娘能嫁给这关家也算修来的缘份。我郭万全那根筋搭错了，怎么就一口回了呢，他有些后悔，挽回又挪不开这个脸，反正也没回绝，我只是说跟女儿商量商量，其实老郭回刘婶，是没有深思熟虑，另外，情感方面的因素还可能大一些，他太喜欢这个大丫头了，一家五口人，从小到大，郭静基本上成了他的左膀右臂，顶起了半边天，家里的事她从没消闲过，还有那两个小的，可以说都是她一手带大的，自外出打工后，每月都能准时寄上1000多元回家，从不间断。一说要嫁人，就象剜他的肉一样，隐隐之间，有种揪心的痛。他慢慢踱出家门，楞在那儿，两行泪水溢出眼眶。

关锦绣在家，也没出门，坐在客厅里，见刘婶打门外进来，看神情已知亲事不顺，那刘婶也会说话，她没有提回绝的事，只是说郭家女孩在临海打工，待跟女儿商量后再答复，关锦绣也是聪明人，知道这是婉拒的代名词，他没有问什么原因，也没问提亲的详细情况，他走上二楼，走进房间前的过道厢房，坐在沙发上，抽出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

    提亲被拒的事，他暂时没有告诉儿子韦宁，他自叹自责，长期以来，他有个信条，只要是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他关锦绣闯荡江湖喚风呼雨，再大的困难都能迎刃而解，想不到在儿子婚事的这小沟沟里翻了船。他不知道怎么跟韦宁讲，谈亲之前，他信誓旦旦，又是打包票，又是拍胸口的，现在倒好，对儿子说什么？怎么说？有时他反过来想想，正如刘婶临走时说的，干吗这么认死理，凭他关家这条件，什么人谈不到，找个比她好的，气气他郭万全，当然，这是乡下人赌气的活，也只是说说而已。从韦宁的态度上他也看得出来，这宝貝儿子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非郭家大丫头不娶了。

    其实他关锦绣多虑了，关韦宁住三楼，自打刘婶回来之后，他听下面不声不响，已知提亲不顺，他并没有急不可耐的下楼，也不想去下面追问，以免让他爸难堪，他表现得很淡定，他打开隔扇门，走到阳台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远处即是柳河，河水呈深绿色，缓缓流淌着，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紫色的光向下游流去，靠河边一排杜鹃花顺着河堤直到柳河大桥，远远望去，色彩斑斓红红的一片，韦宁知道，过大桥再向下都是芦苇荡，芦苇荡边有个下柳河村，下柳河村有一户农家郭万全。郭万全有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叫郭静，

    说到关郭两家联姻，韦宁的淡定缘于他的自信，他爸，刘婶他们都没见过郭静，他见过，那天在庙会上，她给他的第一印象是清纯，秀气，亦如她的名字一样，静若幽蘭。他在大学里见过的女孩太多了，个个趾高气扬，心計太深。且大多瞧不起农村男孩，那天初会，他的第一感官告诉他，特别是女孩盯着他的一瞬间，那情态，那眼神，绝对有意。只是没有深交，只要有交往，时间决定一切，定能赢得她的心，只是……怎样才能见到她呢？《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