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海记(续)/露珠

露珠 · 发表于 2017-4-24 21:52:08

                                                                                          碰海记（续）/露珠

   以后的几次碰海经历，想起来还相当后怕,唏嘘不已。碰海者都知道，人的肺活量，经过锻炼是可以增大的，经过几次超负荷憋气，能引起身体一系列的生理变化，到下次潜水时就有了记忆功能，前几天看央视一台挑战不可能，一个西班牙的挑战者，在一个水容器中，挑战21多分钟不换气的世界纪录；还有一个挑战下潜400米的海洋潜水记录，都取得了成功，这说明，人体有无穷潜力，可以突破许多不可能达到的极限，当然了，这需要常年坚持不懈的科学训练。
   九十年代，海岛经济一落千丈，扇贝大面积死亡，捕捞资源近乎枯竭，村级经济举步维艰，唯一来钱的地方就是海区资源，可惜都承包给外地的暴发户。这些人雇佣当地人看海，待遇优厚，所以，他们很敬业，对去赶海或碰海的人，抓住就重罚，老百姓生活难以为继，有时为生活所迫，就偷偷的去碰一把，反正光脚不怕穿鞋的，家里穷的叮当响，也不会怕你罚。有的碰海人，为了多有收获，经常半夜偷袭，被看海人发现，他们往往大声恐吓，或者扔石头威胁。时间长了，这些看海人，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施舍穷人。
   对没见过海的人来说，大海是陌生的，更是神秘的，一望无垠的大海，储藏了太多的宝藏，也寄寓太多的希望；手挽裤腿，站在没脚的凉凉的浅滩，捧一掬咸咸的海水，任海水在指缝间流淌，任海风吹散额头的秀发，是多么的惬意！多么的令人神往！大海有它的脾性，大多数时间，它是温顺的、柔和的，每日的潮起潮落，轻吟浅唱，与人类和平共处；但也有它的脾气，任性起来，就会像脱缰的野马，横冲直撞，以排山倒海之势，卷起千堆雪，任谁也驾驭不了！
      这年的秋季，连刮三天的飓风，上演了最后的疯狂，向对流空气称臣，在夜半时分刹住。根据多年经验，我的两个伙伴第一时间算计好，一定有大靠，并事先进行侦查，提前做好准备，向后海沿的大礁台（一片矗立于海边的礁石群）出发，这座大礁台体量很大，远看如一座巨大的雕塑，有四层楼的高度，它是千百年火山岩体或大陆岩体延伸于水下所组成，并担当古时候渔民出海祭祀的任务，有很“厚重”的历史，这座礁台以北，是大片的礁石群，一直延伸到海面二十多米，是名符其实的“渔架子”，也就是说礁下的鱼类或鲍鱼很多，是村民的聚宝盆，每到渔汛或者涨潮之时，这里聚集很多钓鱼或碰海之人，只是由于海区承包的原因，来的人逐渐少了，但钓鱼还是允许的。
   一来无话，俩人来到那片熟悉的海区，这次大靠历史罕见，海滩退后3丈深，海水水位已大大降低，礁台上裸露出垂悬的礓壁，上面许多的牡蛎，期间夹杂着善于伪装的鲍鱼，旮旯处布满绿油油的海菜，俩人兵分两路，一位带上防水电，手持螺丝刀等工具，下潜到没脖深的海水中，在礓壁上搜寻，过去潜藏水底的，不见天日的鲍鱼，得以暴露在视力范围，纷纷成为囊中之物。而另一位则走捷径，到海滩上捡拾被海浪淘上来，或者来不及追随潮汐逃命的海参，面对如此多的宝贝，俩人欲望膨胀，放开膀子“嗨”起来，一会儿，随身携带的网兜，快有点提不起来了。因此果断决定，见好就收，赶紧撤。
   正当俩人收拾妥当，准备打道回府之时。突然，海上传来一阵“突突”的马达声，看海的快艇似乎发现了情况，加大马力向这边驶来，贼亮的光束掠过海面，向俩人快速移动。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他们奋身一跃，配合默契的把网兜中的“猎物”连同“作案”工具抛向海里，落脚在几块礁石的附近，并用心记住地点，方便以后搜寻。此时，快艇已逼近眼前，从艇上跳下两个人，径直向他们走来，并且很不友好的呵斥他们，当看到俩人身边啥也没有时，看海人十分狐疑，到处乱看，并探了探海面，似乎要揭穿俩人的“秘密”。他们连忙解释，刚到这里还没来得及赶海，就被你们发现，看着俩人若无其事的神态，再加之本地人互相认识，才没有深究，只是驱赶俩人快走，不要在此逗留。
   以后的事情，不用多说大家也能猜得出来，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俩伙伴蹑手蹑脚，下潜到上次抛“宝”地点，由于海水涨潮，东西发生位移，在海里寻找很长时间，才把这些“猎物”找回，然后下锅清煮，全家人吃了一次丰盛至极的海鲜大餐！

作于2017年4月2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