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

若初语 · 发表于 2018-10-28 11:20:52

雪夜
文/若初语

  疯子易送了我一个橘子。圆圆的，在阳光下闪着金光。旦儿是这附近有名的妓女，她二十七了，她和疯子易有些来往。窗外落雪了，我问她要不要一起去松树林耍，她说她喜欢烧烤，想去野餐。她眼色沉了下来，她说小孩子最无忧无虑了，你们耍吧，注意安全啊，我晚上有活。
  “嗯嗯。”我说到。
  我和疯子易背上两个大书包出发了。冰凉的河还没有完全结冰，雪水蓝蓝地淌下来，阳光下是一块块晶亮的宝石，到了晚上，她会像一台收音机，她走进你的梦，带着忧愁和朦胧，诉说着温柔。在湖边我们扎营，疯子易比我更容易入睡，鼻息在树林里格外安静。我觉得结冰的湖上有人在舞蹈，在一个暗暗的角落，宝蓝色的中心，带着身体的疼痛，我看不清，但那里一定有人在跳舞。
  在洁白的雪地，阳光渐渐露出来，我开始梦想天堂。那里只有欢乐。我开始越过荆棘，在无限的纯洁中迷醉。

  疯子易喊我，我听不清。好像长了双翅膀，慢慢远离地面，飞向远方。身体被某种力量托住。那里一滴泪水也没有。
  我看到许多仙鹿，在白色的平原上跑步，有的喝水。某一只鹿送了我一块宝石。
  冬天已经过去了，这是很久的事，疯子易说当时在我的怀里睡着。都没有关系，怎么会那么忧伤？
  那雪地上被霜凌结的草，等待春天的花儿，等待温暖的河流，他们以飞快的速度像一只鹿跑向远方。似乎我所看到的春天不是春天，看到的绿不是绿，认识的花儿不是花儿，他们被某个神秘的梦包裹，隐去哀伤，在我面前重新站了起来。
  我没有办法接受。在画架上似乎什么都不存在。旦儿姐姐说，她已经千疮百孔，外表仍光鲜亮丽。
  几乎每个小朋友都有一个雪国的梦，因为我们没见过雪。他们跟我一样吗？是不是因为喜欢等待春暖花开的一瞬，等待某个节气的过去，进行新的劳动，新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