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二零一九

片片枫叶 · 发表于 2019-2-16 16:56:05

（一）

不知怎样才能写出炮竹的味道
在沉默里翻捡记忆
企图搜寻最初的震动
汽油味在门口弥漫
笑容隔着门窗
热情在手机里升温，只是
它们是否能真的渗透屏幕的冷冰

（二）
买了核桃，杏仁，开心果
买了瓜子花生以外的许多
付款时没了以前的胆怯
却多了份平白无故的疲惫

（三）

翻开诗集
试图在别人文字里寻找自己的文字
却发现字与字之间徒留他人印迹
而我，依然只是旁客
就像那位穿粗布褂的老人
拒不穿城里儿子买的双面呢
就像端起酒杯的我们一开口就是
“想当初啊，那片小山坡，那片竹树林”

（四）
母亲打电话来说大山开药店了
萝卜年薪十来万
说现在的娃命好，赶的好
说他们来看她了，买了好多东西
说他们太忙，仅呆了十几分钟

（五）
阳光洒在老人宽敞的院落
老房子装修了
油烟机，空调，吊顶散发着城镇的洁净
没了杂物的堆积的空间
愈发显得清晰与空荡

（六）
大圆桌
菜肴随着桌面旋转
母亲被按坐上席
哄闹声中，她的血压如静谧时般正常
而蔓延的酒香和一个个渐红的脸庞
在母亲眼里被定格，我知道
她要用它们来面对之后回归的寂静
用一段段虚拟的重复
来冲淡不断聚集的空白时光

（七）

我没去父亲的墓地
我知道自己远没文字里那般孝顺
我愿独坐一处回忆
在那里，父亲的生命依然存在
在那里，父亲才会笑看我叽叽呱呱

许多时候
我们更愿徘徊在某个门口
而门后的插扣
永远不愿落下

（八）
点燃一支香，低首叩拜
说出愿望“愿一切都好，愿一切都好”
佛堂里，人流如涌
人们已习惯将希望寄付于摇曳的缥缈
我不敢说出太多
担心神灵承受不住太多的祈祷
这些慈眉善目的菩萨
静静地看着门外
那个晃荡着破瓷碗的流浪人

（九）
正月十一
诸多店门已开张
忙碌又在蠢动
而在里面游走的我们
不知觉的被套牢
一些曾经的虚无
逐渐根深蒂固

而窗前电线下的水滴
乐此不彼的拥挤重复着同一个动作
聚集，落下，聚集，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