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征文】想您，不止在清明节／东鲂玉玲

东鲂玉玲 · 发表于 2017-4-5 11:24:09

想您，不止在清明节

   奶奶离开我们将近三十二年，我对奶奶的思念却如同陈酿的酒，与岁月相长。

   自从过了奶奶的三周年，我一直没有再去老人家的坟头看一看，给她老人家敬一炷香，给奶奶磕个头。直到去年清明节，我正好在家乡，妈妈说，你想去就跟你哥哥弟弟们一起去看看吧。
   能得到八十岁老母亲的同意，我在心里直呼，母亲开明！并在心里暗暗坚决，我一定不哭！

   爷爷奶奶的坟在三十公里以外的故乡，那是我出生的地方，一个梦里回去无数次的村庄。我在那里跟奶奶一起生活，奶奶陪我长大。
   村东头的那个四合院，我儿时总是嫌弃它太大，因为一年到头除了父亲偶尔回来安排我们的生活，常住人口只有我们祖孙二人，在那样一个家家孩子多吃不饱的年代，我和奶奶的日子虽然过得比较滋润，但对于一个孩子来说难免太过于冷清了。

   我站在村口，已经找不到儿时回家的路。
   原来的那条直通镇里的宽宽的砂石路呢？那个让孩子们夏天踏水捞虾冬天凿洞捉鱼充满笑声的大水坑呢？那个过节就会唱地方戏的老戏台呢？戏台前的那棵四五个人都合不拢的老核桃树呢？我念过书的那个学校呢？还有那些一会儿闹一会儿合的玩伴呢？隔壁那个瘦瘦的有一颗门牙露在外面的婶婶呢？
   一切都变了，变得没有了当年的一点点模样了，我的故乡在哪里呢？我一片茫然.........

   我站在记忆的十字路口，找寻着故乡的身影。记忆中的故乡远不是这样的，那个长牙婶婶家紧挨着小水坑岸边，是村东头最靠边的一家，我家的四合院在她家的西侧。站在长牙婶婶的门口往东望去越过那条通往镇里的南北方向的砂石路就能看见一望无际的庄稼地。当时爷爷的坟离路边有一百来米，奶奶告诉我，那是我家的祖坟。那时候，太小，不懂什么叫做祖坟，现在有了集体坟，我才知道祖坟意味着什么。
   奶奶活了八十二岁，那年的初夏奶奶也奔了爷爷去。我站在村口，甚至是自家的门口，就能看见爷爷奶奶住的地方。
   如今，那个四合院早已在很多年前卖给了奶奶的侄儿我的表叔了，后来听说表叔又转卖给了他人，他人已经重新翻盖了房子。昔日的记忆无处安放，太多的伤感便不自觉的充斥着胸膛。

   爷爷奶奶坟头的那两棵柳树就像并蹄莲一样，“根紧握在一起，叶相触在云里”，四月的艳阳里，嫩绿的柳条软软的荡来荡去，仿佛奶奶温柔的抚摸，又像是跟我细语。
   那一刻我发现自己一点都不悲伤，甚至充满了愉悦，就像走进了那个只有奶奶一个人的四合院子，我趴在玻璃窗上看到了，奶奶正坐在炕头，盘子腿，抽着一锅烟，在等她的孙女放学回来，锅里的水已经煮开.......

   妈妈亲手准备好的所有的供品，我和哥哥弟弟们都郑重地一一敬上，把香点上插在了坟前，给爷爷奶奶磕四个头，点燃给爷爷奶奶的冥币以及日用品，熊熊的火焰里，我能看到奶奶慈爱的笑脸，头上还带着那块烟色头巾，身上还是那件淡蓝色的偏衣襟褂子，手里拄着的木制拐棍锃光瓦亮，只可惜脚上没能穿上她最亲的孙女梦里给她买的特制皮鞋。
      奶奶，这三十年后的一跪，您是不是等得太久太久？

   今年的清明节，我虽然在家乡，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回故乡去，没能够再去奶奶的坟头站一站，看一看，没有给她老人家再磕一个头，再敬一炷香，再重温那张梦中的笑脸。
   因为，在我们的家乡，清明节祭祖上坟是男丁的事儿，女孩子是不可以去的，哪怕作为配角。这是这里的习俗。
   有些太多的风俗讲究，辈辈流传，根深蒂固，虽然时代在进步，一时也不好打破。所以作为女人，即使你再怎么想，也只能在心里祭奠自己已故的亲人。
   昨天清明节，雨一直在下，在这样一个伤怀的日子里，恰又是如此的天气，真是：天上细雨蒙蒙，心里泪雨滂沱......

   一把思念的哭泣，一席无奈的孝心，只能将一些话在心里念给奶奶听：


   小时候，在您膝下撒欢

   我长大了，您却去了天国。

   奶奶，在您离开的这么多年里，

   我对您能做的事情

   除了想您，

   还是想您。



      想起您，

      就想起您暖和的被窝

      把我冰冷的小脚丫捂热

      想起您，

      就想起您为我一个人

      扣挂在墙上馒头。

      还有那个精致的小灯笼。

      想起您的三寸金莲

      想起您的长长地烟锅

      还有您慈爱的眼神。

      ........

      奶奶，

      给您买的拐棍儿

      在那边可曾好用？

      您爱玩的纸牌

      在那边可曾完好无损？

         ......

      对您心爱的孙女出格的淘气，

      您总是丁点儿脾气没有，

      而对我稀奇古怪的想法

      您除了无奈就是纵容。

      其实我也挺给奶奶争气

      让奶奶人前说到她的孙女时

      才会显得那么幸福与神气



      不能忘

      每个星期六的下午

      您总是站在咱家门口

      等着您心爱的孙女

      小鸟似地飞进您的眼帘

      又怎能忘

      星期天的下午

      孙女要返校了

      您久久地站在家门口

      望着您心爱的孙女

      一直到视野的尽头。



         如今

         子欲孝而亲不在

         才明白

         思您想您，

         不能控制的泪海啊

         只是因为亏欠得您太多，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