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失的姻缘》第十七章 乐极生悲

李道缘

第十七章乐极生悲

别后重逢路艰走，几番执着为红颜。
对花望月思千屡，抛泪凝愁枕不眠。
红尘苦守终无悔，只待重逢把梦圆。
东风隔阻鹊桥断，彩凤双飞比翼难。
奈何今日情缘尽，空剩冰心一梦牵。
今生不悔同君恋，孤影青灯伴夜寒。

静贞见周延昌神色异样，脸色骤然灰白，即而向自己倒下来。她一个箭步冲上去，大声喊道：“延昌！你怎么啦！”周延昌倒在静贞怀里，他依然笑着，可是，这笑容凝固了，成为了永恒！她抱着周延昌的遗体哭诉着：“为什么会是这样？我已经知道了真相，早已经原谅你了。你为什么不给我时间？为什么？！”这撕心裂肺的声音没有唤醒周延昌，他永远地睡着了……
原来，静贞见过自己的母亲。那还要从七年前说起……
“冬雨发岀有韵律的天籁之声，还是叫我不舍得撑起一把伞，独自一人，在静静的山林中慢慢踱步，任那冬雨随意撒娇戏淋。雨无弦，却有音，就如人无语却有意。噢，冬雨，你还是读懂了我的心，明晓我的趣，今天终于又如期而至了。曾记多少回，我倚窗念雨枕边书，你在何处？ 无雨执念独自语，苍苔深深似青芜。多少回，听风必思雨，望眼欲穿怎堪数？谁一曲琵琶栉风三弄思君苦，谁见过亘古的阳春白雪留香楚，谁见过秦时的明月唐朝的舞？噢，只有冬雨， 在你娇羞的亲吻之下 ，这一切，如老去的花瓣，一瓣一瓣地归于尘土。秋尽冬来，变化无量数，我渺小得如同一滴小雨，不胜寒凉的冬雨。我在水洼残渍里顾影自视，你却说，那是你的水影。我只好跟着你的滴答声，继续踱步，水月镜花，谁放得下谁的天涯路”
这一段话，静贞曾有感于《冬日细雨》
也就是在那个冬天，静贞鬼使神差来到阔别十五年的家乡，那时她已经三十岁。她久久的站在柴门外，心如潮涌，往事历历在眼前，恍如昨天。
就在张凤仙出嫁的头一天晚上，静贞就是那时的小凤仙，她独自一个人在院子的角落里偷偷哭泣，忽然她听到身后有声音，急扭头，衬着月光，看见一个黑影。
　　“谁？”
　　“是我。”声音很轻，一袭紫色礼服的男子，背对着月光，已经来的她的身后。用一种极度悲伤的目光看着她。
“你还来干嘛，你明天就要做姐姐的新郎。你我之间今后形同陌路。你让我全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吗？”她泪眼涟涟望着他，这让他心如刀绞。
“凤仙，你莫要怪我。我不知当时是怎么了，把她当成了你，于是，就情不自禁……”
“够了！莫怪你？难不成怪我？当成我？好一个情不自禁！我们在一起一千多天你都没有一次情不自禁！”
“你听我说……”
“我不听。除非……”她转悲为喜，有些兴奋，声音都跟着颤抖。
“除非什么？你要我怎样？”他抓住她的双肩，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她。
“我要你带我远走高飞！”她抓着他的衣襟，仰头直视着他，一抹忧伤与绝望出现在他的眼中。她挣脱开他紧抓的双肩，退了一步，仍然望着他。
“我们不能这样做。”他的声音很低，像是费了好大力气才说出口。
“应该怎样做？”她的声音有些愤怒而且含着泪水。
“我先娶了你姐姐，再把你娶进门。你可否愿意？”
“做梦！”她目光冷冷的横视着他，说完转身向房中走去，她转身的刹那，恍惚间似乎看到一滴泪从他眼中滑落……
江南的冬天没有雪，细细的雨丝从天滑落。静贞站在雨中望着那熟悉又陌生的一切，泪水与雨水搅合在一起。虽说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但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无法烙平。就在她犹豫进还是不进这个门时，吱呀一声，门开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举着一双苦涩的眼睛抬头望着眼前的静贞。忽然，她伸出干枯的双手，嘴唇哆嗦着发出一些声音：“你是凤仙吗？”声音沙哑又颤抖，一滴泪水从她干枯的眼眶里滚出来。
“妈妈——是我，我是凤仙。”静贞推开柴门几步跑过去抱住妈妈，母女二人抱头痛哭……
家徒四壁，没有生火的屋子里显得格外寒冷。静贞找些破布乱麻用法术点燃一盆火取暖。她把妈妈扶到床上，用被子给她围上，听她慢慢地讲述静贞离家后的情况。他们是如何找她，她父亲在两年前去世，还有一些周家的事情。
当静贞得知是当年姐姐凤来偷配药酒，迷住周延昌，才使他犯下如此大错。原来张凤来一直和爸爸学医术，懂得一些药理。她嫉妒凤仙，于是出此下策。李道缘又知道，周延昌追悔莫及，从此离家出走至今未归。姐姐凤来自嫁到周家那天起一直独守空房。也是老天爷可怜周家，不灭周家。张凤来为周家添了一个大儿子。定数也好，报应也罢。都过去了。
“妈，你还没吃饭吧?”静贞握着母亲冰凉的手，她单薄的身躯就剩下一副骨架。
“孩子，家里没有米了。我去你姐姐那里借一点来。”说着就要下床。静贞按住她说道：“我来吧。你等着，一会就好。”
静贞到了厨房，施展法术，不一会儿一桌香喷喷的饭菜摆在母亲面前，比过年都丰盛。
“孩子，这是从哪里弄来的？”母亲疑惑的望着她，然而却很兴奋。
“我给你带来的。”望着母亲干瘪无牙的嘴，静贞的心万分痛。她知道这是母亲最后一顿餐。
母亲囫囵吞枣一样把各种食物塞进嘴里，用舌头不断往食道里面拨。她已经很饱了，还想再吃一个肉丸子，就是这个肉丸子，卡在喉咙里，阻住她的呼吸。一口气没上来倒在餐桌旁。
静贞料理完母亲的后事，决定寻找周延昌。这一找就是七年。没想到，周延昌那么脆弱，而且与静贞无缘，见到静贞，又见静贞原谅自己，忽然一兴奋心血一起上涌，造成脑血管破裂。死在自己心爱的人怀里是幸福的。但是，他把悲伤永远留给活着的人……
有人在吟《千钟醉》：
《千钟醉·此情谁知味》2017/5/16
一柱清香送藉慰，提笔欲书思念随。
千言万语一尊酒，梦里南柯笑几回。
犹记离别铭心语，子规啼处血泪飞。
凭栏远眺盼归雁。月下启窗待谁归。

一钟醉，如云山色谁憔悴，似雾湖光自泪垂。柔肠欲碎，天涯望断，此情谁知味？
二钟醉，无边思绪人崩溃，不尽徘徊旧梦追。嫣然一世，春秋别去，此情谁知味？
三钟醉，秋寒冷夜谁人慰？孤灯只影暗自颓。空床冷被，寒楼瑟瑟，此情谁知味？
四钟醉，琴弦断处情缘退，剑影尽消尺素归。恨离惆怅，相思无语，此情谁知味？
五钟醉，尘寰万丈情丝缀，痴缠三千共与谁。千年眷恋，披缁剪发，此情谁知味？
六钟醉，黄粱梦断已心碎，寒夜孤窗具冷菲。鱼沉声久，不闻雁回，此情谁知味?
七钟醉，萦怀牵梦啥滋味？入腹垂心顿苦催。锦书谁寄？再难和曲，此情谁知味？
八钟醉，香消玉损红拂泪，古事难全几重悲。回眸已远，经年倾覆，此情谁知味?
九钟醉，红尘易忘笙歌美，陌路难识背影谁? 喧嚣浮世，流年静默，此情谁知味?
十钟醉，离合注定空追悔，聚散随缘莫背违。花开无果，尘缘梦碎，此情谁知味？
百钟醉，凤凰涅槃香魂坠，缱绻红尘几回悲。千杯饮罢，曲终人负，此情谁知味?
千钟醉，如烟往事夜难寐，霜剑风刀刻骨碑。尘缘尽断，平生忘却，此情谁知味？

再说李道缘回到长安后，继续往来于皇宫，和王相府。她大部分时间还是留在她自己创建的小窝里，这里很温暖，那是因为有袁杰。
美美的一觉醒来，天已大亮，李道缘揉揉眼睛，伸了一个懒腰，静了一会儿，翻身下床。她来到窗前，推开窗子。秋的早晨是美丽的，空气是那么的新鲜，有一丝凉凉的惬意，桂花香气扑鼻，李道缘深深低吸一口清新的空气顿时感觉从头到脚的爽朗。她掐指一算，今天是一个好日子。她要完成一件大事。
李道缘梳洗一番，没有任何装饰。素颜的她在阳光下显得是那样柔美，纯自然的美。屋前桂花盛开着，火红的石榴笑迎着朝霞，台阶上摆着各种花草，那是李远的杰作。小院到处充满了生机，更因她而生辉不少。李道缘站在院子里，朝袁杰的住处望去。那里的窗子大开着。袁杰是习武之人，晨练是必修课。他一定在那里！
转了两弯，李道缘来到后院，在一颗大槐树根上放着袁杰的上衣。袁杰正在练拳脚。挥拳踢腿虎虎生风。袁杰见李道缘来了只看她一眼，没有停止，继续行拳。李道缘二话没说，呼的一声，一个箭步，近身到袁杰眼前，出手如闪电，啪啪啪三掌，袁杰连连中招，好不晦气。还没等袁杰反应过来，李道缘已经点住他的穴道，迫使他盘腿坐在地上。李道缘的掌心对着他的掌心，袁杰渐渐的感到有一股热流在源源不断地涌进他的身体里。他的头顶腾起白色的烟雾。李道缘收手，嗖的一下，袁杰弹跳起来。他跳了两下，自觉身体发轻，舞动几下，他笑了，笑得魅力四射。李道缘的情绪被他开心肆意的笑容感染着，心潮起伏，又一次与他对武。这次李道缘卖了一个破绽，在袁杰踢出旋风脚的一刹那，李道缘假装躲闪不及，摇身欲坠。袁杰手疾眼快抢上一步，伸手接住李道缘。他以为是刚才李道缘给自己输了不少内力，现在还没恢复过来。李道缘趁机歪倒在袁杰的怀里。颤动着长长的睫毛，美丽的双眸闪着诱人的光芒。她明显的感觉到袁杰剧烈的心跳。他的呼吸有点急促。搂着她的那只手有些颤抖，但是却很用力。李道缘伸出双手，搂着袁杰的脖子，把自己炙热的红唇印在他的唇上……
袁杰没有回避，他狂热地回吻着李道缘。两颗心不断地碰撞，不断地擦出火花，直到燃起熊熊烈火……
“啪叽”一声，李道缘整个人被摔到地上。袁杰跑到一边喘着粗气。
“你想怎样？”李道缘疑视着他，目光里气愤。
“我能给得起你什么？”袁杰的声音里充满悲哀，他万般愧疚，只想找一个地缝把自己藏起来。
“我什么都不需要。只要你。”
“要我这样一个废人何用？”袁杰背对着她，不敢再看她。他心虚的气都不敢大出，同时又有无奈的成分。
李道缘笑道：“我就是喜欢你这个废人。怎么了？”李道缘现在知道袁杰是喜欢她的。只是他太自卑了，没有勇气面对。她和袁杰在一起是迟早的事。
五年一度的比武考状元的皇榜已经贴出。袁杰在李道缘的鼓励下勇敢的报了名。在比赛前，李道缘根据他的情况给他设计了适合他的一套战术，而且每天陪练。在练习中，他们的感情也在不断地默默升温。袁杰打算，一旦自己得了武状元就向李道缘求婚，然后带她回家见自己的父母。李道缘也如是的想着。她知道袁杰一定能赢，他做了状元就不会瞧不起他自己。那时，袁杰定会为她敞开怀抱。
那深秋的呼吸，洋溢着暇思的空气。那深厚的黄泥，堆满万年的神奇。那深情的迷离，噙着日渐单薄的回忆。霜风潇潇，桐叶飘飘，一个转身，又是一季。噢，那深重的羈旅，此刻正徘徊在枝叶的间隙，因为明净的魂灵早就飘落在祥和的光影里，在深秋的渡口不再张望与犹豫，而出发却已忘记。
比武这天风和日丽，偶尔一阵清风吹过轻抚一下紧张的心情。比武在皇宫举行，看台上除了皇上和朝中大臣还多了两个女人。一个是鸡妃，另一个是三公主梅朵。台下四周是来自各门派的武士。公主梅朵的眼睛不断在这群武士中穿梭。她的目光最后锁定在李远的身上。李道缘为了让李远和大壮长长见识就决定把他们一起带来。比武开始了，按照抽签的顺序，袁杰排在中间。
擂台上，每一个武士都施展出自己的绝技。拿出自己看家的绝活与对方进行着生死的较量。刀枪剑戟，拳打脚踢，十八般武艺各显其长。不一会儿就见有胳膊断腿折的，有眼瞎鼻子歪的，有腰骨断碎的。一会儿从擂台上扔下一个，一会儿又扔下一个，好不热闹。看台上不断传来喝彩声和娇滴滴的叫好声。
轮到袁杰上场了，李道缘用坚定的眼神给他鼓气，深深地对他点点头。看台上，高波替袁杰捏一把汗。
袁杰刚一出场，周围一片嘘声。他清晰地听到有人在说：“哪家无人，派个残废来此献丑，不觉丢人。”“呀？独臂！”“就这样也敢来，想必有两下子。”“等着瞧好吧！”
第一个与袁杰过招的是刚把一个铁塔般的人物从擂台上像甩一条狗一样把他扔下去。此时，他正在得意。见袁杰从擂台的梯子爬上去，就认定袁杰又是一个孬货，又见他是个独臂，因此没拿他放在心上。他用鄙视的目光遛着袁杰。袁杰也不在意。
“喂，来者，报上名来。”那个人叉着腿。一只手托着另一只手的小手臂，晃着手腕子。用不屑的目光望着袁杰。
“敝人袁杰。”袁杰认真地审视着他，在找机会下手。
“我们就比一下拳脚吧？”那人用像望着一只可怜的狗一样的眼神望着袁杰。
“好。就依你。开始吧。”袁杰盯着对方。
“我让你三招。”那个人有些轻狂。
“不必！”
那个人先来一个白鹤亮翅，舒展一下筋骨，袁杰用揽月入怀，先聚气凝神。
“野驴翻蹄！”随着话音，那人的连环脚雨点般地向袁杰袭来，
“顺水推舟！”袁杰借着那个人的力量，闪过他凶猛的连环腿，瞧准机会用力一推“走你！”“啪叽”那个人还没来得及弄清是怎么回事，就已经落到擂台下面。
袁杰不失所望，战败了一个又一个对手……
看台上梅朵公主坐不住了……
今晚的月色太美了。李道缘与袁杰施展轻功来到郊外。这里静悄悄的，野草和鲜花散发着清香，不时听到鸟儿清唱。
“我要谢谢你。没有你，就没有我袁杰的今天。”袁杰顺手折一枝树枝，边走边挥舞着，一改往日的沉稳，他的朽气和那种给人压抑的感觉不见了，他仿若一个少年。
“你要怎样谢我呢？”李道缘调皮的望着他。
“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李道缘失望得眼泪快要掉下来了。袁杰见此情景噗嗤一声笑道：“逗你呢。”说着扔掉手中的树枝，拉起李道缘的手，又是一阵飞奔。
他们来到一条小河畔，河边的青蛙呱呱地叫着，像是在向他们致欢迎词。李道缘依偎在袁杰的怀里，闻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盛年男子的气息，她的春心荡漾，醉成了一堆棉花糖。袁杰功成名就，抱得美人归，他们在幢景未来……
一群乌鸦在他们头顶盘旋一阵飞走了。
早上还是艳阳天，没到中午忽然下起雨来。天气忽然变化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现在李道缘与袁杰正在热恋，头脑昏昏，全身心投入爱河。哪里还管这些。大家没事干陆续来找李道缘聊天。李远眼见着袁杰与李道缘密切的来往，心里酸酸的，他清楚自己有多麽爱李道缘，为她他愿意牺牲一切。大壮感激李道缘知遇之恩。他打心眼里尊敬她。为了报恩，他愿意为她去做一切。今天这是怎么啦。刮的什么风，王梦仙和王小二也来到李道缘这里。王梦仙越来越敬重李道缘，他活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佩服一个人。在李道缘的调理下，王梦仙已经恢复正常。一个充满活力的年轻人。目光有神，正气仙气围绕着他。王小二也看不出原来的寒酸样。他见到李道缘就像见到亲人，亲切极了。
“难得大家都到齐了。李远，你吩咐厨房做点好吃的，我要与大家畅饮几杯。”
“好嘞！”李远应声出去了。就在这时，皇上身边的一个宫人在门外求见。他带来了皇上的圣旨：赐婚袁杰与梅朵公主……
好事百磨刚梦圆，晴天霹雳倒坤乾。曾经测遍天下事，难算自己过哪关！

李道缘

枫林醉 发表于 2017-4-25 09:25
才品清茗齿留香，又惊说部绝妙文！

谢谢老哥哥。道缘感激您。

枫林醉

才品清茗齿留香，又惊说部绝妙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