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届远山杯小说大赛杀善/吴导明003

导明 · 发表于 2018-11-20 00:1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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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文化公园东面的人工湖边，有座宁静而书香飘逸的读书亭，这是莘莘学子闲暇时最喜欢的读书去处。夏天的一个周日下午，七八个十四五岁的女生如约而至这读书亭，她们一边呼吸着新鲜空气，一边尽情的畅游书海。微风拂过她们的面颊，轻轻撩起额前的发丝，蓬勃的青春气息陡露。读书亭给她们提供了读书和交流的平台，也给她们带来友谊与快乐！

   这时，一个年近七十的老头，散步来到读书亭旁，抬头看到天边有块浓密的乌云随风扩散，预感到等会儿会有大雨下，决定提前找个避雨的地方，便不假思索径直往读书亭走。如果他有公德心的话，因为有充足的时间，可以考虑到稍远且更宽畅的长廊，而避免去读书亭打扰正在阅读的女生们，可他没有，唯有只顾自己不顾别人的习惯。只见他走进读书亭，看到一个女生旁边有个空位，招呼不打便一屁股坐下去。由于大过突然，吓得正在专注读书的女生一愣，心瞬间提到嗓子眼上。老头刚坐下便一阵咳嗽，咳着咳着，突然咳出一大口粘稠的痰液，随口熟练地往地上一吐，正好吐在女生脚边。惊魂未定的女生紧接着又是一阵恶心，忍不住起身闪到对面的同伴那里。
   老头吐完痰，手在嘴上揩一揩，身上抹一抹，然后从口袋拿出微型放唱机，无视亭内“请安静”的警示牌，把音量放大，乐滋滋听音乐。女生被吵得心烦意乱，根本无法继续阅读，舒适的阅读状态一下子被完全破坏掉了。女生们禁不住瞅瞅老头，暗示音量放小点。老头觉得女生瞅他是对他的不敬，所以眼睛也斜睨了对方一眼，不但不调低音量，反而用嘶哑的嗓音唱起歌来，加大噪音示威。
这正好给一个路过的大妈看到，出于公道忍不住进亭帮女生发声：“老大爷，这亭子是供读书人读书的，你不读书却听音乐唱歌，影响孩子们读书，这就不对了。”
老头倚老卖老、随心所欲惯了，一受大妈批评便觉得丢了面子，禁不住恼羞成怒：“你算老几，敢来管我。”
“你不讲公德，践踏公共空间，漠视规则，我怎么不敢管。”大妈理直气壮。
   “管个屁！我就这样，你又怎样？”老头强硬的口气中夹着一丝威胁。
   “你蛮不讲理，死硬要作孽，我确实不能对你怎样。但我还是奉劝你要行行好、积点德，要不恶会有恶报的。”大妈别无他法，只好试着用这话吓吓老头，看能否有效。
事与愿违，老头一听反而更加暴跳如雷，提高嗓门，恶毒地盯着大妈，口吐秽言辱骂：“你恐吓我，欺负我老人，不得好死！你一辈子不得老，不是被车撞，就是暴病而亡……”
老头感到还不解气，突然举起拳头要打大妈。弱不禁风的老头敢向大妈动武，无非是抓住了大妈不敢与他对打的心理。
果不其然，理智的大妈怕摊上大事，虽然非常愤怒，也知道自己在理，老头也不是对手，但还是丝毫不敢还击，只顾躲闪后退。
   老头见大妈真的惧了，变得更加猖狂，举着拳头步步紧迫，吓得大妈那还敢管，那还敢停留，一转身溜之大吉。而女生们看到一声不敢哼，惊恐中相互对视一下，便一窝蜂迅速跑开，不得不去别处寻找阅读的地方。

老头霸占了读书亭，象打了大胜仗，高兴得一阵手舞足蹈。然后就象在自己的属地一样，毫无顾忌的躺在长凳上休息。
天边的乌云不断加厚扩散，天越来越黑。突然一道闪电划过，雷声震耳，继而狂风怒吼，猛烈地摇晃着树木，紧接着大雨倾盆而下，大地似乎非常饥渴，痛快地畅饮雨水。

老头从长凳爬起，望着这突如其来的大雨自言自语：“我一个人占着这亭子，再大也雨也别想淋着我，要淋只能淋刚才骂我的泼妇。”说完转过身去，拉下一泡尿，以示解恨。
   大雨来得快，去得也快。虽然下的时间不长，雨量可不小。
   雨停了一会后，老头望了望天，觉得已晴定，便起身回家。
   老头走出公园，横过一条大街，穿过一个商场，来到离家不远的一条小路。因刚才下了大雨，路面还湿漉漉的，凹坑低洼处积满了雨水。老头看到这，瞬间恐惧起来，致使双腿有点发软，暗暗提醒自己：“一定要小心，千万别再摔，如果再摔，恐怕就不会有人来扶了。”
老头有此心理反应，是因为不久前他在这条路摔过一次，当时摔伤了腿，倒在地上爬不起来，正孤立无援，刚好被一个骑自行车路过的小伙子看到，连忙骑过去把他扶起坐好，又问伤势，又是安慰，并叫来救护车，陪着去医院。
后来，这老头为了讹诈医药费，不但不报恩，反而诬赖恩人，说是小伙子撞的。小伙子愤怒而喊冤，因为没有目击证人和监控摄像，四处求证无果，最终被迫屈赔了一万多医药费。
这事不胫而走，传得满城风雨。大家议论纷纷，虽弄不明事情的真相，却弄明了一个道理：“扶老人，有风险。”一时，大家谈扶老人色变，善良的不再敢付出善心，冷漠的则大行其道。
常言说，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这话一点不假。老头走着走着，虽然小心翼翼，但毕竟心虚眼花，前面一块被水半淹着小石头没发现，一脚踩歪，随着一声尖叫俯伏摔倒在地，脸部正好淹在低洼的积水中无法呼吸。他挣扎中突听到有脚步声从远而近，正庆幸有人来扶救之时，突又听到脚步声从近而远，庆幸瞬间变成绝望。事实上，刚才确有一个路人看到走过来要救他，但一想到扶救老人存在讹诈风险，又心有余悸的转身而去。

时间在很快消逝，只见老头先是全身哆嗦颤动，然后弯曲抽搐，继而纹丝不动，直到有七八个十四五岁的女生跑去扶救，可惜一切都晚了，老头已完全没有了生命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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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导明，网名随意随言随乐，作品散见于《中国作家网》、《中国诗歌网》、《中国远山文学网》、《凤凰网》、《人民网》、、《天涯论坛》、《新浪》等网站。2018年在《中国远山文学网》首届全国短篇小说大赛中获得二等奖。另有多篇作品在《凤凰网》和《人民网》等网站获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