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专栏 / 但觉无愧我心 / 悠悠岁月

悠悠岁月

                                                但觉无愧我心
                                                                感恩一生勤俭的母亲

       转瞬间，母亲驾鹤西去已快有三年时间了，三年来在经常思念和提及母亲时，常会想到母亲临终前曾对我有些许埋怨和不满，因而也会心生愧疚。常想为什么那时不能对母亲忍忍让让、示弱一点，让她事事都满意、不留任何遗憾地离开这个世界呢？现在看来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弥补这个遗憾了。
       那是在2014至2015年7月不到一年的埘间里，她老人家因患严重的心脏病曾六次住院，多次抢救，我和家人与弟妹对老人的护理应当说还能过得去，那段时日老人家应是不愁吃喝、医疗无虞的，她对我的不满多应是思想上的：不满我这个和她生活在一齐的家中的小老大对她的照护有点粗疏，可能最主要的还是不满我这个以前百依百顺的儿子，现在却不那么能体会她的病痛，很少陪她谈心说话叙事了。都说，病榻上临终前的老人大多都是心情烦躁、好发脾气，常说气人话的，而天生好强的母亲那时更是这样，当时，她常出语强硬说些令人难以接受的话，有次她生气甚至当时就要对我”经济制裁” ：推翻原先家中关于房屋继承的文字协议，让我经济受损，可那时我虽不介意他的口头制裁，却仍不能理解她已痛苦至极才会出此下策、说出气话的心境，当时以为只要生活上对老人伺服周到又能给医治病，便算尽到了儿女的责任了，因而，对她的唠叨和气话常不细心体琼亦未能顺从地去迎合化解，却爱和她辨理顶真，以至常使她不愉快，从古语”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这话来看，当然是我这个做儿子的不是了，当时，你示弱忍让才是上策啊。最近，我与一个朋友说及此事，他说你能伺服父母，给衣给食，端茶倒尿只能算是小孝，而悉心伺服父母且对父母百依百顺才算得上是中孝，如果做到中孝又加之能继承和发杨父母的遗愿、遗志才算得上大孝。现在看来，我对母亲病榻前的伺服只能算是小孝而已，没能摆脱民间所谓”床前百日无孝子” 的魔咒，实在是件令我终生遗憾的事。
       然而，我与母亲之间并不都是遗憾，在她的有生之年我几乎一直和她生活在一齐，，几十年里母子相处还是十分融洽的，因之，每当思及母亲，思及她的勤俭和那些母爱子敬的往事就会历历在目，不会忘却。
       母亲周凤华生于1926年，卒于2015年，享年虚龄90岁。
       母亲生得身材高大(1.68米) ，身 体健壮，容貌端庄，她生性耿直倔强，从她小时还在流行缠脚的习俗而她却能保持她的天生大脚，就可看出她的倔强，那时，她的同龄女孩多数都抗不住家里的压力而裹了小脚，由于母亲性格倔强又能拼力反抗，小脚始终没有裹成，也因此她比同龄的小脚妇女身体强壮多了。年轻时负重挑水也不在话下。
       母亲祖居山东金乡县西关外西店子街，祖上家中以开旅店为业，日伪时期，百业凋敝，外祖父的旅店收入极微，几乎无法养家，只好把刚成年的母亲嫁给远在安徽蚌埠当时还算富足的父亲换回一点资助，年轻的母亲那时便承担了家庭生活的重担。
       母亲一生勤俭，过的都是紧巴日子，即使晚年无任何负担且自己还有一份退休工资的收入，生活花弗也很节俭，从不多花一分钱。她去菜市买菜总是捡便宜的菜买，她非常注意节水，她用淘米水洗第一遍菜，用洗菜后的干净水刷锅碗，如需用水冲洗，也是把水头开得很小。她的节俭影响着我和弟妹，我们都养成了节俭的好习惯。
       在我的记忆中母亲的一生是十分辛劳的，尤其在上世纪五十年代我与弟妹都在年少幼小之时，那时的母亲每天除起早贫黑地为我们做饭洗衣外，还要操持着为家庭每个成员缝缝补补，常一针一线地为家人做衣制鞋，不像现在，衣服鞋袜尽管到商场去买即可，那时我们一家五口人穿的衣服(除偶尔请裁缝做一下)，绝大部份都是母亲亲手制作，鞋子也多是她手工制作的，尤其是用细麻绳纳鞋底的活更是艰辛异常，这纳鞋底要先用针锥在鞋底坯上扎眼，然后用大针循针眼将麻线带过并要用劲牢紧，如此千针万线、一针一针地每天抽空去纳，一双鞋底起码也得十余天才能纳成。而冬天穿的棉袜，也不象现在化钎袜耐穿，那时棉袜穿不到一个星期就会磨烂有洞，印象中，就看母亲三天两头地在夜晚为我们补袜子。
       母亲心情好时常边做针线活边给我们讲故事，她记忆力很好，也能背许多让我们听话乖顺的儿歌：”红眼绿鼻子，四个毛蹄子，走路夸夸响，专吃闹人的坏孩子” ，”我上高山去磨牙，回来看你可听话，不听话就吃你仨”
       我还清楚地记得母亲那年天冷时为我做棉裤的情景：那天，母亲做在床边为我套棉裤，床上小妹似睡非睡，母亲为哄妹妹入睡在小声地用苏武牧羊的曲调唱着儿歌：”我家有个胖娃娃，不吃饭，不喝茶，专爱吃妈妈(奶头、奶水) ，头戴小洋帽，身穿水红纱，两眼笑微微，小辩子可前垂，花丽棒槌，皮老鼠，望眼一大堆……”，可以看到，母亲虽然在辛苦地缝制着棉裤但脸上却有着愉快的表情，见我在屋里转攸，母亲吩咐我：”不要走了，马上来试棉裤”。当母亲看到他做好的棉裤我穿上很合身时，便高兴地说：”很好，合身，你就不要脱了，明天上学你就不会再嫌冷了”， 她叹道：”十层单不如一层棉啊！”我穿上母亲缝制的这厚厚的棉裤，真是暖在身上也暖在心里啊！
       我还清楚地记得我平生第一次写的一首小诗(顺口溜)，其实应算是一首对母亲的感恩诗：”劈柴声响把我惊，翻身下床看个清，原来是娘夜半起，生火烧饭备劳义” 。那是在58年大跃进大办钢铁年代，我上中学时母亲为我起早做饭的情景，那时学生经常停了课去义务劳动，母亲怕我去义务劳动饿着、怕我迟到，就早起为我做饭备干粮，母亲发现炉子熄灭了，那天夜里才三四点钟，便早早起来劈柴引火生炉子为我做饭了，那时家家都烧煤炉。母亲那么早就起床为我烧饭，这使我十分感动，于是便写下了这首珍贵地怀念感激母亲的小诗。
        身为人子的我对母亲养肓之恩的回馈自然是敬与爱，自从父亲73年去世后我总是鞍前马后的出现在母亲的身边，嘘寒问安，并尽量地为她做一些帮厨、购物、买药、送医等生活琐事，其间，我曾在外居住几年，且距家有十余里路远，但那时不问刮风下雨，我总是坚持像上班一样，每天必要骑车来家看望老人或帮做点事才觉心安。作为人子，对父母尽孝自是理所应当的，那怕你为母亲做了许多应做的事，也是无法报答母亲的养育之恩的，本人在此也不愿多表，此生我和母亲只想套用一语作结：事母不全如意，但觉无愧我心。

            2018年4月5日清明节

蔚青

常会想到母亲临终前曾对我有些许埋怨和不满，因而也会心生愧疚。常想为什么那时不能对母亲忍忍让让、示弱一点，让她事事都满意、不留任何遗憾地离开这个世界呢？现在看来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弥补这个遗憾了。

蔚青

作为人子，对父母尽孝自是理所应当的，那怕你为母亲做了许多应做的事，也是无法报答母亲的养育之恩的，

蔚青

身为人子的我对母亲养肓之恩的回馈自然是敬与爱，自从父亲73年去世后我总是鞍前马后的出现在母亲的身边，嘘寒问安，并尽量地为她做一些帮厨、购物、买药、送医等生活琐事，其间，我曾在外居住几年，且距家有十余里路远，但那时不问刮风下雨，我总是坚持像上班一样，每天必要骑车来家看望老人或帮做点事才觉心安。

蔚青

百善孝为先，孝是中华民族文化理念的传承。感谢作者分享自己的经历与体会。问好作者，遥祝春祺！

悠悠岁月

谢老师品阅，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