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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届远山杯小说大赛 冲口一片林0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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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5-31 18:45:33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生活圈制作
冲口一片林
——《黄荆大山》系列小说之一
文/张三醉

        “哑巴,叫我一声大大,饶你不打。”邻居的孩子有三、四个围上来,要我叫他们大大。“不叫,把你推到洪水里去。”说着,有几个真的就摁住我,做出往山下拖的样子。
        我把牙咬得紧紧的,我在心里说,我不是哑巴,我在心里说,我是你们的大大。他们打我,我并不在乎,怕的是他们要把我往山洪里推。
        我们这里,村子不叫村而是叫冲,大概是因为山和山水的缘故吧,家家户户的屋子都座落在半山腰的一片平地上,洪水季节,站在门前的晒谷场上,看山下面的河沟,暴涨成一片汪洋,浑浊的水花卷着轰鸣的喧嚣,水头冲起巨大的鱼脊,裹着残枝断树,滚滚而去。天,阴沉青灰色地架在屋顶上。
        大人们说过,山洪是蛟龙作怪,蛟龙是妖蛇变的,妖蛇在山中修炼成精,化为蛟龙,蛟龙是要回大海的,所以就兴起山洪。
        我还看见过一个被山洪暴发冲走的人,在山洪中偶尔冒出一线躯体,肚子象猪般肿胀。后来,梦中常现出这样的影子,我也被山洪卷走了,只是觉得自己的身子太瘦小,无论如何也无法肿胀成那么粗胖胖的样子。
        “快,叫大大!”邻居的孩子们已经把我拖倒了。我越发咬牙切齿,任凭他们拖扯,手死死揪住地上的一些草皮。
        母亲来了,拨拉开孩子们,把我从地上拉起来,往家里去,邻居的孩子们便一片声地叫:“噢,臭四类分子的婆子,臭四类分子的婆子!”
        母亲颤巍巍地走,不出声,牵着我。我却突然想笑,笑那一群狗咬样的,便呲开了牙,又觉得笑不妥当,所以笑意就留在了脑子里,但牙是呲开了。我估计我这种样子一定跟一条呲着牙的浑身瘦兮兮、脏兮兮、神情困怠的小狗差不了多少。母亲有些骇然,然而却落了眼泪。
        “四娃怕是傻了。”
        大大的脸很长很黑、轻声地说。
       母亲不说话,拿起一块破布抹眼角。
       实际上,我从婴儿时起就挺好哭的,整天哭着要大大抱。一直哭着长到五岁。哥哥很讨厌我哭,可是,他也只好忍受着我的哭。十几岁的哥哥每天白天在生产队下地挣工分。晚上提一把弯刀到山上打柴,打好两捆,用纤担担下山,放到草屋边。第二天天不亮就起床,又将柴担到镇上换钱、给母亲买药,然后,再回到生产队下地。哥哥总是这么懂事,可我,只知道哭。有时,二姐抱着我、哄着我,我却还是哭。哥哥烦了,就吼我:“哭哭哭,一天到晚只知道哭,妈妈身体不好,你还哭!”可是,我不懂,仍然哭。
        五岁那年,我是第一次去医院,也是第一次走进了黄荆山城里。城里的街道很矮、也很陈旧,但房子很多,有我从没见过的太多的商店,一切让我陌生到胆怯。
        母亲在病房里。房子很洁白,床很洁白,这里半透明的空气,似乎也发散出一种洁白的味儿……母亲猫在病床上,象我平常猫一样在她怀里。
       我看着母亲,母亲也看见了我。我怯怯地走到母亲的病床前,想象平常一样猫进母亲怀里,可是,母亲没有抱我,她只能够伸出干枯的指轻轻抚了一下我的额头。我止不住鼻子发酸,想哭。又听见母亲干巴的眼说:“我死了你可怎么办?”那声音很轻、很微弱,仿佛出自脚底下的大地,又仿佛仅只是在耳边。
       这是一种颤抖的微音,使我突然就想到大姐,我那早已离去的大姐……母亲也要死了么?我第一次有了不敢哭的害怕,我突然间记起父亲说过,哭会把母亲吵死的。于是,我便四处张望:墙、洁白,床、洁白,空气里依然是洁白的味道……我开始想死是什么,我想死也许是一种美好的东西。
        母亲曾经对我说过么,大姐到山那边去了,她早早地就去南山那边了……我当然知道,南山是多么幽清地横亘着,在我家草门的对面!大片大片的松,一年四季都以最肃穆的颜色迎着风、迎着雨、迎着朝霞和霜雪。我当然不明白,这就是永远的南山!所以我是多么想去一回,多么想翻过南山,去找大姐,去找永远的大姐……大姐到山那边去了,为何就不再回来了呢?也许,山那边很好的地方。
        父亲从后一把将我从床边抱开。
        我这才看见进来一个白长衣、白口罩、白帽子、手里托着白盘子的人,全都是白的,白得刺眼。我就只好去看那双眼睛,眉毛,弯弯的,细而黑;睫毛,长长的,熠光泽;眼仁,黑葡萄,乌又亮!我看着看着就忍不住,我想扑上去叫姐姐……可是,那双白皙的手掀开了被子的一角,尖尖的针头一闪亮……我终于清醒,赶紧闭上眼睛。
        等我再睁开眼睛,那双黑葡萄眼睛也朝我看了一下,我听懂那双黑葡萄眼睛说:“这小孩是傻子么?”
        她托着盘子出去了,白白的影子消失在白白的转弯处。
        “她是来给母亲打针的!”这么一想就吓了我一跳,可我不愿这么想,我只是反复地想着我好象看到了大姐的眼睛!大姐……母亲说过:“等我长大了,大姐就会从南山那边回来了!”我是多么想长大呵!因为母亲说过,大姐会保护我长大的!
        想猫进母亲的怀里,这是不能够了,母亲早已闭上眼睛休息了。我只好靠到床边。墙、洁白,床、洁白,姐姐的影子、洁白;只有那眉毛,弯弯的、细而黑;睫毛,长长的,熠光泽;眼仁,黑葡萄,乌又亮…… 啊!那双眼睛在一个白磁盘子里,冰晶闪着光芒……光芒,永恒的光芒!
        哦,母亲说,大姐那时候常常说她要一个小弟弟,可是,那时没有我!还没有我,大姐就到南山那边去了!不,我却总觉得大姐抱过我、亲过我,虽然我不知道大姐到底长的像什么样子,但我却觉得,从我开始懂得睁开眼去看周围的事物时,就分明已经看见了大姐的眼睛:眉毛,弯弯的,细而黑;睫毛,长长的,熠光泽;眼仁,黑葡萄,乌又亮地默默地注视着我的眼睛!有一回,我对母亲说这个,母亲却一把将我搂进怀里……母亲的泪水沾湿了我的头发——然而,就在那一刻,母亲又吐血了!我不敢再想,我用手一揉眼睛,就觉得有千万支银针直刺我的眼睛……等我终于睁大眼睛,四周依旧是:洁白的墙、洁白的床,电灯不知什么时候亮了,泛着晕红的刺眼的光。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与电灯凝视。
        “你瞌睡了!”父亲过来搂住我,坐到外面的长椅子上,父亲红红的眼睛随着晕晕的灯光入了夜空。父亲真瞌睡了。
        在父亲怀里不习惯,我偷偷地挣脱,沿着大楼深深的门巷走着,过道上没有人,那些门牌上,一切都是一个样:白底红字。我不识字,只好呆头望着,一个,一个,门真多,数也数不清,数也数不清的还有门上的牌子……有一间门是掩着的,我便大胆地推了个缝,伸头往里一看,吓得我又赶忙缩回头。这屋里的光芒更刺眼,冰晶的银色闪烁,一片排山倒海般的夺目。我愣了一下神,好奇心驱使着,又把头伸进去,这下看清了:洁白的墙;洁白的长桌子;洁白的盘子里许许多多打针的东西……我心底突然闪出一种意念,我要偷个针筒,给母亲打针!父亲说过,母亲打了针就会好的。于是,我小心地蹑着步走进去,伸手从高高的桌子上的盘子里拿了个针筒。
        我转身就跳着跑。
        迎面撞上的是白长衣白口罩白帽子,一双眼:眉毛,弯弯的,细而黑;睫毛,长长的,熠光泽;眼仁,黑葡萄,乌又亮……
        “啪!”针筒掉在地上,碎了。我“哇”地哭起来。
        父亲过来了,一张颤颤的老手在我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还哭,摔坏了东西,要赔很多钱,还哭!”父亲一把拉过我,一边赔着小心!
        我不知道很多钱是多少钱,总之,母亲来医院治病,是父亲从外面借的钱,我突地一下收住哭声。
        忽然,发觉一只柔软的手抚慰着我的头顶,我泪水模糊的眼里映出一双眼睛:眉毛,弯弯的,细而黑;睫毛,长长的,熠光泽;眼仁,黑葡萄,乌又亮……
        “哭吧,小弟弟,别怕,想哭就哭!”
        “姐姐、姐姐……”我自己的亲亲大姐,在她七岁的时候,因为感冒发烧,活生生地被一支误打的针给打死了。大大是四类份子,无可申辩,无从哭诉。父母只能用以泪洗面的方式告慰大姐的幼小灵魂。大大经常在黑夜里守到大姐的坟头痛哭,直到有了我以后才停止了这一苍老的举动。而我,本来是没有我的,是母亲为了再给大大一个大姐一样的可爱女孩,所以才生下了我。可是,母亲年纪大了,生活条件又极度困顿,生下我后,就一直病着。
        “姐姐、姐姐……”再也控制不住,我一边叫着姐姐,一下子扑到黑葡萄眼睛的怀里,大哭起来!
        从黄荆山城回来后,母亲的身体似乎好了一些。我却继续不懂事地哭。
        有一天掌灯时分,我正哭着,忽然来了一伙拐子,拐子是拐小孩子的,谁知却是揪倒大大捆起来,拖走了。我吓得更加哭,“还哭!你还哭!”母亲心伤的厉害,一巴掌打在我的脑门子上。
        母亲一生只打过我这一巴掌,我在这一巴掌中停止了哭声,并且,从此再也不哭了。
        人人都叫我哑巴,哑巴就是不开口说话。
        不说话就不说话吧,我觉得这也没什么关系,只是冲里的孩子们不和我玩耍,常常还欺负我,这真叫我失落。
        我只好远远地避开他们,一个人到黄荆山冲口的那片杂木林子里去玩耍。
        这片杂木林面积很大,树木很茂盛,树木的种类很多,多得我永远也不会清楚,树干是粗硕的细柔的弯曲的各具形态,树叶是阔大的扁长的尖圆的各有千秋,在这里面,我无论如何也看 不厌玩不够。林边还有一溜儿牛圈屋,牛圈屋上常常栖息着几只哥哥叫的八哥鸟和咕咕叫的鹁鸪鸟。
        第一次到里面去,越走越觉得害怕,越害怕就越想往里面走,噢,反正我是哑巴,反正我不会说话,老狼来了我也不会开口叫唤,不出声就没事儿。
        母亲常常叹息,大大要是哑巴,少说几句话,也许就不会是四类分子了——噢,哑巴多好!我听着叽叽喳喳的鸟鸣,我想,鸟儿不会因为多叫几声而成为四类分子的吧?
        我这样想着,反而得到一种高兴,忘了害怕的事。不过,在这杂木林里,我迷路了,一直转到黄昏,不知怎么转到了冲背后的山脊上去了。这才看见了家,家在半山腰上,家真小得可怜,山真高大。我为我有这样的发现而惊骇。
        就这样,我常常是一个人到那片杂木林子里去,有时候是吃了早饭去,有时候连早饭也不吃就去了,因为我是哑巴,所以没有人能寻到我,因为我是哑巴,所以直到天黑才回家。
        杂木林里有的是米果、杨贵萝、刺木台、酸叶儿……有一次我试着吃一种红色的小果子,这果子一下肚子就使我吐了起来,直吐出许多黄水来,好在也没有死,这也许还是因为我是哑巴的缘故吧?
        我很瘦很矮,我八岁了不不如人家五、六岁的高,不过这也没什么,反正我不开口说话。
        我八岁那年哥哥二十岁,二十岁的哥哥英俊又高大。
        还有一个姐姐,是邻家的,有一双和善的眼睛,还有那手,曾偷偷地塞过一个粽子给我吃。噢,粽子真好吃,粽子是过端午节送给龙王爷吃的,好姐姐偷偷地给了我一个,噢,好姐姐!
        好姐姐常和哥哥偷偷地在这片林子里玩。开始我想,我是哑巴,没人陪我玩才到这片林子里的,好姐姐和哥哥都是标志人物,为什么也到这林子里玩呢?后来呢,我瞧见好姐姐与哥哥在这林子里抱在一块儿呢,噢,他们抱在一块儿做什么呢?
        可我是哑巴,没法问。
        有一回,我在林子里睡觉,梦见一条毒蛇来咬我,我吓醒了,听见林子里轰轰地,还有好姐儿的哭声,我身子矮小,不占地方,就在树丛中爬着往响处去,见好姐姐被她大大和哥哥拖着往外边去,好姐姐的未婚夫提了条木棒跟在后面。
        哥哥就躺在这片杂木林里。
        后来母亲来了,抱着哥哥,只是直掉眼泪,不见哭声。在我的记忆中,母亲哭泣的时候从来是只掉泪珠不闻哭声的。大大爬在地上,直对哥哥磕头,直磕得头顶门子冒血珠还不停。
        我是哑巴,我不开口说话。
        其实,我也不知道说什么。
        从此,我想,要是有人用棒子敲在我的头上时,我也会仰倒下去,就在这片杂木林子里。可是,我又觉得我没哥哥那般高大,我太瘦小了,纵然倒下去,也是没有哥哥那般舒展的。
        不过,从这以后,我留心多了,再也不在这片杂木林子里睡觉了,困了,就背靠一棵树,坐下来,刚一合眼就又猛地一惊而起,左右狐疑数眼,再转向另一棵树。我隐约觉得这林子里还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的。
        又要春耕了,生产队里发给每家一斤肉。昨晚,母亲给我吃了四小块,十六岁的二姐把她那四小块一起悄悄地放到了我的碗里;母亲把她那四小块分了两块给大大、一块给二姐、一块给了我;大大只吃了一小块,逼母亲吃了一小块,余下的全给了我;一斤肉,分成十六小块,我一人就吃了十三块,一夜好睡,第二天早晨,肚子就闹的厉害,我撒丫子飞也似地跑到了黄荆山冲口那片杂木林子里,叽叽咕噜地泄了一阵子,这才轻松了。
        我摘了几片甜菜叶子在嘴里嚼着,一边往林子深处去,见二姐背着一筐青草去喂牛,二姐的个头不高,但那捆草却很沉,怕有四、五十斤,二姐背着它,只好腰弯着走。
        我在树丛里转着走,跟着二姐,二姐瞧不见我。我光着脚丫子走路,不会发出声音;二姐看不见我、也听不到我的脚步声。我想叫一声二姐,可我是哑巴,我不能发出声音。
        杂木林子里的空气很潮湿,光线很暗淡,朝晖迷蒙,一切都散发出一种新绿的气息,这是一年中最美丽的季节清晨,就像二姐,十六岁的花季,也是她青春中最美丽的时光。
        在这美丽的清晨中,二姐佝偻着走着,背上是一大筐青青的草。她不时地换一下手。
        突然,我惊呆了,两个迷蒙的影子向二姐扑去,二姐只惊叫一声就没了声音。
        我愣在那儿,不敢动弹,面前是一片又一片的树丛,挡住了我的视线,我只好凭感觉去猜,我想,二姐也一定是同哥哥一样,被一棒子敲倒了。
        好像是过了许久,听到一个声音恨恨地说:“你那狗杂种哥欠的债,该你来还——”
        又过了一会儿,才又传出二姐的哭泣声音。
        我赶快寻着二姐的哭声走过去。
        二姐一下子抱住我,又哇哇地大哭起来,我不知道是哭好还是不哭好,便又呲了呲牙,呆望着二姐,真的,二姐长得真好看。
        二姐的眼睛碰到我的眼睛时,猝然一惊似地收住了哭声,只剩下两颗泪珠在长睫毛上忽闪着。树林里淡淡的雾夹杂着春天的气息仍在弥漫。
        二姐从此以后也不开口说话了,二姐也同我一样成了哑巴。
        没多久,二姐就嫁人了,嫁到南山那边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一个我从来都没听说过的地方。噢,二姐才十六岁;哦,南山,南山。
        二姐出嫁的那天,母亲又大病了一场。
        二姐出嫁以后,我在大大向村长的求情下,开始给村队里放牛挣工分了。虽然放牛,也还是在这片林子里,我可以与我喜欢的牛儿在一起,但也失去了一些东西,比如说,不能再在这片林子里畅快地玩了。我总是把牛赶到后山脊上去放,一边看山腰里的村庄,看家是那么小,山是那么高大。我又有新的发现,就是山腰下的家都是那么小。看的久了,渐渐地,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我是哑巴,不开口说话,杂木林子里的故事绝对保密,日子就这么过着,也许因为我是哑巴的缘故吧?
        可谁也没能料到,又是一年的山洪暴发,大雷雨劈得山崩地裂,冲口一片浊浪滔天,倾泻成一片汪洋。
        就是这一年,我苍老的大大忽然被人叫到镇上去开会,说是什么摘掉四类分子帽子的会。那一天,大大是一路淌着眼泪去的;那一天,所有的人儿、鸡儿、狗儿都用另一种眼睛看我家的;那一天,月亮出的也比平常早、比平时亮。
        月亮挂天顶了,母亲在中午时把家里唯一的一只大公鸡杀了,现在已经炖了三火,可是大大还没回来,母亲又开始掉眼泪,她担心大大是不是又被批斗了,大大已经太苍老了,再也经不住折腾了。
        我也好心焦,我不停地往返在冲口和家的这两点一线上,跑得我的心在嗓子眼里咚咚地直跳,渴望着大大的身影出现,可是,没有。等我再回到家中,母亲的愁容使我不得不又再一次跳向冲口,就这样,一连往返了几十次;然而,我只能是一次又一次垂头丧气地跑回来,继续又冲向冲口。太多次的奔跑让我的嗓子干燥得要裂开。
        再次路过冲口的那片林子时,我忽然想走进去,深明大义的月光照在里面,那会是怎样的一种景致呢?
        我好奇地走了进去。
        大大正跪在哥哥倒下去的地方,木雕般。
        哦,大大!我一见大大的身影,高兴得飞起来跑回家;我激动成一条兴奋的小狗,双手咬着老母亲的衣襟往外拖。
        母亲推我的手,骂我傻什么。
        我急动得了不得,呲牙裂嘴地比划着,母亲还是不明白;我急切的五脏六腑不得不一起涌向咽喉:
        “妈妈,大大回来了!”
        “你说什么?”母亲问。
        “大大回来了,就在冲口的林子里!”
        母亲更愣了,像大大一样,木雕般,久久地、久久地望着我。
        “妈妈!妈妈!”
        我大叫起来,跪了下去。母亲一下子抱着我的头,放声地嚎啕。
        我仰脸看见,母亲的眼里没有泪水!竟然没有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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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林先 发表于 2018-6-1 0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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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珠 发表于 2018-6-2 06: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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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林先 发表于 2018-6-1 0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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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老师,首先感谢你的关爱与支持。还麻烦你把文章调整一下。改了几个字。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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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志芬 发表于 2018-6-3 16: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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