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眼睛

片片枫叶 · 发表于 2018-7-12 14:36:08

1

她躺在床上，陷入白色的漩涡
墙壁，天花板，床单都是白色的
而白色过于的颜色更接近一种“虚无“的透明
她不敢睁眼，不敢面对这过于的透明
她又看见女儿身影与蝴蝶重叠，从窗外飘落，在”妈妈””妈妈“的呼唤声里，她看见蝴蝶充血的眼晴。

2

灯下，女儿微蹙着眉头，仍是轻咬唇的模样，破译着生命的密码。
她喜欢这种安静，喜欢这种无声
让所有的艰辛感沉淀，消失，她感到一股隐形的光束。
只是在女儿势在必得的倔强里多了一份担忧。
灯光，将房内的人影轻柔包裹，一些不安的部分始终被压抑，而所有的这些在女儿纵身一跃时，成为一种凌固。

3

去年，女儿以几分之差与理想错过，整个暑季不再炎热，她想拥有自己一片蓝。“复读”是唯一途径。她要做一只翱翔飞鸟去触摸月光。她努力搭建着阶梯，每天在绷紧的弦上跳跃，跋涉在裂开的缝隙里。

4

当分数出来的瞬间，她看见女儿愈来愈苍白的脸色，那些不安从隐蔽处窜出，她用了所有能用的言语，试图让女儿感受所有的美好与眷念。

5

所有的担忧，害怕终未能幸免，在女儿纵身一跃时，她感到了切割般的疼痛，她看见在刀口处飘散出的蝴蝶飞影，它们翻翅企图冲向高处。但，它们的翅膀终越不过风的阻力。终如落叶般的失去炫耀的高度，在触地的刹那间，她看见了它们红色的眼泪。

6

她站在窗前，握住女儿最后的指纹，她相信，天边那颗有着亮点的星星是女儿幻化而成，小小亮光里有着微笑的脸庞。她们相互注视着，夜幕正一点点煺去，女儿的光亮在一点点消减。
她害怕出现一次又一次的虚空。在同一地方，她越过窗栏，向女儿奔去。裙摆在夜风中摇曳，如又一只展翅的蝴蝶徐徐下飞，……。
她，又看见了那双红色的眼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