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红包 文/刘洁成 正月初一上午,我们姐弟各家共20多人,照例要赶往阿姨家拜年。阿姨是母亲的亲妹,是我们现今唯一的至亲长辈。阿姨的头衔早已升格为姨祖婆。 大家涌入阿姨家,客厅转眼全是人,加上陆续赶到的阿姨家的所有成员,两家大抵会有四十人在一起互贺“新年好!”这时候的尊称有点乱,其中有幼齿的舅公和姨婆,有7岁的姨妈在地上玩耍。 红包大战拉开了序幕。第一轮首先是我们晚辈争着给阿姨和姨丈孝敬红包,老人家在闹哄哄的祝福声和众人围攻下挣扎着,终于寡不敌众的笑纳了。 此时客厅的人太满,喧哗声震耳欲聋,大伙决定移师别墅外头的后院。 红包大战再次打响,人们从包包里掏出准备好的一叠叠红包,几十号人就在各个角落“互换”红包,一阵眼花缭乱的你来我往,红包们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机立断之势,被迅速地递出去。那些必须和红包一起送出的恭贺新年祝福语,也都没机会说了,直接就将红包塞进对方衣袋里。 有一半的人手持一大捧红包,分发给另一半人;然后那另一半人又急着把红包分发给这一半人。甚至有左手递给一个红包,右手同时接过一个红包。有谁家小孩没到场的,也托给大人让带一包回去。有人刚刚给过谁了又多给了一包,有人该拿的却没拿到…… 我们家那位正在晚婚的大龄儿子也冷不防收到了表叔的一个大红包。未婚属于半生不熟的,不算是成年人,偶尔也能厚着脸皮收红包。 此时就是成人晚辈给长辈一包,长辈给小孩一包,同辈的给对方小孩,第一代的给第三、第四代的,第二代的给第三代的,第三代的给第四代的……红包就这么传来传去,可能还分大包小包不等,不能给错。 大伙为了收发红包喧闹了好一阵子,才如释重负的停歇下来,有人急的脸色苍白或满脸通红,或累的披头散发,似乎还有点意犹未尽。两位在读大学生抱着一捧红包,呆呆地瞧着眼前这些热情万丈的姑姨舅丈。婴幼儿脑后的衣帽中也被塞进了红包…… 忙完这场有点夸张的分红包典礼后,才开始办点正事:大家喝着茶,相互关心询问起对方的家庭,话题不外乎是老人的健康,孩子的读书,以及这一年都在忙些什么…… 时间已经是中午的11点3字( 厦门话比较省字:“三字”,即“三个字”,即11点15分。我们也将譬如礼拜一,说成“拜一”;一元五角叫“块半” 。) 此时人群又掀起了一阵滚锵锵的声浪,这回说的是“再见”和“慢走”。大家花了很长时间,才依依不舍的跟阿姨辞别…… 这就是我们的新正(新年):大吃,拜年,收发红包!然而,红包也有点改变了形式,很多人选择在网上送红包。 相信无论到了何时,春节还会有红包。因为红包已成为维系亲友的方式之一,因为和亲情有关的,就不会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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