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岩(外二首)/赵华奎

赵华奎 · 发表于 2017-5-23 01:38:46

观音岩（外二首）
文 / 赵华奎

沿着白云的轨迹向上攀升
佛的境界遥不可及
云层之上，看不见点化之笔
电视里舞蹈的千手观音
可是来自南海的神奇女子？

草长莺飞时节
我步出你的视野，在一块岩石前驻足
远隔一道山水，听春风在耳畔念念有词

我不是你虔诚的香客。无需信奉也无需香火
只有食物和水，以及一些纯粹的唯物主义的东西
充实，殿堂前每段慵懒的时光

踏石而走，我看见许多人跪倒在你的脚下
四季俯首称臣，河流与山川依然界限分明
皈依在路上，成为一个又一个贴地膜拜的姿势

绕梁的余音与烟尘，始终没能落下一段青葱
念经的和尚们挑水去了，香客稀少如鹊
默念在心中，比一夜春风来得还晚

逝者如斯。佛面不改色
禅意是深不可测的潭水。一只简单的木鱼
在清晨的钟声里回荡，依然是那般清脆
心事此起彼伏
如起皱的流水，也如观音的眼泪
沿石而下，向梦回归

高冈之外

风在构思内行走，山退出视野之外
松涛间的天湖睡了，时光在静止
仿佛寂静的夜晚失去心跳
仅有一个守卫炮群的身影
依然清醒

它们姿态昂然地停在高冈之上
高冈之外，城市坚硬的外壳像一座地堡
民工在缔造楼盘，楼市在上涨下跌
商人们在勾心斗角，小贩们在激烈争吵
香车与美女，裸露着优美的曲线吸引金钱
一切于我都无关紧要。我的心事恍如隔世
比一片浮云更加虚无缥缈

目光穿过这座高冈，一片丘陵沟壑分明
居民地错落有致，像极了一盘私人定制的棋局
炮群占领的营地边，沙盘摊开敞亮的身体
我挥动指挥棒的节奏，像工厂里起落的机械臂
像耕者手中扬起的铁锄，更像他们背后
潜藏的春花秋实。阵阵松涛掠过头顶
指点着炮群前进，或者随时光一步步滑行

风雨来临时刻，心事无需撑伞
失去围栏的想象漫无边际
想象之外
高冈还是原来的高冈
城市却是行进的城市

梅雨时节

阳光碎在午后，乌云从远处启程
屋顶之上，雷声停止，紧接着一场梅雨
湮没了整个节气

荔枝红了，风正从它粗糙的表面上经过
一滴滴厚重的水珠，从时光的缝隙间
洒下来，浸湿这个夏季的所有欲望
与梦想。我听见泥地间的倾情告慰
从一片葱茏中开始
在另一片葱茏中绽放

没有闪电的生活，天空难以亮开
就像这层阴霭，把雨季拖长、腐蚀、霉烂
让六月里的骄阳，难以展开灿烂的笑纹
雨巷之内，一只只油桐伞竞相盛放
将思念扯得万般悠长

踏上石板桥，已不见当年那个等待的女子
梅雨时节，我找不回自己的爱情
桥东是流水，桥西亦是流水，淙淙而过
穿梭不已。老屋隐居在烟雨深处
提升了我内心的坡度与彷徨

潮湿的土墙之下，是一群年轻的草根
它们或伏地，或站立，或奋斗，或颓废
或抗争，或挫败，多么像一群城市谛造者
正以粗壮之手，诠释自己坚强不屈的命运

站在高处，也看不见云层之上的风景
梅雨时节，我醉在南方湿热的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