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街（微电影）

成敏

主要人物：
　　于桂花，四十多岁
　　李香草，四十多岁
　　玉凤，于桂花之女，二十多岁
　　强子，李香草之儿，二十多岁
　　年轻媳妇甲
　　年轻媳妇 乙
　　于老太太于桂花年老时
　　李老太太 李香草年老时
　　次要人物：
　　万青城，于桂花的丈夫，为人厚道
　　王浩信，李香草的丈夫，老实巴交
　　王泰勇，万家坊的生产队长，四十来岁
　　娶亲管理人李大爷，六十来岁
　　 迎亲人员若干
　　社员甲
　　社员乙
　　农用三轮车驾驶员
　　剧情介绍
　　 两对夫妻，是同村同天同时结婚，因为村里的习俗，谁先进村举办婚礼，谁就算占了彩头。因为在村口的桥上互不相让，两方迎亲队伍大打出手。新娘于桂花和李香草，从此也结下了梁子，在以后的岁月里，两方明争暗斗，互相攀比。占到先头的一方，洋洋得意，而输掉的一方，就把怨气撒向对方。她们以农村早期的对抗形式《骂大街》来解决，结果，两个妇女从年轻一直骂到白发苍苍的老太太。两家的孩子虽然互相爱慕，但由于两个老太太的恩怨纠结，也无法美满结合。在这种情况下，强子和玉凤携手私奔。
　　 多年后，因为于老太得了脑血栓，不能再跟李老太对骂。失去了对手的李老太，看到争强好胜的老亲家，晚景凄凉，心理非常震撼，在纠结中，去看望亲家。两个斗了一辈子的老人，终于冰释前嫌，握手言和。强子和玉凤也回到了老人们的面前，从此两个老太太过上了没有“硝烟”的幸福生活。
　　（一）
　　日 外 万家坊大街上
　　阳光从云层里逐渐露出了，照亮着树木房屋。
　　背景：几间老式的破砖房子，门口挂着：贾庄公社万家坊大队支部。房顶上按着大喇叭，播放着“社会主义好”歌曲。院前面是两扇大门的角门。墙上用石灰写着大字：阶级斗争，紧抓不懈！天大旱人大干！农业学大寨！
　　穿戴中山装、戴着灰色军帽的王泰勇走出大门，手里提着黑色天津牌提包，满脸笑容。村民甲和村民乙扛着锄头走进镜头。
　　社员甲：队长你干啥去啊？穿的这样体面。
　　王泰勇：去乡里开会，落实一下分地的事。
　　社员乙：真的要分地了？不会又是搞路线斗争吧？
　　王泰勇：真的要分地了，这是中央的红头文件里说的。
　　社员甲：那可好了，再也不吃大锅饭了。
　　王泰勇：告诉其他社员，下午等我回来在村口老槐树地下开会。
　　社员甲乙等高兴地答应着，王泰勇淡出镜头。
　　（二）
　　日 外 万家坊大街上
　　晚霞中撒下一片耀眼的光芒，把树木、房屋映在黄红色里。
　　一座破屋顶上，于桂花站在上面骂街。村子那头可以看见李香草也站在屋顶上对骂。村民们嘻嘻哈哈地站在大槐树下观看。
　　社员甲：这两个娘们骂了几十年了，分地时又抓阄抓到了一起，看来又有好戏看了。
　　社员乙：是啊，这两个娘们啊，咋就掐起来没完了。
　　于桂花：你个挨千刀的，看着自己的棒子，偷掰俺家的棒子，你咋不被噎死啊！
　　李香草：你昨天偷拔了我家地里的萝卜了，有好几个坑呢，除了你这不要脸的货，谁稀罕。
　　于桂花：你那货值钱？你那儿子都那么一大截了，咋说不上个媳妇？还不都是你那破嘴弄得。
　　李香草：俺儿是挑花了眼，没好的俺不要，那像你，闺女都快老到家里了，也没有提亲的。
　　于桂花：你管不着，俺闺女找就找个城里的，有文化，吃公家饭的。
　　在人们的嬉笑中，玉凤走进镜头，对着娘喊：娘！别在那里丢人现眼了，快下来吧。
　　于桂花：低头看了看玉凤说：等等，俺还没有骂完。
　　玉凤：娘，你快下来吧，人家都笑话咱呢。
　　于桂花又挺起腰板：你个老不死的，你就不怕丢人，儿子都找不上媳妇了，还在那里丢人现眼，今天俺不跟你骂了，看俺闺女多懂事，叫俺不跟你一般见识。
　　李香草：去你的吧，你那闺女白给俺儿，俺都不稀罕。
　　强子站在下面喊：娘，快别骂了，丢死人了。
　　李香草：今天就饶了你，明天俺还骂你。
　　太阳已经落山，镜头摇向天边的紫红色云霞，
　　旁白：村里的人已经听习惯了。很多人都是在王老太太的骂声里起床的。哪一天听不到于桂花的声音，村里人就知道，今天老天爷变脸了，要么是于老太太病了。这两种情况并不多见。于桂花到了老来气色越来越红润了，嗓门越来越亮堂了。
　　（三）日 外
　　一片槐树林里，太阳暖暖地照耀着大地，阳光从树荫的空隙里洒落下来。
　　玉凤依偎在强子的怀里，看着远方的景色。
　　玉凤：强子，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呀？我娘和你娘都这样死掐，她们不会同意咱们好的。
　　强子：反正我不管，我只要你，我只喜欢你，别的女孩我看不上。
　　玉凤：我也喜欢你，可是俺娘不会同意的，她那脾气你是知道的，认死理，不让人。
　　强子：晚上你回家再好好说说，我也回家去说，咱们也老大不小了，都加把劲。
　　玉凤：好吧，我回家试试，如果我跟了你，你可不能欺负我。
　　强子：哪能呢，我会像宝贝一样爱你的。
　　玉凤点了强子的额头一下，羞涩地：瞧你那傻样。
　　镜头又摇向绿色树冠，阳光洒下来。
　　（四）
　　夜 内于桂花家里
　　墙上有个小喇叭，播放着歌曲《泉水叮咚》。
　　铺着方格子老土布的土炕上，摆着一张小方桌，一盏昏黄的煤油灯，放着几盘咸菜、切成块的鸡蛋，一壶酒，一小篮子窝窝头。炕角放着两只大木箱子，上面叠着几床新被子。
　　玉凤坐在炕头纳着鞋底。万青城坐在炕沿上，倒了一杯酒。于桂香端着两碗稀粥走进镜头，坐到炕沿上，对低头纳鞋底的玉凤说：玉凤，别纳了，吃饭了。
　　玉凤拿针在头上擦了一下，然后穿过鞋底，拉实后，把鞋底放进笸箩里。
　　玉凤夹了些菜放进爹的碗里：爹，您少喝酒。
　　万青城：恩恩，好，就喝一壶。
　　于桂花：喝吧喝吧，就知道喝酒，别的本事没有。
　　万青城一扬脖，喝下一盅酒：嘿嘿，俺没本事你还跟俺
　　于桂花：我是瞎了眼，当时我娘就没有打听打听。
　　玉凤：娘，你就知足吧，多亏俺爹老实，不然早就跟你急了，成天在屋顶上骂街，丢不丢人？
　　于桂花：哎，我说丫头，我骂街就是要骂东头哪个老骚货，咱家要不是你爹老实，还会让人欺负？
　　玉凤：谁敢欺负你啊？骂人能把人骂死，人家躲着你还躲不过来呢。
　　于桂花：行了，行了，你们都把我气死就行了。我骂她还不是给你们出气？我图个啥呀？我才嫁到你老万家那会儿，你家让人欺负的，有个敢放屁的吗？还不是我把他们骂老实了？
　　于桂花脸上露出笑容，镜头逐渐模糊，转入光亮耀眼的白天。
　　（五） 日 外
　　 晨光中，一队娶亲的队伍抬着花轿，吹吹打打地走来。
　　镜头中另一支娶亲的队伍，抬着花轿从远处跑来，一个人边跑边喊：大家快点啊！要赶在他们前面进村。
　　镜头摇近第一支娶亲队伍，李大爷举起双臂，队伍里的乐器立刻停止。他对大家喊：大家要快些，早先就有说道儿，一个村里遇到红白喜事碰在一起，是不吉利的，所以咱们要赶在头里，就算破了灾。咱老万家可不能让他老王家抢了先，大家快走。
　　大家都应承着：走，走，快走！
　　一伙人加快了脚步，向着村子跑去。
　　（六） 日 外
　　一座小桥头 前，两支迎亲的队伍相遇了。
　　第二支迎亲的队伍里，一个人擦着汗水，气喘吁吁地对大伙说：咱们王家必须先过桥，不然落在万家后面会倒霉的。
　　大伙答应着，就要过桥。但第一支队伍的花轿却挡在了前面。于是，第二个花轿被轿夫抬着硬往前挤，两支队伍都挤在一起，谁也过不去。
　　（七） 日外
　　 轿子帘子掀开，一个蒙着红盖头的媳妇一下掀掉了盖头，问旁边跟随的妇女：怎么回事啊？
　　妇女：今天咱们万家坊两处儿迎亲的，这不，遇到了一起，都想抢在前面图吉利，谁都不让谁。
　　年轻媳妇：那咋整？我于桂花可不能在出嫁时就倒霉啊！
　　妇女：你说的对，咱们万家怎么也不能被他们抢先过桥。
　　（八） 日 外
　　两伙迎亲的队伍开始互相说理，说着说着开始有人骂娘，然后便动起手来。
　　两伙人打得尘土飞扬，骂声不绝。
　　两个新郎和滚在一起，两个媳妇各自在轿子里对骂。
　　（九） 夜 内
　　一盏煤油灯放在炕前的桌子上，窗户上贴着喜字。
　　炕上叠着几床新被褥。一对新人坐在炕上。
　　年轻的于桂花：青城，你今天可给我长脸了，咱们总算没输给他们。
　　年轻的万青城摸着脸说：哎呦，哎呦，疼死我了。
　　于桂花赶紧拿毛巾给万青城擦脸，说：不碍事吧？
　　万青城：不碍事，就是为了娶亲，跟王家结了椽子，我觉得不值得。
　　于桂花：什么不值得？我看值得，你愿意咱们倒霉吗？
　　万青城：倒啥霉啊？都是你们这些人迷信。乡里乡亲的，为了抢先，都打得这样。
　　于桂花：没事，咱们占了先，以后就会过得安稳。
　　万青城：切！
　　于桂花：我以后好好爱你！说着，吹息了灯
　　（十） 日 外 大街上，村头的大柳树下
　　几个妇女都坐在树下乘凉。议论着村里的事，突然传来一阵骂声，人们的目光都朝向那边。
　　镜头中，拉近房顶上，李香草站在上面骂：你个挨千刀的，都是你们抢了俺的先，让俺们家倒霉，你们家不得好死啊！你那个孩子活不长！
　　镜头又转入树下妇女们。一个女人说：瞧瞧，又骂上了，看见青城家的先有了孩子，自己怀不上，归罪起迎亲那次的落败来了。
　　几个妇女都跟着笑。另一个妇女说：可不是嘛，为了那次，都骂了好几回了。你说男人们都嘻嘻哈哈地不当回事了，可这两个娘们怎么还老过不去这坎儿呢？
　　一个妇女接话：是啊，谁早谁晚有啥关系呢？听说城里人才不管这个呢，人家不是也过得比咱们好？
　　一个妇女说：可不咋地，就咱这里落后迷信，都啥年代了，还迷信这个。你看这两个娘们，成天价骂，也不寒碜的慌。
　　另一个妇女说：嘘——别说了，这两个娘们都是滚刀肉，咱们可别得罪她们，她们骂去吧，咱就当看热闹。
　　几个妇女唧唧地笑了。
　　镜头转回房顶上，李香草还在继续骂着。
　　王浩信从屋里走出来，（表情非常愤怒，指着李香草）：你快下来吧，还不嫌丢人啊？
　　李香草：我丢啥人了？谁让你娶我那会儿被他们抢了先，现在那个娘们比咱先生了儿子，这不是证明了是抢了咱的好运气了吗？
　　王浩信：那都是迷信，谁还信啊，孩子早天晚天能咋地？
　　李香草：（非常愤怒地）不行！咱们不能啥都比不上他们，我必须出出气。
　　王浩信：（声音放低）那你也不能咒人家的孩子啊，乡里乡亲的，如果人家的孩子有点闪失，多不好啊。
　　李香草：我就是咒她，怎么了，谁叫你弄不过好他。
　　王浩信：（把手里的毛巾狠力地丢进水盆里）你这个女人太不像话了，你就作吧。（气哼哼地，转身走进屋里）
　　（十一）日外
　　万家坊大队村委会门前，（镜头扫过屋顶上的大喇叭，里面传出：万家坊的老少爷们注意了！大家都来大队门前集合，准备抓阄，分产到户，承包土地了！————）
　　镜头二。队长王泰勇坐在一张方桌前面 ，手里拿着钢笔，桌子上放着花名册、一个糊了红纸的纸箱子、一个老式话筒。人们都脸上带着笑容，纷纷议论着。
　　王泰勇对着话筒：喂！喂！喂！嘘！大家不要说话了，集体的土地现在搞分产到户，队上的地，都按人口分成了均等的份数，为了公平起见，咱们抓阄。地虽然平均，但却有好坏，也许你抓到了平整的水浇地，也许你抓到了次一些的旱地，但基本也差不了多少。都自己抓阄，抓到啥是啥，不能反悔。大家没有意见，现在开始抓阄！
　　人们都拥挤着，纷纷把手伸进纸箱子里抓阄。
　　人群里，李香草：队长！俺要求换一个人阄。
　　王泰勇：李香草，你抓到了盐碱地了吗？
　　李香草：没有
　　王泰勇：你抓到了啥？为啥要换？
　　李香草：我不跟于桂花做地邻！
　　王泰勇：（非常生气地）你不想跟她做地邻？这是你自己抓的阄吧？凭自己的手气，不要胡搅蛮缠，就你事儿多！
　　众人都哈哈大笑，纷纷议论着。
　　李香草脸红脖子粗，无地自容，楞了半晌，指着丈夫王浩信：你这个倒霉鬼，我说不抓，你非让我抓，你看，挨着那个倒霉的女人。快给我滚回去吧！
　　李香草拽着不愿走的王浩信，走出了人群。人们都嘻嘻哈哈地说：以后有好戏看唠！
　　（十二）日外
　　太阳下，绿油油的玉米地里，人们正在松土除草。
　　李香草戴着草帽，脖子里搭了块毛巾。一边干活一边埋怨着后面的丈夫：你看你，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倒霉邻居，挨着她，啥都倒霉，你看，咱们的棒子苗都不如她的高。
　　王浩信：这还冤人家啊！是你舍不得买化肥，让我只上粪。你看，上粪能跟上化肥吗？
　　李香草：我还不是为了省几个钱吗？奥，给你家省钱了倒埋怨我了是不是？
　　王浩信：你，你就是不说理！
　　李香草：我怎么不说理了？还不是摊上这么个倒霉邻居吗？（抽下毛巾，生气地擦着汗水）。
　　镜头转换，旁边的于桂花：（用草帽扇着，洋洋得意）哎！我说当家的，你说咱们的玉米咋就这样好啊？嘿！你看，又黑又亮，真是喜人哟！
　　万青城：别显摆了，庄稼不到收，不算是真好，快干活吧！
　　于桂花：那可不一定，庄稼一朵花，全凭粪当家；有钱买种，没钱买苗！你看咱们舍得投钱，这庄稼苗就是长得壮实！
　　镜头转到李香草：（嘴瞥到一边，非常不服气，故意高声）唉！咱这棒子苗虽然不那么密实，可俗话说得好啊，稀谷密高粱，棒子播种一锄杠，将来这棒子，一定会很大啊！棒子苗太密实了，到了雨天，风一刮，就会倒伏了，哈哈！ 镜头拉近李香草：切！啥都不懂，还瞎嘚嘚，等着瞧吧！
　　（十三）日 外
　　大街上 大槐树下 几个妇女坐在树下，看着屋顶上于桂花在骂街。都面带笑容，嘻嘻哈哈看热闹。
　　镜头转向落日的余晖，太阳慢慢落下山去。
　　旁白：两个女人的战争，就这样断断续续地进行着。在地里骂，回到家还是骂。几年后，王家其他几个孩子相继出世，说也奇怪，都是女孩。王家媳妇看着万家老大是个男孩，而自己却生了一串的丫头，气不顺，骂的更起劲了。李草香估摸着，要不是结婚那天碰上万家，自己的头生崽儿怎么会突然没了呢？
　　（十四）日 外
　　大街上，镜头一：一群小孩子打闹着，在街上跑着。镜头二：一辆农用三轮车从远处疾驰而来。
　　农用车驾驶员唱着 小曲儿，正得意地开着车。
　　镜头切换到一个小孩，突然跑过。
　　镜头再次转换到农用车驾驶员的脸上，大惊失色地猛打方向盘。
　　转换镜头，一个孩子躺在地上，农用车侧翻在路旁。
　　于桂花和几个妇女惊慌失措地跑来，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强子啊！你这是咋了呀！我的天啊！
　　（十五）日外
　　一片树林里，鸟语花香，阳光从树枝上洒下来。
　　镜头转向一对年轻人，坐在树下，依偎在一起。
　　玉凤：强子，我妈那个老封建，就是不同意咱们的婚事，你说可咋办？
　　强子：玉凤，你妈嫌弃我是个瘸子，你不会也嫌弃我吧？
　　玉凤（生气地）：你！你怎么这样说？我要是嫌弃你，早就听我妈的话，不跟你好了！哼！（转过头去）
　　强子，板过玉凤的肩膀，哄着她：好了，好了，怪我还不行吗?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玉凤转过头来：强子，你说我们怎么办啊？你妈和我妈，那是一对死对头，要想让她们坐到一起做亲家，那可是比登天还难啊！
　　强子：玉凤，要不咱们跑吧！咱们去城里打工，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的。
　　玉凤：什么？你是说咱们私奔？
　　强子：（大惊失色地）我的姑奶奶，你小点声，不怕你妈听见啊？
　　玉凤：（缩缩脖子）嘻嘻，你说能行吗？
　　强子：不这样，还有别的办法吗？
　　玉凤躺进强子的怀里。镜头摇向树枝的小鸟。
　　（十六）日外
　　大街上，人们站在大槐树下，看着村两头，两个女人对骂。
　　人们议论着：瞧，这对冤家又开骂了，都成了亲家了，还这样，真是的。
　　另一个人说：可不，强子和玉凤都结婚多少年了，两个老冤家还是这么倔，啥时是个头？
　　一个人搭腔：你说这强子和玉凤，这么多年咋就不回来看看，也许回来两个老太太就会和解了。
　　一个人反驳：他们回来了，还不被这两个老家伙骂死？谁不知道她们俩，更何况是她们的儿女。
　　众人随和：是啊是啊！这两个老家伙太厉害了，骂人不吐核，骂死人不偿命哟！
　　众人叹息着，摇头走出镜头，镜头摇向落日余晖。
　　（十七）日 外
　　李老太已经老态龙钟，试着爬了爬梯子，又慢悠悠地下来，扶着梯子喘息着：老不死的，好几天没有听见她骂了，不会死了吧？我咋就爬不上去了？不行，我上不去屋顶，就去街上骂。
　　镜头转换，李老太走向院门，淡出画面。
　　（十八）日外
　　李老太拿着马扎，颤颤巍巍走到街上，几个妇女过来。
　　一个妇女说：李老太太，你好久没有骂街了，我们都觉得闷得慌了，哈哈！
　　另一个妇女说：是啊，李老太太，你以后可要唱单台戏了，没有对手了。
　　李老太不解地问：你们说啥来？那个老不死的真的死了？
　　一个妇女说：死倒是没有死，就是得了脑血栓。
　　李老太：（非常吃惊地）你说啥？于老太得了脑血栓？
　　妇女说：是啊，好多天了，你还不知道呀？
　　李老太焦急地问：她不会死吧？
　　妇女说：死倒是死不了，可是却拴住了嘴，不能说话了，她再也不能骂你了哈哈！
　　李老太一脸的茫然，嘴里不停地叨念：怎么会这样？这是咋了？一边走回院子。
　　（十九）日内
　　于老太坐在轮椅上，目光呆滞，嘴角流着哈喇子。一个收音机放在旁边，里面唱着河北梆子。
　　李老太走进来：于老太太，你可好啊？
　　与老太太眼睛里透出亮光：嘴里嘟噜着。
　　李老太：你个老不死的！没有你，我还觉得活得没有意思来，你可要好好的，以后咱们再骂哈！
　　于老太眼里闪着泪花：嘴里费力地吐出两字——亲家！
　　李老太上前握住了于老太的手：对对对！亲家，咱们是亲家，咱们骂了一辈子，可不能记仇哈！
　　于老太老泪纵横地，吃力地说：不——记——仇！
　　李老太和旁边的人都笑了。这时，屋外传来嘈杂的人声。
　　中年的强子和玉凤，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进镜头。
　　强子：妈！我们来晚了，让你们遭罪了！（跪在于老太面前，痛哭流涕）
　　李老太说：你们这些熊孩子，怎么还知道回来？咋不等我们死了再来？
　　玉凤说：妈，我们早就想回来，就是怕你骂我们。
　　李老太：傻孩子，我们骂是骂你们不回来，回来了就不骂了！
　　众人都笑了。于老太也呵呵地笑了！
　　镜头转换到外面，霞光中，蓝天，白云，红红的太阳。街上车来车往，大喇叭里传出歌曲《好日子》。
　　（剧终）出演员表。
　　

蔚青

欣赏佳作，慰问老师创作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