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歌（长篇小说连载之十八）/ 野老

野老 · 发表于 2018-8-18 06:30:41

（十九）

两年以后，柳画硕士研究生毕业了，他真的回到了家乡，被分配到了县里一中这座重点高中教学计算机课程。
计算机教学，是一门新兴的课程，刚刚在中小学校里开设。县里在教育局开办了计算机课程培训，聘请柳画给中小学来参加培训学习的老师们执讲这门新课程。
县城一所初中来学习计算机的教师是个刚刚毕业的年轻女大学生，她对柳画的学识、人品及其相貌都非常赞赏。她是烟台师范学院数学专业毕业的，叫薛春雨，二十多岁，身材颀长，青春靓丽。这个姑娘没多久就喜欢上了柳画，柳画发觉后，就自动回避她的进攻，越是回避，姑娘越是频频发起进攻，搞得柳画都有点招架不住了。于是，柳画就告诉人家姑娘说，自己有了对象了，是自己青梅竹马的发小，叫陶花儿，在高山镇“陶柳工艺品厂”工作。
一个星期日，薛春雨来到了高山镇“陶柳工艺品厂”找到了陶花儿。
薛春雨本身就是一个漂亮的姑娘，当她看见陶花儿时，在那一瞬间里自己完全被陶花儿的美貌惊呆了！薛春雨心道，惭愧，无怪乎自己再咋的发起进攻，人家柳画老师就是不接招儿，因为在人家柳画老师自己的老家里有一个沉鱼落雁、闭花羞月的绝色美人啊！还用的着再说啥吗？不必了啊！薛春雨本来是不相信柳画说的话的，今天是来探探陶花儿的虚实的，刚刚走进“陶柳工艺品厂”一看见花儿，就自己首先败下阵来了，于是薛春雨决定立即走人，别在这儿丢人现眼的了。
花儿把薛春雨领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她说：“有缘才会来相会的，哪里有刚刚来了就要走的道理啊？
薛春雨硬着头皮来到花儿的办公室，自圆其说地介绍说，自己是柳画老师县里计算机培训班的学生，路过这里进来看看老师家乡的花网厂的，随便看看陶花儿姐姐的，因为柳画老师总是提起陶花儿姐姐的。
花儿一听就知道了是咋的的一回事儿了，肯定是人家姑娘在追柳画，柳画拿出自己当挡箭牌的。再看看这个姑娘，不仅身材颀长，眉清目秀，而且谈吐不错，不张扬，不卑不亢，行为举止极是有度，是个有品位的好姑娘。于是，花儿就将计就计，准备向这个敢于追柳画的姑娘摊牌。
花儿给薛春雨倒了一杯水之后，就到自己的妈胡雪丽那里把儿子爱爱领过来了，花儿告诉薛春雨这是自己的儿子，叫爱爱。爱爱这个小家伙就很有礼貌地问阿姨好，然后就妈妈长妈妈短地问这问那的。
薛春雨一看花儿都有孩子了，就问花儿：“大姐，这是你和柳画老师的孩子吗？小家伙长得真可爱！”
“不不不，俺不是柳画的妻子，也不是他的对象！”花儿赶紧说，“柳画是俺的弟弟，他还没有对象呢。”
“哦？”薛春雨吃惊地问道，“柳画老师怎么说你是他的对象啊？”
“别听他胡说八道！”花儿说，“他那是在敷衍你，俺都有儿子了，咋的会是他的对象呢？”
“那柳画老师怎么会那样说呢？”薛春雨还是疑惑不解。
“柳画从小就喜欢胡说八道，开玩笑开惯了，你千万别听他的！”花儿说，“你如果喜欢他，就大胆地去追他吧，保证没有问题的！”
薛春雨从高山镇回到自己的学校里，就开始认真研究柳画了，好奇心有之，敬佩心有之，爱慕心有之，她决定从头开始，下定决心一定要走进柳画的心里，成为柳画的人生伴侣。

高山镇开始了第一届村委民主选举，柳家湾通知柳家的人全部回村里参加选举，桃花溪也通知陶家的人回村里参加选举，行使自己的民主权利。
这次民主选举，是第一次进行的村民民主选举，是大姑娘出嫁坐轿子——头一遭的事儿。本次民主选举，要求村民们通过无记名投票的形式自主选出村委班子，分两步进行，第一步首先选出村委班子成员，第二步在入选的村委班子中选出村委主任、副主任、委员。
柳家湾村的这次民主选举与桃花溪村、于家疃村、胡家湾村等等高山镇其他村子一样，乱成了一锅粥，闹出了不少的笑话。柳家湾有选举柳大斌的、柳琴、柳燕舞、胡雪美、柳书、柳一民、柳华明的，也有选举柳大杰、柳胜宏的，还有选举村里一个神经病人的，最不该还有把自己的票投给早已死了多少年的死人的，几乎每个人都有被人投上几票的，票数分散，不集中。桃花溪村也是如此，陶渊平、胡雪丽、陶花儿都有人把自己的选票给他们的，老光棍“老婆骨头儿”、失踪多年的陶翠杰、跳进水库里淹死的陶芳芳等都被人投了好几票。胡家湾村的“胡司令”、“荷尔蒙”、死鬼胡大发和胡大财都差点被选进村委班子。于家疃的于家仁也差一点就进了村委班子，他手下那些地痞小混混儿们在各自的村子里都摊票不少。镇上村里的于学孟，还有把于学孟打断腿的那个恶人以及于学孟那个风流相好的，也都摊票不少。……最后，各个村子就这么不了了之了，大都是原来村里党支部那班人马又成为村委班子成员，支部书记担任村委主任，村子两委实则就是一班人马。
柳家湾村，柳大斌在这次选举中又当上了村委主任，党支部书记、村委主任两副重担一肩挑了，柳琴当选村委副主任，其他支部成员也都成了村委班子里的一员了。柳琴说，柳家湾这么个选举法，选上的这些人，还是换汤不换药，村子里不会有啥大的变化，头上戴着这两个乌纱帽一点意思都没有。柳书说，那你就在村子里带着大家伙想方设法致富奔小康啊。柳琴说，俺能说了算吗？那个柳大斌既是书记又是村委主任，啥事儿都得他点头批准，而他又是柳一民手里的一个木偶，柳一民说啥，柳大斌就听啥，你想想俺在村子里能干点啥，不就是顶着两个虚名吗？柳大斌干了这么些年的书记，柳家湾还有一点变化吗？这个人真的是占着茅坑不拉屎啊！柳书说，你别管他柳大斌，你自己在村委会上提出你自己的意见，把柳家湾规划发展计划摆在桌子面上，让大家来决定，或许会有结果的，也比啥也不干强多了。
柳琴听了柳书的建议，于是就在村委会议上提出了自己的设想，这就是柳家湾近年来的规划发展计划。柳琴的规划发展计划，重点就是要及时调整农业的产业结构，不能单一发展。柳家湾在原有产业的基础上，重新进行规划，家家户户的苹果园，要一边维持生产状况，一边及时进行改良，嫁接新的优良品种；然后，村里留出优质的土地作为粮食生产的基地，再开辟出干果生产基地，种植板栗、核桃、银杏等干果，以适应今后社会的发展和需要；还要鼓励有条件的村民建设大棚，种植蔬菜，或者中草药材，来进行增收。
柳琴的柳家湾近期规划发展计划得到了村委大多数成员的认可和支持，因而柳家湾就上报高山镇政府，高山镇政府批准后，柳家湾便开始组织实施了。

“陶柳工艺品厂”这几年下来，收入真的是很可观，再加上陶、柳两家果园生产正是盛果期，所以陶、柳两家的腰包是真的鼓起来了。于是，柳琴、柳书商量着要把前几年的200万元的无息贷款还上去。当初贷款时，是通过柳家湾村里的存款代办员办理的，那时农行和信用社还在一起，后来两家分家了，柳家湾那个代办员被辞退了。当柳琴、柳书来到农行时，农行说没有这笔业务；来到农村信用社，他们也说没有这笔业务。柳琴、柳书询问应该去哪里还款，这两家的工作人员均表示不知道，并且说这都是一些陈芝麻烂谷子了，可能都是一些呆账死账了，只要是银行里没有这笔业务，就无法还款。
陶、柳两家人坐下来召开家庭会议，来讨论这件大事儿，这次家庭会议是在“陶柳工艺品厂”的客厅里举行的。正好是个星期天，柳画也回来了，勤志、琪晔、朵朵也都来参加了。大人们都各自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了，只有爱爱在客厅里到处乱跑，他从来没看见过这么多的家人聚在一起，把他高兴得不得了。花儿就斥责爱爱，不准他乱跑乱动。柳画一把搂过爱爱说儿子到爸爸这儿爸爸抱着，并对花儿说小孩子不能斥责他，要给他讲道理的。叶儿看着听着花儿、柳画对爱爱的情景和说话，瞅一眼柳书，正巧柳书在看她，叶儿一扭脖子，嘴里发出哼的一声，柳书赶紧移开目光。
当柳琴、柳书说明当初贷款200万元无法还款时，客厅里陶、柳两家人议论纷纷，仿佛开了锅的似的。
陶渊平说：“那咋办？”
“是啊，这可是国家的一笔钱啊！”柳燕舞说。
“直接送到银行去，不就得了！”胡雪丽说。
“对啊，还用的着这么费力？”胡雪美说。
“银行不要更好！”叶儿说，“他们不要，又不是咱们不还，咱们留着干啥不好？”
“嘿嘿嘿……”柳棋只是笑。
朵朵说：“给俺和大哥、二哥留着读书用吧！”
勤志、琪晔异口同声地说道：“支持朵朵！”
骨朵说道：“就你仨小兔崽子有精神啊！”
勤志、琪晔又是一起说道：“三妈，能不能文明点，别骂人！”
柳画说：“咋了？你们老师就这么教育你们的吗？见了别人和公家的钱财就红了眼了？”
“不跟你说，四爸，咱们有代沟，沟通不了啊!”朵朵说。
“咱们留着，不好吧？”枝儿说。
“是这样的，”柳琴清清嗓子说，“这个钱啊，银行里已经没有这笔账了，没有账，人家是不会收的。俺跟柳书、花儿三人商量过了，咱先把这钱存进银行里，等着将来把它捐出去！大家看，这样行吗？”
“行啊！”
“好啊！”
大多数的人都赞成。
叶儿说：“你们仨都商量好了，咋的还要俺这些人来开啥会呢？”
陶渊平说：“这不是大家来讨论决定嘛。”
“对对对，大家这不定下来吗？”柳燕舞说。
“就这么定了！”胡雪丽说。
“对，就这么定了！”胡雪美说。
“同志们！”柳画说，“俺有话说，俺想在县城里开办一家计算机培训学校，看看能不能把这笔钱借给俺做启动资金？”
“不行！”柳琴说。
“为啥？”柳画问。
柳书说：“柳画，你要开办计算机培训学校是件好事儿，咱们应该支持，可以从咱们家里拿钱的。”
“是的，可以从咱们家里拿钱，咱们家里有钱。”柳琴接过柳书的话头子说，“这200万是国家的，不能动了！”
“好的，好的！”柳画说，“说好了，俺是从家里借的，不是白用的。”
“白用也不怕啊！”花儿说，“以后培训学校挣钱了，交到家里就行了。”
“不不不！”柳画赶紧说，“俺还是借吧，俺想自己创业！”
柳琴说：“好的，一言为定！”
叶儿小声嘀咕道：“咋个借法？有没有利息？”
柳画耳朵尖着哩，他说：“有，肯定有，跟银行贷款一样的，二姐放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