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如月

李芳洲的世界 · 发表于 2018-8-14 15:39:46

人性如月

作者：李芳洲

一

   十多个昼夜泡在雨水里，就难免怀念白天的太阳、晚上的月亮了。尽管盛夏的白天热浪似火，终究还有使讨生活者如民工、农夫，有挥汗于工地和农田的机会。这世界，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临窗眺望雨景，不考虑水灾、路滑、车祸或出差飞机晚点误事的烦恼的。
   一个下午，天空都在为着阴晴挣扎较量，最后吓退阴云的力量，到底是什么？是否造物主的神界也有权力寻租暗箱操作的游戏？人类无从知晓。
   夜幕低垂，水气盈盈的雾霭，宛若饱含汁水、吹弹可破的浆果，奶婴儿少妇的丰乳，淋雨后，干净的大树、不染尘埃的草坪，抬头把藏在蕊中打开的花心……
   子夜，庭户的灯火渐渐熄灭，几十亩地的园区，物管为节约费用不肯在路灯上花费太多，而好静的人们已不醉心于夜生活。因此，多少光年才能下到凡尘的星光，便能重新无遮挡地映入人类视野。啊，这明眸皓齿、睫毛传情的天空下，有夜莺的婉转、虫儿的呢哝、蛙声的应和，多美的良宵！它可以用上“格外”一词。
   这微微的凉、淡淡的冷、轻轻的风驮着洋羞乍弱的一点明月，游离在窗外内窥，人儿哪经得起它拂墙花影动的撩拨，便披衣离枕，一头扎进晓风残月，与之一同散步、一同放荡、一同大欢，使翻腾的心海有个神驰飞扬的理由，给跳脱俗世、翻离红尘找个出口。
   人们说，月色的美是精神的、虚无的、寥落的、无力的、抽象的，只存在于视线与想象、杯中、水中、云中、树梢。风花雪月中，数它最为不可把握。哎，这不就够了吗？太过实在，不就又陷入狗血或烟火味了。

二

   我独自占有这芳香，体验着静谧中月的皎洁，心想：多少亿年了，它还是肤如凝脂、纤尘不染，凌波仙子一样灵慧，有最好皇后的安端娴淑，永不迟暮。人间女子哪能如此绝代风华？
   正暗自羡慕时，一个美女朋友夜访……四个多小时的倾诉，使我重新给月亮贴上人性的标签，于是将它由往昔高居庙堂的神坛拉下，致使其美柔神辉大打折扣，只能放到花车上贱卖。这另一个原因是，当你被它的魅力俘虏，痴狂如毒瘾发作的时候，它却只丢给你一支香烟，溜之大吉……这样的一笔，你会觉得颜色很跳，对吧？那就容我把事物本身撤回原地，给你讲个明白。
   夜访者是我多年的朋友，她曾多次出现在我的文章和小说里，这女子支过教，当过兵和演员，至今从事音乐、艺术。她年轻美貌、温柔多情、善良孝顺，常年吃素、虔诚信佛，乐观向上、淡泊名利，对各种小生命充满悲悯情怀……
   她又一次结婚了，然而这次，麻烦来自方方面面，使这个类似布尔乔亚、小家碧玉的女子难以招架，所以，向我求解。
   她遭遇的问题如下：
   1、一年多来，她丈夫几乎没拿过什么钱回来，养家几乎全靠她自己的母亲。
   2、更严重的问题始于，她丈夫融资几百万押在生意上，至今不见盈利，到期利息无法支付。
   3、丈夫父母从北方来蓉，坐镇督催生孩子，而他俩户口、房本均不在成都。
   4、最严重的是，她丈夫的女同学嫁了一个土豪，拿出二十万元替他们解了一点燃眉，却一心要把自己没有追上富二代的妹妹嫁给她的丈夫。
   5、他们明里暗里在各种场合抢白谴责她的话，这里姑且不赘述，只略举一点：比如在各种饭局、酒会上，那人的妹妹当着她的面说：“我先前没嫁他，后悔了，假如你丈夫跟别的女人有一腿，甚至长期保持那类关系，你不会介意吧？也不该在乎，对吗？”
   6、她丈夫的同学，因为生意要来往中欧两地，每次只带大的儿子走，将小女儿留在成都的别墅里，交给他妹妹照看。于是，就强行地对她说：“我们财产只相信我妹妹和你丈夫，我妹妹独自在家会害怕的，所以，你丈夫必须去陪伴……”
   7、她丈夫的父母不知他俩都是再婚，公婆更不愿亲戚同事知道自己的儿子是娶的结过婚的女人。她说，她担心丈夫的同学是一定会把这些事情告诉她公婆的。
   8、她认为生孩子养不起，不生又过不了这一关，婚姻又岌岌可危，该怎么办？

三

   我听了她亲口诉说的这类情形，跟平日听到别人零星转述所受的刺激必然两样……我说：“既然你俩的感情基础乃沙滩上的碉堡，当然应首先搞好事业，女人第一不能没有事业，第二不能没有美丽。固然，‘你耕田来我织布，你担水来我浇园’的往事在现实面前早已贬值，但至少曾经人家是同心协力的，眼看他这么拜金，对你的尊严、感受全不在乎，处处用语言和外人一起伤你，这样的婚姻还能维持多久？你心里没数吗？
   你可以身怀六甲去演奏？像他妈说的那样，边喂奶边唱歌拉琴，行吗？再说，你常年吃素，营养不够，要是孩子不太健康甚至有缺陷，医疗费、进口奶粉怎么办？
   更重要的是，他什么都向父母隐瞒，一切都让你承担，你觉得自己的力量够不够？他当初不是要你在家休养，只协助他嫁富豪的同学搞慈善音乐的吗？怎么忽的就‘千树万树梨花开’要抢你男人做妹夫了呢？
   就算柳下惠真能坐怀不乱，那是人家姑娘没挑逗他、撩拨他、诱惑他呀。想想有几个男人，扛得住年轻时尚、风情妖娆又多金的女子的刺激？
   你年龄已三十六，似乎看上去还不那么老，但如你所说，好多女友见到你，都说你婚后老了好大一头……
   常言道，看女人的脸，就知道她男人的好赖，倘若你不抓紧利用自己的一点天赋——嗓音、舞技、容貌，将来用什么立足社会，并与另一半对价？

四

   你多次的不幸在于幼稚、无知、逃避、自欺，还相信所谓爱情，你总要求男人要年轻、帅气、嘴甜，是不是你们搞艺术的人脑袋都缺根弦？即使有所谓爱情，也要对方成熟、担当、有责任感吧。
   穷富可以不在乎，但有孩子没房子、户口、稳定职业、社保等，连幼儿园都上不了，这就是中国的国情。
   前晚，央广夜新闻专家评论：‘时下，哪个年轻人还在相信有所谓不物质的爱情？梁祝死了，灰姑娘嫁王子是童话，司马相如不也想纳妾吗？在打碎两个泥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而妥协了的男子古今有几个’？
   他求婚时一无所有，手指还严重受伤，你应该想一想，他离婚时，被前岳父领人砸了工作室、打成重伤，未必真像他所说的‘自己很冤’，没有别的隐情？
   他早年追你，你嫌他小没答应，在他走投无路、一无所有的时候却答应了，像他这样的人、这样的行为，比得上狗品吗？”
   我认为，你珍惜小生命，孝敬痴呆姥姥，是可贵的，但也是人起码应该做到的。可是，你对人性的弱点认识不足，一次次在这方面摔跤，是不是脑袋和眼睛都有很大问题？
   男艺术家们不少在情感上都很混蛋，古今如此，你看毕加索有多少女人，他是怎么打女人的？可是，作为女人的你，是否欠自重呢……
   想起房产商的广告‘宁愿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要相信男人那张嘴’，切忌为婚姻丢失了自己。
   你说你总想用阿Q来安慰自己……亲爱的，不行。生孩子要上万元，养育费无数，你想不现实都没门。”
   男网友们请别恨我，在黑色的酱缸里，您那颗珍珠能出黑酱而不染？请问：酱缸里你的脚尖在哪着力？”

五

   我曾读过一篇“千年狐妖”的文章……那女人因偶然一瞥，便离开自己丈夫，投入了心仪男人的怀抱，于是，被千般宠溺、万般纵容。那女人自述她就是不知好歹、拼命的“作”，最后那男人只好离她而去。可我这位小朋友人品是端正的，不幸的是当爱出现的时候，她便青光眼白内障了，令人扼腕叹息。无数次被骗，也不见聪明。
   其实，善良若缺乏智慧，是会害人害己的。只要爱情不顾后果，等于裸女高叫：“来吧，来吧！”
   人性丑恶、脏臭无处不在。因此，当你内心冲动、激荡、澎湃的时候，勿忘启动理智；大欢大悲的时候，定要旋紧螺丝，否则，醒来会倍感凄凉。
   人性不分国度、种族，只要有条件，暴君邪恶的一面，定会无所顾忌的彰显。假如我们采取二元或多元思维，其实好坏皆能应付。一个人倘无二元、多元的思维，人格魅力及生活质量，都只会成垃圾股地跌停板。
   且看这唱不尽、颂不完的月亮，它和地球的婚姻并不如意，两星球同床共枕也无甚感情。然而，月亮用潮汐作用于海洋，常弄出海啸、地震去制约、报复地球。尽管，月亮要借太阳的光才能照亮人间，但是它并不自卑、阿Q。
   它的这一面很美，另一面却凄寒黑暗。你登上月球，也只能见到荒凉，那么，把人性喻为月亮，当然不错。
   纵观小说、影视、现实人群，经得住权、钱检测的人能有几个；守得住富贵、降得住烈马诱惑的君子，又有几个？
   无论谁都没有绝对的安全感，都做不到绝对的强大，拳王阿里、霍金都坦然这一点。
   可是，凹凸镜却提示我们，换个角度看人生、看婚姻。自己太善良、无原则，当然随时受伤，从传统血缘、熟人到微信圈，有多少人可信任依赖？八月离婚潮又一次开启，婚姻啊，这个神圣的名词，还残存几丝尊严不被撼动？
   我承认人性的光辉，感慨飞蛾扑火筑就了壮观的爱情城堡，可惜，它早已是前日黄花，由我等在树下脑补出香如故，来自欺、自慰。
   我那位小朋友的不幸，是不智慧导致的悲哀，这样的善良既消极又无价值，更苍然的是，这类人几乎都不阅读，没有参照、没有坐标，无法建立起爱的价值体系，所以相信自己可以例外。人的天性，便是这山望到那山高，你我皆凡人，生活早就不存一处留白，哪还有不遭烟火熏染的地方？
   牛顿嫉妒福克毁掉了他的画像，爱迪生为成功打压了多少同行能人。人性的复杂不亚于黑洞，把曾经的忠贞、恩爱都吸了进去。要知道，当鸵鸟、阿Q都换不来青丝白头伉俪的时候，我们除去直面、正视、合理应对以外，还有什么方法能使错位的价值观、混乱的秩序得以矫正呢？

2018年7月10日

荷语 · 发表于 2018-8-14 23:58:33

生活中狗血剧太多了。我的一位中学同学，男友高考落榜后做过裱糊匠，学过裁缝，她大学毕业后毅然放弃工作分配，嫁给男友陪他在省城闯荡。她的爱情故事让我们折服了好多年。现在男友因为诗写的好，已经混到省委宣传部的一个杂志社，她却出车祸死了。可笑的是她去逝才两三个月，丈夫竟然与她的亲姐姐匆匆结合。她生前苦心追求的爱情成了一个笑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