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故事（散文）

彭建华

母亲的故事（散文）

文/彭建华  

一

　　在我们中国关于母亲的传说和故事很多。
　　相传很久很久以前，在辽宁南部平原上的熊岳古城边的一片海滩上住着一对相依为命的贫苦母子。母亲辛苦劳作省吃俭用，供儿子读书，终于等到了儿子上京赶考的那一天。
　　谁知，儿子乘船赴京竟然一去不返。母亲便天天站在海边，盼望儿子归来。盼呀盼，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头发变白了，眼泪流干了，喉咙喊哑了，有一天她化成了一尊石像，立在海边……
　　其实，她的儿子早就船翻身亡了。上天被母爱感动了，在母亲曾伫立盼儿的地方，兀地矗立起一座高山；大地被母爱感动了，让母亲曾洒下的泪水化作了一股股地下温泉；乡亲们被母爱感动了，将那拔地而起的独秀峰叫作“望儿山”，还在山顶和山下修建了慈母塔和慈母馆。
　　母亲的故事，是世上最动听的一首歌。
　　
二

　　无论是“望儿山”还是“母亲花”，一个共性就是表达了母爱的伟大。
　　我曾听到这样一个故事，说的是一位退休老教授，每当有学生来看他并在家里聚餐的时候，餐毕学生要争着洗碗，都被拒绝。他说，留给我母亲洗吧。
　　学生们大感不解，可是他却真的从里屋搀出了九十多岁的老母，来到洗碗池边，恭敬地对母亲说：“娘，您老帮儿子洗碗吧。"然后，站在身边像个小孩一样地帮忙打下手。洗好后，又搀着老母回到里屋，并安顿她睡下。
　　老教授再回到厨房，将碗重新洗一遍。学生问他，为什么这样呢?
　　老教授说：“母亲的天性就是牵挂孩子，无论自己多老，总想帮孩子一把，否则连觉都睡不安稳。我怎能忍心，抹杀她这份母爱呢?"
　　一句话，说得众学生寂然无语。
　　母亲的故事，是世上最动听的一首歌。
　　
三

　　还有一位年近七十的女作家，姓名忘记了，但内容却还依稀记得。
　　女作家的母亲九十五岁了，身体不好，神志有些不清，一天里总是无精打彩地坐在沙发上，家里来人了都不会睁一下眼睛，经常连家里人都认不出来。
　　有次，女作家正在家与客人聊天，突然听到母亲口中轻轻吐出一个“水"字，知道她渴了，便去茶几上的开水壶里倒水。这时，奇迹出现了，她突然发现母亲抬起了头，睁开了难得一睁的眼睛，正紧张地望着自己，嘴里还吐出了三个很清晰的字：“别烫着！"
　　女作家当即就心颤了一下，仿佛回到了少儿时期，眼泪无声地滚落了下来。
　　事后，她说：“母亲永远都是母亲，那份对儿女牵挂的心，永远都不会老去。"
　　母亲的故事，是世上最动听的一首歌。
　　
四

　　有一个故事更感人。
　　一位八十多岁的老太太，因患老年痴呆，认不出了自己的家和家人，连共同生活了六十多年的老伴都在她的眼里成了“不认得的男人"，而拒绝他上床，然而却还记得自己唯一的女儿。
　　为此，每每和女儿在一起，老太太便出现很多怪异的举动。
　　有一次，女儿家请客，每上一道菜，老太太都要将一桌的人偷偷看一眼，自以为别人没发现的时候，她便用筷子夹一大把菜。别人以为她要吃，然而后面的举动却让人大吃一惊：她将菜夹过来，不是放到碗里，而是自己的衣袋，还显出很得意的样子。
　　后来，女儿煮好菜，从厨房回到桌上吃饭，老太太一把拉住女儿往一边走。女儿不明就里，只能随了老母的意。谁知，母亲从口袋里抓出一把菜，口里喊着女儿的小名：“毛毛，快吃菜，妈妈给你留的。"
　　女儿望着那把五色六味杂陈、被压得不成形的菜，一把抱住老态龙钟自己都无法照顾自己的母亲，霎时泪流满面……
　　母亲的故事，是世上最动听的一首歌。
　　
五

　　前些年前，我曾听一位打工的同事说过一个真实的故事：
　　某地发生地震，一位年轻的母亲带着尚在吃奶的孩子被压在废墟下。虽然孩子无恙，但她却断了一条腿。到了第二夭，奶水被吃光，听着孩子越来越微弱的哭声，年轻的妈妈心如刀割。突然，她作出一个大胆的决定，从身上掏出钥匙扣上的小刀，将自己的奶头割破。
　　然后塞进孩子嘴里。孩子开始觉得味道不对，有点抗拒，后来抵不住饥渴，便大口地吮吸起来。孩子每吸一口，她便痛苦得皱一下眉，但心里却感到一阵宽慰。仅仅三天三夜，她在自己两个乳头上割了七八刀，到了第四天，她又开始割自己的手指头，其间由于痛饿交加，这位年轻的母亲在给孩子吮血的时候，昏迷了不知多少次。
　　幸好，救援人员终于发现并救出了她们。那一刻，被埋四天的孩子活蹦乱跳，而他的妈妈却昏迷不醒。救援人员说，要不是听到了孩子的哭声，再过一二天他的妈妈就会死掉，那样孩子也就危险了。
　　后来，年轻的妈妈告诉记者，是孩子给了自己希望，不然她也很难坚持到被救出。
　　母亲的故事，是世上最动听的一首歌。
　　
六

　　这是一位朋友给我说的他母亲的故事：
　　去年，儿子从家乡来东莞的时候，见了我的第一句话就是：妈妈好烦人！我问怎么啦？儿子说：在家的时候，她就已经唠唠叨叨十多遍，嘱咐我要将身上的钱放牢靠。后来我走了二三里地，她又从后面追上来。我还以为她有什么事呢，结果却还是为了那身上的钱。她硬要摸一下我的衣袖子，见钱牢牢地被缝在里面才放心。
　　我想起自己曾经同样的“遭遇”，笑着对儿子说：那是她的习惯。
　　对于母亲的一些习惯，不要说是我的儿子不理解，我自己年轻时又何尝不是呢？有一次，母亲的习惯很伤了我的自尊心，为此，我还与她大吵了一场。
　　那时我二十岁出头，正与邻乡一位姑娘谈恋爱。姑娘第一次上门吃饭，母亲倾其所有办了一桌丰盛的菜肴招待姑娘和她的姐姐、嫂嫂。一开始大家有说有笑，饭桌上的气氛融洽而快乐。可是倒了最后，气氛突然冷了下来，姑娘的嫂嫂盛了一碗饭，刚吃了一口就不肯再动筷子。我们一家人问她怎么了，她强作笑脸说吃饱了，可又分明透出几丝不快的阴影。还没等一桌人吃完饭，她们就坚持着要回家。后来，母亲让媒人去姑娘家探问缘由，媒人回话说，不为别的，就为我的母亲吃完了饭还舔碗。姑娘的嫂嫂是城里人，偏偏就让她看见了。她认为我母亲小气，自己妹子将来嫁过门，肯定会没有好日子过，所以坚决不同意这门亲事。
　　我的母亲经历过旧社会和三年困难时期，人民公社后又因为家里人口多劳力少，日子一直过得紧巴巴的。困难的生活导致母亲养成了节俭的生活习惯，从不浪费一粒米一滴油。每次吃完饭，虽然饭碗里干干净净，但还是要伸出舌头将碗舔一遍。母亲说，碗里还有油呢，白白洗掉多可惜。母亲的舔碗习惯，我们一家四兄弟打小就见怪不怪了，没想到这回却坏了我的大事。
　　年轻气盛的我，与母亲大吵一场，气得她好长一段时间都独自默默流泪。没想到的是，母亲舔碗的习惯没有被我吵掉，反而还吵出了她的另一个新习惯来。从那以后，每逢家里来客人，她做好饭菜后从不上桌吃饭，任凭客人怎么劝，她总是端一碗饭坐在灶膛里的烧火凳子上吃，吃完后乘人不注意又将碗舔得干干净净。
　　我知道，母亲的这些习惯，已经成了她生活甚至是生命的一部分，我不忍心再去横加干涉。有时尽管她的某些习惯让我们反感，但是，这样的习惯却象雨露般从儿辈到孙辈，滋润着每一个晚辈后生。只要我们认真去体会回味，我们就会品味去这些习惯所蕴含的一个共同的主题：爱。那就是爱生活，爱家庭，爱亲人！
　　母亲的故事，是世上最动听的一首歌！
　　
七

　　其实，这样的故事在我的身上也有发生。
　　尽管我的母亲只有七十多岁，我也只才五十挂零。前些年，我曾多年独自在东莞谋生，每次回家，母亲除了杀鸡杀鸭想尽办法做好的给我吃之外，每天早上都要煨几个蛋给我吃。最先煨的是鸡蛋，因为我胃不好吃不得，便改煨鸭蛋。
　　为此，我曾写了篇《煨鸭蛋》的文章，进行了详细的记录：
　　后来几天，我经常看到母亲吃完饭后，独自坐在灶堂边用铁钳扒拉着余烬煨鸭蛋。有时灰坑扒浅了，她担心鸭蛋会爆裂，又重新掏出来再扒一个深一点的埋上。随后又似乎觉得太深，担心鸭蛋不熟，又再一次掏出重扒一个浅一点的来煨。那份担心那份执著，像在做一份伟大的工作。
　　每每看到，我的心头都是一热，尽管当时天地间一片冰雪世界，但我却感到无限的温暖。
　　母亲的故事，是世上最动听的一首歌。
　　
八

　　母爱的方式虽然各异，但那份牵挂总是一样的，正如唐代诗人孟郊的《游子吟》所写：“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母爱，就是慈母手中那“密密缝”的线啊，无论我们走到哪里，那都是无尽的牵挂。
　　这就是母亲，这就是母爱！母亲以无私而伟大，母爱以奉献而高尚！
　　为了儿女，可以不顾自己一切的人，那就是母亲！
   母亲的故事，是世上最动听的一首歌。

蔚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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