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口吃》\\寅叶子

寅叶子 · 发表于 2018-1-10 21:15: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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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说——《口吃》

我的邻村钝口寨，有这么一桩怪现象，祖辈上上下下85%的男人说话都口吃，而100%的女人说话都不口吃，近三百户的人家，男人们在这个大家族里，做人几乎都矮人一节，低人三分，不是男人腰杆子直不起来，而是，不等男人腰挺直了，女人的吐沫腥子就象雨点一样砸了过来，男人不怂才怪呢，不论是强词，还是夺理，男人说一句，女人回你十句都不止，甚至更多，男人一个“我”字，我我我我我...要吐半天，不等男人反应过来，女人的舌抢就射了出来，弄的男人好尴尬，好无奈，为此，男人被女人气的半死，实属悲哀。所以，本寨“德高望重”四个字，基本上都属于嫁进门的太奶奶们拥有，说话管用的太爷爷少之甚少，因为势单力薄，寨子里大事小事都是太奶奶们料理，无形之中，女权主义在这个“女尊男卑”的氛围中，自然而然形成了强势，有道是，家有家规，国有国法，即便是只有一两个太爷爷能说会道，太奶奶们还是会征求个别太爷爷们的意见的，寨子里重要决策，由年高德勋的几个男女老太爷们磋商着解决，单一一方说了不算，这是家规，也是族法。

当然，平日里，不是什么重大的事情，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长老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们去胡闹，只要不闹出人命，长老们是不会轻易出山的，他们也怕得罪人，更怕“清官难断家务事”，处理不当，会闹得鸡犬不宁。

单为这个口吃病，男人们隔代差年去医院讨专家门诊检查，几乎所有的男人，从娃娃到老太爷，都吞过医生开的药丸，尝遍了七里八乡的祖传秘方，舌头都吃麻木了，结果还是无济于事。

这一天，几个娃娃在一起玩耍，一个女娃子，让一个男娃子学她绕口令：“鹅毛插在鹅毛妈妈的屁眼上”，要求快速连讲三遍，男娃子照着女娃子的话，拖泥带水地说：“鹅毛插在鹅妈妈的屁眼上”，钝口结舌的男娃娃，把话里那个“毛”子给弄丢了，结果那个男娃子被女娃子们一番嘲笑，说：鹅毛插在你妈妈的屁眼上喽...，一个个笑的前仰后翻，男娃子说不过他们哭着回家告诉他爸，男娃子爸爸气的要夺门去讨个公道，孩子妈说：你去管屁用，让你说，指不定你也会把鹅毛插在你妈妈的屁眼上呢，滚！呆一边去，看老娘去怎么收拾那个小妖精，撕烂那个小贱婢的嘴，其结果，可想而知，几个女人肯定要闹一出丑闻。

论口才，论口技，论利索，这个寨子里的女人，一个比一个厉害，一个比一个毒舌，一个比一个尖锐，寨子里几乎每天都有“戏”看，且基本上都是女人在“唱大戏”，男人则在一旁座山观虎斗。有意思的是，寨子里属虎的女人，外号基本上都是母老虎，按年龄高低分开叫大母虎，二母虎，三母虎，以此类推，属鸡的，就叫大母鸡，二母鸡，三母鸡，或小母鸡，等等等等。处于乡邻乡亲，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女人们之间的口角，都习以为常了，平时嘻嘻哈哈，叫什么也觉得无所谓，毕竟是一个祖宗传下来的人，不是原则问题，也就彼此不那么计较了。如果事情真的闹大了，那些太奶奶，太爷爷们还是会出面干涉的，以理服人，以法治家，有理不在声高，这个常理，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好在大小媳妇们还算安分守己，不是特别意外，面子里子互相还是给对方一点的。男人虽然怂，可每个家庭还都得靠男人挣钱来养家糊口，所以，不看僧面看佛面，女人还算知趣。

说到口吃，寨子里的人都觉得怪异，难不成口吃也是病？口吃也遗传？为什么传男不传女？或是男人的种不纯？这个问题着实让人纠结。查天文，阅地理，看风水，算命相，百思不得其解，有人说寨名起的不好，“钝口寨” 堵在嘴边的话，拖泥带水，不口吃才怪呢，还有人说风水不好，整个寨子窝在山叉路口，到嘴边的话，给卡住了，建议“迁都”，可是长老们不愿意，几百户人家说迁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再说，地皮是国家的，你想用那块地由不得你说了算，太爷爷们还说，咱寨解放前是八路军的根据地，有着红色革命光荣传统，咱寨出过八路军的连长、排长、班长，某某的爹的爹的爹，就是当年首长的警卫员，祖祖辈辈都红着呢，说来话长，你们这些小子辈懂个屁，一席感慨，说的大家哑口无言。

家门不幸，只有认命，难不成，钝口寨的老少爷们要口吃八代匁？

唉，猴年马月，钝口寨的男人才会象山一样雄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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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切莫对号入座，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