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偷走了最美的年华/周艳艳

风中幽兰 · 发表于 2016-12-15 19:46:48

               是谁偷走了最美的年华
                        文:周艳艳

      早上陪公爹办理住院，因为要做检查公爹饿着肚子来的。恰逢护士站有些物资短缺，公爹被饥饿折磨得团团转，一个劲地催促我。
      我候在护士站，瞅着医生护士来回穿梭忙碌，我也心急火燎的熬着，盼着。
      有人从后面拍我肩头，我回头愣愣地看着穿大红棉袄的她，心里努力猜想着，是谁？
      她把罩脸的大口罩摘了，我才认出来，是玲姐，以前的同事。
      我堆起笑来，不想让她感到伤感。听说过玲姐的病，她是那种魁梧结实的身板，干活手脚麻利。平时头疼脑热地咬牙扛过去，很少生病的，不想却得了这些坏病。当时姐妹们忍不住唏嘘，生命如此脆弱，何以承受这顽疾的疼痛。
      玲姐用平稳的语气陈述她的近况，她的大女儿已工作能减轻家庭负担，小女儿还在读大学。她说刚刚买了楼房那会儿到处用钱，娘家婆家的老人需要赡养，俩女儿都在上学。她恨不得把一分钱掰成八瓣用，恨不得勒紧裤腰带光挣钱不吃不喝，恨不得上足了发条不知疲倦地忙碌……可病就这样侵蚀她的刚毅，一点点把她拖垮……
      护士站发出针管，我们也笑着道别。陪着公爹做完检查，婆婆陪公爹挂点滴，安排好病房事宜，我带着复杂的心情离开。
      去皮肤科复查我脸上的扁平疣，张医生说治疗效果不错，剩下几颗小痘痘。我听从医生安排，继续巩固性治疗。
      排队取药时，百无聊赖抬头去看屏幕上的名字，突然一个熟悉的名字映入眼帘。我回头去看她，正在我身后隔着几人。
      取了药我就站到她身边，用袋子轻轻蹭她。毕竟十多年没见，万一，我怕万一。
      芳察觉到异样，回过头来打量我。她的眸子立时亮了，我们相视一笑。
      “是你？真没想到。”芳的惊喜溢于言表。
      “我看到这熟悉的名字，我就知道能找到你。”我们拉着胳膊，在旁闲聊。
      “真想有机会聚聚，不要人多，就三五个，说说话。”芳的眼里都是期待。
      “是啊，真想跟同学们聚聚。”我也由衷而言。
      有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却不知道究竟该说什么，像有什么堵在胸口。虽然我们居住在同一个城市，结婚生子家庭琐事牵绊我们的脚步，想聚聚的心多次膨胀，却未果。
      十年，人生有几个十年？如今已是不惑之年，梦里还常常是十岁八岁的光景，醒来霜染花鬓。
      还记得学生时代云淡天高，2000年还那么遥远。只是轻轻转身，2016年也被甩在身后。曾经不知天高地厚的青少年，已经被岁月镂空眼角，褪去稚嫩的外衣。
      曾经蹙眉“为赋新词强作愁”，曾经自信的“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曾经高唱小虎队郑智化流行歌曲……曾经已经骑着青春小鸟飞远了，只留下我们守着家里的老人，托着展翅待飞的孩子。
      是谁偷走了最美的年华？我们还要整装出发，还要继续向着幸福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