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一夜到凤阳

第九杯茶 · 发表于 2017-2-1 17:2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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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下这个题目的时候，突然想起去年春天身在外地时写过这么两句：春风一夜到凤阳，巴山蜀水万里长。那时候，远望天上的白云若隐若现，就像是与家乡的山水相连，思乡之情不可谓不深矣。
   转眼，时光匆匆。
   虽然离立春还有几天，然凤阳的气温已经上升到二十五度。我坐在太阳底下收拾着刚刚采收回来的青菜，想像着他们经过去皮、穿串风干，再清洗、切片、压榨，最后码放好各种调料变成榨菜的鲜红模样。是的，我喜欢这种传统的制作工艺，也喜欢手工榨菜千双手千般味道的个性。
   这样的好天气是收获青菜的好日子。所以，不管手上有没有磨出血泡，我都在太阳下乐此不彼。
   阳光是灿烂的。因为太灿烂，所以我闻到了阳光的味道。相信路边的那些野油菜花比我更早闻到阳光的味道，考得那么耀眼。纯净的黄色，没有半点瑕疵，在微风中俏立着，张扬着这个早来的春的可爱。
   我想，那风中飞过的鸟儿定是与我有仇的。早早种下的青笋度过这个不太冷的冬天正要迎着太阳生长，可是鸟儿们嘴下不留情，硬是把那鲜嫩的菜叶吃个精光，任凭我如何拿着竹竿驱赶，它们依然没有给我留下一株完整的。
   母亲叹息着道：“又白忙活了！”
   农人的悲哀除了靠天吃饭，还有就是所谓的运气。老天爷给脸了，但鸟儿没有留情，所以终归忙碌一场而没有回报。
   小时候，鸟也像现在这么多，一飞一大群。我和表弟用那自制的弹弓追赶着天上飞翔的鸟儿。那时候，向往着有一天走出凤阳，走出这巴山蜀水。终于，多年后，如愿以偿。原来，再遥远的地方，再繁华的都市都不及凤阳这一方天地。
   我在追赶鸟儿的无奈里采摘下路边的苦蒿。这两日伙食太过热辣，这口鼻都有些受不了。苦蒿本是一种野草，小时候打猪草可没有少割这东西喂猪。所以，也明白苦蒿清热去火，口鼻上火用苦蒿泡水喝是再好不过。
看着那翠绿的苦蒿在开水杯里变成深绿色，我也已经闻到那抹苦涩。
   “前几天还有人专门上来找这苦蒿，就是没找到。也就是这几日天气暖和，那苦蒿也就长出来了。”我一边喝着水，一边听母亲这样说。从前在外地，上火了便去药店买点清火的药，但在春天的凤阳，苦蒿随处可见。所以，倒是少了去药店的麻烦。
   这样温暖的季节，除了苦蒿还有许多野草和蔬菜在疯长。最好的时节，最灿烂的阳光，还有安于平淡的我。
   此时的风也是温柔的，鸟儿虽然讨厌，但总归对它无可奈何。秋天没有来得及摘下的桔子像个小灯笼似的挂在枝头，我只是远远看着也觉得那是甜的。顽皮的孩子在身边跑过，手里拿着刚刚做好的风车，像我儿时那样在院子里留下一串欢乐的笑声。
   他们说，凤阳只适合养老；他们还说，年轻人在凤阳没有前途。然而，走遍了大半个中国之后，我依旧回到凤阳。因为，这里有我爱的味道，还有爱我的乡亲。
   春风一夜到凤阳，巴山蜀水醉里藏。这里天很暖，这里花很香，这里是我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