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短篇小说创作谈（三）

野老

小说就是这样写成的
有人说：“小说不好写，写小说真难啊！”我说，错矣，大错矣。  
　　山东著名的小说家刘照玉先生说过这样一句话：“写小说不难，人人都可以写小说。”刘先生还说过，只要你识字，会写汉字，我就能在很短的时间内教会你写小说。这虽不是原话，大概意思就是这样的。这就足以说明，写小说并不是一件难事的。当然了，要把小说写得优秀，让行家和读者都称道，这是个慢慢磨练的问题了，也就是我们常说的要循序渐进，不可能一蹴而就的，就像我们吃饭一样，你见过谁一口吃成了个胖子？  
你觉得写小说难，那是你可能没动笔写过，或者是可能还没有入门。
写小说，你首先要从理论上弄清楚什么是小说，小说都有哪些要素，小说的中心任务是什么，如何才能把小说写得像模像样的，写小说都写什么等等一系列的问题。打个比方来说吧，你天天跟人打交道，男人女人，老人小孩，你观察得时间长了，再加上你本身就是人的一分子，让你拿起画笔来去画个人物，你就会画得八九不离十，再怎么不靠谱，也总能让别人看出你这是画了个人啊。道理就是如此，写小说，你就必须先要明白小说的有关理论知识，对小说不陌生，在你自己的脑子里清楚小说是什么以及小说都有一些什么特征和要求，你再去写小说，才不至于老虎吃天——无法下口。弄清了小说的有关理论知识，对于想写小说的人来讲，这就叫着胸有成竹，或者就叫着照着葫芦画瓢，最起码心里有了葫芦的影像了。
关于小说的理论知识，我在拙作《中短篇小说创作谈》（也叫《中短篇小说创作讲座》）已经详尽讲过了，在此不再赘述了。当然了，关于小说的理论知识，你也可以在网上搜一下，也可以在中学、大学的语文课本里找到的。不管通过什么途径，你只要对小说的理论知识掌握了，你写小说就成功了一半了。
在这一篇《小说就是这样写成的》的文章里，我主要是从写作小说的实践角度去讲解的，通俗地说，就是：写小说，就是这么写！当然了，我们在这里讲的，主要是指中、短篇小说的写作，不包含长篇小说的写作。

（一）写生活常态的小说

什么是生活常态的？这个常态的，是刘照玉先生提出来的。我认为，就是我们的素常生活里碰到遇见、耳闻目睹的各种各样的生活，它是司空见惯的，俯拾皆是的，让谁来说，他都能有鼻子有眼儿地说上一大堆的。
有人说，这有什么可写的呢？错矣，只要有意义的生活，都是可写的，就看你能不能从这些生活里掏出闪亮的金子来。生活就是沙子，你能从沙子里掏出金子，把金子加以提炼打磨，这金子就是价格昂贵的宝贝了——就是你小说写的东西及其所表现出来的一切。
所以，这就要看你会不会在素常的生活里去发现、去提炼那些积极的、有意义的“金子”——生活里积极而有意义的东西。

1.  张三、李四、王二麻子……拼凑型写法写成的小说。

这种写法的小说，是小说写得最多的一种。你观察生活的时间长了，积累生活丰富了，生活沉淀下来的东西多了，你就想写小说了。于是，你想设计一个或者几个什么什么样的人物来表现什么什么样的社会生活，反映什么什么样的社会现实，表达一种或者多元的主题，来完成文学创作的审美，或者讴歌真善美，或者鞭挞假恶丑。
首先，要把这个或几个人物的形象、性格特征设计出来，成为你的小说的主人公。
怎么去确定人物形象和人物的性格特征？
第一，你要确定主人公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是农民，还是工人，抑或是战士、教师、商人……确定人物的身份后，还要确定人物的性别、大概年龄等。这样，你就把你的小说的人物的形象就设计完成了。
第二，来确定小说人物的性格特征。这个时候，你就可以拿来张三的帽子，李四的上衣，王二麻子的裤子，刘大脑袋的鞋子，穿戴到你的小说了的人物身上，使你的小说里的人物成了独一无二的“这一个”了，这样一个活生生的文学人物就诞生了。
文学理论说：文学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反映着生活。你看，你的这个小说里的人物，张三、李四、王二麻子、刘大脑袋……都是生活中里现成的活生生的人，你把他们的性格中一些特征拿过来了——这就是源于生活啊；然后，把这一些人每个人的个性特点都聚拢在你的小说里的人物身上来了，使你的小说里的人物成了一个与众不同的独一无二的“这一个”人物——这就是高于生活啊；你的小说里的这个或者这几个人物，读者读着小说时，就会感觉到这个或者这几个人物就在我的身边，说不上就是谁谁，但又觉得就是谁谁——这就是反映社会的现实生活啊。
我的《高山镇古今小人物系列》里的15篇短篇小说里的人物，大都属于这种写法塑造刻画出来的，还有《“荷尔蒙”传记》《贤妻良媳》《赔了夫人又折兵》……等都是这种写法的。
其次，围绕着人物，设计小说的故事情节。
如何去设计情节呢？
第一，要有一个好的、吸引人的中心故事。当然，这个故事必须是有意义的，乌漆墨黑的东西，是不能教人心向真善美的，达不到文学创作的审美目的的。我的短篇小说《赔了夫人又折兵》，其中心故事就是赵一民为读高三的儿子大动脑筋办理转学——即择校的故事。
第二，围绕着这个中心故事来设计小说的情节，围绕着小说里的人物形象、性格特征来设计情节，这两点必须都要兼顾到了，不能顾此失彼。
第三，围绕着小说里人物的性格特征设计细节，这个细节必须是能够在刻画人物性格特征时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让人物更加栩栩如生，有血有肉，鲜活无比。一个短篇小说，如果没有三两个细节，那么这个短篇小说就绝不是一篇优秀的小说！中、长篇小说更要有许许多多的细节了，否则人物就不会是活龙活现的，就不会是典型人物了。千万记住了：细节，不是描写细腻、详细的情节，而是最能表现人物性格特征、最能表现小说主题的情节，它既可以描写细腻，也可以精致概括叙述。例如我的短篇小说《祸不单行》里，朱淑芬为丈夫住院的钱发愁，明知道去向朱有财借钱就是羊入狼口，正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时，撞到了路边的电线杆子上，引起别人的笑。这就是一个细节，既刻画了人物的性格，又表现了小说的主题。
再次，在小说写作行文过程里，不管是在叙述中，还是在描写里，要自自然然、顺理成章地交代出小说的环境——社会环境和自然环境。这种交代，不要做作，要自然，要水到渠成，但是要讲究个“巧妙”——即不显山不露水，从容自如。社会环境的交代，大多是在行文的叙述里就自然流露出来的，也可以刻意地去交代；自然环境的交代，一般是在环境和景物的描写里做出交代的。例如我的短篇小说《五月，青杏清香》，社会环境就是改革开放三十多年后的近几年里，这在叙述五月去桃村打工时，小说在不经意里就交待出来了，故事就发生在举国上下城乡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都在大力发展的今天——这就是小说的社会环境；自然环境，是在小说的描写里展现出来的，就是胡家湾村头的一溜八间房子里，在初夏的夜里。
最后，在小说展开故事情节中，要调动起各种刻画人物的手段——即人物描写，它包括语言描写、外貌描写、心理描写、行动描写、表情描写，一定还要有细节描写。

2. 根据一个故事，进行艺术加工，写成小说。

这个故事，是我们听到的社会上时常有发生的，不是偶然发生的。
首先，在写作时，就要给故事添加枝叶，当然添加和削减，都要根据塑造和刻画人物的需要，都要根据小说主题表达的需要。一定还要设计几个细节，没有细节，小说就没有张力，就缺乏支撑，小说就软不邋遢的，人物就不会血肉丰满，更不会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其次，在小说展开故事情节中，要调动起各种刻画人物的手段——即人物描写，它包括语言描写、外貌描写、心理描写、行动描写、表情描写，这样小说的人物就会活起来，形象塑造出来，人物性格刻画出来，也就完成了小说创作的中心任务——塑造人物形象、刻画人物性格。你想啊，读者看到了小说里人物的长相（外貌），听到了人物说的什么了，看到人物做了什么了，也知道了人物心里想的什么了，这个人物能不鲜活吗？敢不是立体的吗？
再次，小说表现的主题，可以是单一的，也可以是多元的。
最后，要处理好故事与小说的关系。
故事，注重的是故事情节的完整、跌宕起伏和引人入胜，一句话，就是写故事讲究设计情节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小说，注重的是人物形象的塑造和人物性格的刻画。一句话，就是写小说在展开故事情节后，中心任务就是去刻画人物的性格特征。
例如：我的小说《那人•那狗》《老槐树下》《杏儿红了》《收获季节》都是这样写成的小说。

3. 根据几个故事或者几个事件，进行艺术加工写成小说。

这个几个故事，或者几个事件，也是我们听到的社会上时常有发生的，不是偶然发生的。
首先，你得把这几个故事或者事件进行有机地组合，当然可以取舍，可以添加，要组合得合情合理，前后衔接自然，形成小说的故事情节，不留人工斧凿的痕迹。这样，小说的故事情节就有了。
其次，在小说展开故事情节中，要调动起各种刻画人物的手段——即人物描写，它包括语言描写、外貌描写、心理描写、行动描写、表情描写，这样小说的人物就会活起来，形象塑造出来，人物性格刻画出来，也就完成了小说创作的中心任务——塑造人物形象、刻画人物性格。
最后，小说的主题表达一般是多元的，当然也可以是单一的。

（二）写生活非常态的小说

生活非常态，就是非常态的生活，也就是生活里不是经常发生的，这种生活现象的发生，有其偶然性，也有其必然性。
往往这样的故事或者事件造成的社会影响是很大的，或者是正面的，或者是负面的，能给人教育，或者给人警示，因而故事或者事件，以及人物都就有了典型性，虽然不具备普遍性，照样可以来反映社会的现实生活，或者弘扬真善美，或者鞭挞假恶丑。
这样的故事或者事件，大多是突发的，是单一的，不具备普遍性。
在写这样的小说时，我们可以采用根据一个故事进行艺术加工写成小说的方式方法来写小说。
首先，在写作时，就要给故事添加枝叶，当然添加和削减，都要根据塑造和刻画人物的需要，都要根据小说主题表达的需要。一定还要设计几个细节，没有细节，小说就没有张力，就缺乏支撑，小说就软不邋遢的，人物就不会血肉丰满，更不会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其次，在小说展开故事情节中，要调动起各种刻画人物的手段——即人物描写，它包括语言描写、外貌描写、心理描写、行动描写、表情描写，这样小说的人物就会活起来，形象塑造出来，人物性格刻画出来，也就完成了小说创作的中心任务——塑造人物形象、刻画人物性格。你想啊，读者看到了小说里人物的长相（外貌），听到了人物说的什么了，看到人物做了什么了，也知道了人物心里想的什么了，这个人物能不鲜活吗？敢不是立体的吗？
例如：我的小说《布谷声声》《五月，青杏清香》《红狐》《三不管的娘们》《孽债》《送猪》等，都是这种小说。

（三）强调两点

1. 写小说，一定要有细节。

这是写小说所必须的，因为没有细节的小说一定不是优秀的小说。

2. 写小说，切忌在行文中插进作者的议论。

小说这种文学体裁，最好就是只做客观的叙述和有目的的描写，尽量不去做议论。为什么？读者去读你的小说，他自己可以判断是非，可以去进行文学阅读的二次创作，来达到文学的审美目的。作者在小说里时不时地去进行议论，唯恐读者读不明白，反而显得是画蛇添足了，让读者烦，破坏了读者文学阅读的审美的情趣和氛围。
所以，有的大家就坚决地说：小说插进作者的议论，是写小说的大忌！

总之，写小说不难，小说就是这样写成的。

（全文完）

蔚青

感谢老师的辛苦，远山文友向老师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