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坟的日子

凤凰山人

                                                                                                                  上  坟  的  日  子
                                                                                                                          素   颜
    我的父母都已过世，每年儿女们有三个日子去上坟――清明节，夏麦和十月一。我的同事早早地定下十月一日给她的父亲上坟，为了避免一起请假，我们兄妹四人选择今天（九月三十日）给我们的父母上坟。
    今天恰逢立冬节气，天气阴沉得很厉害，教学楼四周的花草已经凋零，灰蒙蒙的天空显得很落寞。教室窗外，有两颗银杏树，我一直看着它历经春夏迈进深秋，又踏上了初冬的过程。春天里，银杏树树枝间透出了嫩绿的叶芽，夏天到了，又欢欣过银杏树叶蓬勃茂密，油绿欲滴地狂舞。准备关紧窗户阻止凉风进来时，猛然间醒悟，我们又送走了深秋，迈进了冬的怀抱。抬头看见银杏树叶子已经是金黄色了，今天怎么也找不到婉约的语言来描述树叶金灿灿的唯美，相反，看到摇曳在枝头上的树叶，黄得颓废不堪，黄得面容憔悴，黄叶儿被风一吹，瑟瑟发抖，令人心酸，令人可怜，偶尔几片树叶被风吹落枝头，心头一沉，它即将沉睡泥土永不醒来？树叶黄了，它已经不再青春，不再嫩绿，不再随风狂舞，它已失去了昔日的青春，走向了衰老，树叶的一季，不就是人的一生吗？想到此处，顿感苍凉。是什么影响了我的心情？可能是今天上坟的日子。
    上完坟回家的路上，哥哥说去看看父母的房子。俺爸和俺娘俩人间隔五年离开了人世。
    爸走的时候六十九周岁，正月初九去世，正月十一出殡，出殡的这一天正好是他的生日，正月十一我爸家里院子周围栽种的迎春花，一夜间全部开放，惊奇之余我发表过文字，感慨万物皆有灵性之说。爸走后，娘极度萎靡不振，五年后，她也走了。娘走的时候七十四周岁，俩人离开我们已经十年了。
    父母走后，我哥哥把房子锁了起来，院子里养着一只藏獒给老人家看门，后来，藏獒被人偷走了，从此，老家变得静悄悄的，好像在默默等待着主人回来。哥哥不愿意随便挪动父母的东西，现在老房子还是原封不动地保留着老人生活的原貌，电视、沙发、冰箱、床、锅、碗、瓢、盆等还是老样子放着，物在人已失，顿时引起了无限的伤感。翻阅父母保留下来的相册，真的感觉时间的双翼飞得太快。儿时兄弟姊妹和父母亲一起的种种经历仿佛发生在昨天一样。恍然间已经过去三四十年了。妹妹要拿走几张相片，哥哥说什么也不让她带走，让妹妹去照相馆复印几份合影自己保留。闭上眼，心中存留着无尽的幻想，还停留在那个花开的季节。睁开眼，那份纯真，那份激情，那份向往，随着时间的飞逝，留住了多少？它是不是也像落叶一般无痕了呢？
    娘说，落户农村老家后，才有了我跟妹妹，不来农村，我跟妹妹是没资格出生的，我娘右手拉着我，左手拉着妹妹，我们三个还照了一张相片留作纪念，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的农村娃，穿戴真的好土呢。
    在老娘居住的大门口，碰到了邻居嫲嫲，嫲嫲跟我娘耍的很好，也都七十多岁了，走路腰弯得很厉害，背着个凳子，她看见我放下凳子坐下了，我也站住了，哥哥，姐姐和妹妹也从老家里出来，我问嫲嫲要去哪里？她说听说今天我们姊妹们来上坟，过来看看俺娘的孩子，听嫲嫲这样说，我好心酸，看着已经年迈的嫲嫲，眼泪在喉头死死拧了个结，最后还是忍不住夺眶而出。此刻，写到这里，眼前又出现当时的那个情景，我的眼泪还是哗哗地流下来。能用啥办法阻止岁月别走？让老人身体健康平安无忧呢。心情咋这般伤感呢？可能是今天上坟的日子。     教孩子们唱过一首歌（秋风起来了），歌词是：秋风起来了，小树叶离开妈妈，心里很害怕，小树叶沙沙沙，好像在勇敢地说话，春天我会回来打扮树妈妈………银杏树叶由绿变金黄，人的容貌由青丝变白发，轮回里万物都有终极。我愿意尽快从悲观的层面里超越出来，抖落掉身上载满苦涩的气息。  哥哥再有一年就要退休了，他说要带三个妹妹去旅游一次，我觉得，有个向往是很好的，那就答应一起去吧，至于去哪里旅游不重要，重要的是常聚聚，寻回那段不曾落彩的人生，逝者已逝，生者要擦干眼泪，抬头看着天，脚踏实地，走好余生的路。   
作者简介：张保金，网名素颜，幼儿园教师，爱好文学，喜欢用文字记录美好世界，作品常在微网发表。

露珠

上完坟回家的路上，哥哥说去看看父母的房子。俺爸和俺娘俩人间隔五年离开了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