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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届远山杯小说大赛 长风0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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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6-17 11:59:51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生活圈制作
    “小七,不要再哭了。”
  一名十六七岁少年站在山顶之上,看着山脚下如同废墟一般的城池,对着身旁的少年说道。
  那叫小七的少年望着山脚下的城池,哽咽着,擦去了眼角的泪水。
  他茫然的看向身边的少年问道:“离歌,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风国没了!大叔大娘都死了,为了救我们的人都死了。”
  离歌看着下方焦黑的城墙,狼藉中四处飘起的青烟。不由得握紧了拳头,指甲更是深深的陷入了手掌的肉中。他也没有感觉到疼,只是更加紧紧的握住。
  原来在四日前,风国的最后一座城池福安,被燕军攻陷之后。传承了千年的国家,从此便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而燕军的铁骑,在城中停留三日之后,便在那如血一般的残阳中呼啸而去。只留下了满目苍痍的废墟和滚滚燃烧的火焰。
  不久之后,天色毫无征兆般的骤然大变,天空之中狂风卷集着乌云,大地之上漫天黄土,呼啸而来,蔓延到了这片土地的每个角落,在顷刻之间,整个世间仿佛都阴暗了起来。
  不一会儿,雨水从乌云之中,飘洒在了这片土地之上。就好像如同此刻的上天在哭泣着一般,雨越下越大,越下越密,渐渐的浇灭了那些不可一世,熊熊燃烧的烈火。而从那坍塌的城门之中流出的雨水,被血液侵染的无比殷红。它们流向了远方。大雨渐渐冲洗掉了这里浓浓的血腥味,仿佛这里所发生的一切,都不曾存在过一般。
  半晌后,离歌转过身去。用手按住小七的肩膀说道:“我们要活下去,为了家人,为了风国,活下去。”
  小七感觉自己的肩膀被离歌捏的生疼,可是当他看到离歌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眶。他仿佛感觉到离歌那心中复仇的怒火。在汹涌咆哮的向他涌来,让他忘记了哭泣,忘记了懦弱。
  小七心里想道:“那么多人以命相护,只是为了让他们活了下来,而他自己甚至连他们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他要活下去,带着他们的希望活下去,如同野草一样顽强的活下去。”
  离歌放下了按在小七肩膀上的手,又看向脚下的城池说道:“我们不仅要活下去。我们还要为了所有死去的风国人,所有在燕国铁蹄下失去家园的人,颠覆它!毁灭它!”
  小七看着离歌坚挺的背影,又看了看身后受伤晕厥的少年。
  小七问道:“那等阿佑醒来后,我们要去哪?”
  离歌转过头去,也看向身后晕厥的阿佑说道:“等阿佑醒来,我们先去梁国。听说只有梁国还接纳风国人。”
  三个月后。
  黄昏被黑暗悄无声息地渐渐吞噬,月光如水一般洒向了世间。
  一处荒落的村子里,三名少年围着燃烧的火堆依次而坐,他们没有人说话,只是看着眼前的篝火沉思着,静默着,除了火堆里不时传来噼啪的声响。这里安静急了。
  这时小七把深埋在膝盖中的头颅抬了起来,看了一眼离歌说道:“梁国也投降了燕国。他们还帮着燕国四处捉拿风国的子民,这天下之大,我们还能去那?”
  这时阿佑说道:“我们还要报仇!我们还要推翻那强大的帝国!可是现在连活着都是问题。那些燕国的爪牙们还在四处抓人!我们拿什么报仇?”
  这时离歌缓缓的起身。离开了火堆,看向了远方的天际。
  月光清冷、静夜无声。
  秋风此时静谧地吹过山林,掠过原野。树上残存的枯叶和地上枯萎的杂草此刻都被吹拂在空中,漂浮几圈之后,不知会在哪里落下,还是会在那里消逝,谁又会注意它们的命运。
  夜深好像恒古存在的深渊一般,此刻笼罩着大地。而离歌如同雕刻的石像一般,伫立着,良久未动。只是那单薄的身影,好像随时都会被这夜色吞噬一样。
  又是一阵秋风拂过,凉意逐渐升腾。离歌转过头来,看向火堆旁边的二人。黑暗中那如同星辰一般明亮的眼眸中,露出着无比坚定目光。
  他缓缓说道:“有人曾经对我说过,人活着只需要明白两件事,一是活着,二是为什么活着。所以只要我们活着,就要知道我们为什么活着。”
  阿佑这时也站了起来,说道:“我当然知道我们为什么活着,可是现在连活着的希望都成了奢望,你告诉我该怎么活着?”
  离歌便从口中吐出了两个字:“西北。”
  小七不知什么时候也站了起来。
  小七有些差异的说道:“西北?那不是胡人的领地吗?”
  离歌说道:“对,正是因为那是胡人的领地,燕国在东边,他现在和祁国交战,就算力量雄厚,也是无暇顾及,所以我们才要去西北,我们才能发展自己的力量。打出我们的旗号,让风国的人们知道,他们的王族没有没灭亡。让所有反抗燕国的人都知道,我们风国永远都不会消失在这片土地上。”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了清晰的脚步声,甚至还有甲胄碰撞的声响。
  三人对视一眼,赶紧逃离了火堆,躲藏进了黑暗之中。
  不一会儿,一队身着燕国盔甲的士卒便出现在了火堆旁边。
  为首的一个千夫长看着眼前的火堆,又看了看月色下格外显眼的村子,说道:“给我找,他们一定跑不远。”
  离歌三人向着山上跑去。可是那群燕国的士卒如同闻见鲜血的野兽一般,怎么甩都甩不掉。
  离歌三人已经来到了山顶的悬崖处,眼看已经无路可走,他们转过头去。看向了那漆黑的山林。
  那踩踏着落叶而发出沙沙的声响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三个少年也渐渐靠在了一起。
  终于燕国的士卒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他奶奶的!不是很能跑吗?继续跑啊!怎么不跑了!”千夫长说完。戏谑的看着眼前的三人。冷笑了一声又说道:“废话不说了。听说你们这里还有一个风国的皇子。是那个就站出来吧!老子这次能不能升官发财,可都全指望他了。”
  离歌三人听完后。都惊讶的看向了彼此。离歌此刻如同身处在万年寒冰之中,冷的让他的身体都僵硬了起来。可是他内心深处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有一个声音再说:“不!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离歌想起他们三人一起长大,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打猎,一起坐在王城最高的屋顶,看着漫天的星晨,讨论以后自己会是怎样的人,他记得阿佑说自己以后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小七说他以后只想取蓉儿为妻。当时他们还笑他真没出息。
  可是这一切都变了。从燕国铁蹄踏入风国的那一刻起都变了。
  如果他在这个世上还有信任的人。那就是和他相依为命,历经生死的兄弟们。
  可是刚刚燕国的千夫长说出这样的话。那会是谁背叛了他们?背叛了风国?他为什么要背叛?种种念头如电一般闪过了离歌的脑海。
  离歌三人谁也没有动。可是他们能感觉到彼此之间的距离遥远了,陌生了。他们之间原本无比坚韧的东西,在这一刻都破碎了。
  这时小七看着离歌望向自己的眼神。
  “我没有。”小七说道。
  离歌又看向了阿佑。
  阿佑激动着说道:“你是在怀疑我吗?”
  离歌自嘲的笑了一下,突然又大笑了起来,只是这笑容有些狰狞,有些癫狂。突然他咆哮道:“难道是我自己吗?”
  三人又陷入了沉默之中,短暂的沉默之后,离歌向前走了一步,对着燕国的千夫长说道:“那个皇子就是我。”
  那千夫长笑着回道:“很好!你是个聪明人。”
  离歌又说道:“但是我有个条件,如果你不答应,我就从这里跳下去,只怕是尸骨无存,你到时候也升不了官,发不了财。”
  那千夫长听完后,看了一眼离歌身后的二人,说道:“什么条件说吧!”
  离歌又看向身后的小七和阿佑。看着两人望向自己的目光,他突然感觉自己的心很痛,很痛。那是种说不出话的痛。让他瞬间感觉到无法呼吸。要把他撕碎了一般。就在刚才自己心中做的那个决定,他犹豫了。
  小七和阿佑心里都知道接下来离歌会问什么。他们只是互相看向了对方。想在对方眼中,寻找到什么一样。
  离歌说道:“那就是带走我可以,放掉他们。”
  “带走我可以,放掉他们。”这一句如同惊雷一般,炸响在了小七和阿佑的脑海。回荡在他们耳中。他们震惊地看着离歌的背影。
  那千夫长也是一时愕然,他早已想到要怎么答复眼前的少年,可是他尽然说出了让自己万万没想到的条件。
  那千夫长沉思片刻后道:“好,我答应你。”
  离歌听完后,便转过头去看着小七和阿佑,同时按住他们的肩膀说道:“忘掉今天的一切,你们要记住,就算死也要记住,你们今晚是为了什么而活下来。”
  离歌说完后,便走向了燕国的士兵之中。百夫长笑着对离歌说:“那就得罪了,皇子殿下。”说完后,就从队列里走出了两个士卒,给离歌带上了枷锁。
  小七连忙喊道:“离歌!”就要向着离歌冲来。
  离歌冷冷的怒吼道:“站住!忘了我刚才说的话了吗?你们要活下去,为了风国活下去。”
  离歌在没有看小七和阿佑一眼。跟着燕国的士卒很快的消失外了山林之中。
  这时山风越发的冷冽起来。
  “布谷,布谷。”不知是那种飞禽鸣叫了起来了。打破了这里的安静。
      阿佑走到了小七身前,冷冷的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大伯大娘把你养大,我们都把你当成亲兄弟。风国那里对不起你?你说啊?”
  小七的胸腔剧烈起伏着,他突然咆哮道:“我没有!我没有做对不起风国的事!更没有做对不起兄弟的事!”
  阿佑突然抓住了小七的衣领怒吼道:“那你说啊!他们是怎么知道的?你说啊!”
  小七突然一脚把阿佑踹倒在了地上,扑倒他身上一边打,一边咆哮道:“你自己就清白吗?你能说的清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几天一直在抱怨。怨恨这一切!”
  “放你娘的狗臭屁!”阿佑嘶吼着把小七翻倒在身下。
  两人就在悬崖边上,山林中,在黑暗里,撕打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东方的天际渐渐开始发白。远处的山巅露出了一道金色的光晕。
  小七和阿佑都鼻青脸肿的躺在了地上。他们只是重重的喘息着粗气,身上也是沾满了鲜血。不知道那是自己的还对方的。
  又过了一会,阿佑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没有在看小七一眼,而是独自一人走入了山林。
  经过刚才剧烈的发泄之后,小七也渐渐冷静了下来。山风吹过他的身子,让他感觉到有些冷,有些凉,他坐了起来。回想着今夜所发生的一切。可是他想不通,就只有他们三个人。可是阿佑,他怎么会呢?他和离歌可是这世间唯一的血缘至亲了!实在是想不通,他便又把头深深的埋在了膝盖之中。
  今年燕国的寒冬比起往年来,到来的有些早。而且还异常的干燥冷冽。下雪的次数也很密集,前几日的积雪还没有完全消融。而今日飘飘洒洒的雪花,便又从天空中缓缓落下。那一片片纯白的雪花从空中飘浮着、盘旋着、好像舞者一般,娥罗多姿地飞入人间。
  这时天色尚早,上京的街道上半天也看到一个冒雪出门的人。所有的大门都是禁闭的。整座城池宛如在繁华中死去了一般的安静。
  就在这时,在这灰蒙蒙的天色中,只见从街道的东头走来了一个身影。那是一个如同乞丐一样的少年,他头发凌乱,面容消瘦,身上的衣衫更是破烂的如同布条一般挂在身上。脚上的鞋,也是脚趾全部露在了外面,全都冻的发紫。
  他如同感觉不到寒冷一般,还是踏着厚厚的积雪。向前面艰难的行走着。眼看就要消失在街道的尽头,只见他突然跌倒在了厚厚的积雪之中。他试图挣扎的站起来,可是他挣扎了几下,还是又趴回了雪地上。他好像再也没有站起来的力气了,但是他还是没有放弃,他开始向前爬行。
  不时,在他的身后就留下了一条长长的爬痕,露出了青黑色的石板,一会儿后,他终于彻底趴在了雪地上,一动不动,不知是不是死了。
  雪花无声无息的,飘落在他的身上。
  消融、又落下、渐渐的堆积了厚厚的一层。
  他和这天地也慢慢地融成了一色。
  不知过了多久,天地还是灰白一色。整个世间阴沉沉的。但是雪终于停了。
  小七也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他悠悠转醒,听着屋外呼啸而过,如同狼嚎一样的北风。看着屋顶那宽大的横梁,陷入了沉思之中。
  良久,他感到喉咙发干。他转过头,看到旁边的桌子上有个水壶。他刚要起身,胸膛里就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让他猛烈得咳嗽了起来。鲜血瞬间就从口鼻之中,喷溅而出。血液顺着他的嘴角留下,他痛苦的蜷缩回了床上。
  估计有人听到了屋里的声响,屋门被打开了。只见一位白发老者走了进来,他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卷曲在床上的小七。帮他扶正了身子,盖好了被子。然后又做在床边,拉过他的手臂,号起了脉。
  半晌后。老者把小七的手臂放入了被子中,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子,若有所思的看着小七。
  小七的脸色渐渐平静了许多,他看着老者说道:“多些这位老伯的救命之恩,在下铭记五内,没齿难忘。日后若有机会,定当涌泉相报。”
  那老者微微一笑摇摇手道:“不妨事。我能救下你,说明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是你命不该绝。看你刚才举止有礼,谈吐大方。衣服虽然破旧。但我也认得,那是上好的丝绸纺织而成。你怎么会差点冻死在这街头?”
  小七听完后,微微皱眉,然后闭上了眼睛,不知是不是在想些什么,那老者也没有说话,就这样看着他。
  过了一会儿,小七睁开眼睛便说道:“在下自幼被父母抛弃,幸好被大叔大娘收养,可是半年前燕国攻入了风国,在他们的铁蹄下,所到之处,无一不是人间地狱,遍地尸骨。大叔大娘也难逃厄运。我侥幸逃脱,才得以保住性命。可是如今只能这般苟延残喘的活着,只要我晚上一闭上眼,就会看到亲人们死去的样子,就会看到那熊熊燃烧的火焰,这痛苦折磨的我,真的是生不如死。”
  老者听完后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在这乱世之中,大地以为棋盘,众生皆是棋子。将军可杀王,但不知士卒也可夺帅。风云变幻,不知会是谁主沉浮。只是可怜这天下苍生啊!”
  小七挣艰难的移动着身子,慢慢地靠在床榻之上,说道:“我没有想过这么多,我只需要记得如果我可以活下去,那么我为了什么而活着就行了。”
  老者听完后,惊讶的看着小七。目光之中若有所思,半晌微微点头道:“倒是老夫愚钝了,妄活了数十载啊!想我自幼跟随在家师左右,家师一生之中,广收学生于四海之内,无论是王公贵族,或者是寒门子弟。不论你是诸国子民,还是外族蛮夷,都悉心教导,自己更是以经世致用,教化万民,为己任。老夫这些年,眼看各国纷争,早已心灰意冷。可今日听小友一言,真是惭愧!惭愧啊!这世间有太多的人,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而老夫也差点忘记了生平之愿,今日小友一句话,惊醒了梦中人,请受老夫一拜。”
  老者说完就要对着小七行礼,小七连忙阻止。可是刚一动,胸口又是猛烈的疼痛向他袭来,瞬间又是咳嗽起来,鲜血又是飞溅到了床榻之上。
  老者连忙停止了行礼,赶紧替他顺顺气后道:“小友,实话告诉你吧!你已经冻伤了肺脉,以无法拥有常人之寿了!所以日后还是切勿执着于往事。活在当下才是啊!”
  小七听完后。沉思了一会道:“那我还可以活多久?”
  老者有些不忍道:“如果悉心调理的话,还是可以活到不惑之年的。”
  小七沉思片刻后道:“老伯,我能问你个事吗?”
  老者道:“请讲。”
  小七道:“风国皇子楚离歌是怎么死的。”
  老者微微诧异,不过还是说道:“楚离歌被带到上京之后,燕帝下令施以车裂之刑。”
  小七听完后,他心中早有准备,可是浑身还是忍不住的颤抖起来,眼眶也是发红了起来。
  他深呼吸了几下,又问道:“那么尸骨埋于何处,我想去看看。”
  老者转头看向了窗外,过了一会,才缓缓道:“飞禽食肉,野狗叼骨,无碑无墓。”
  小七听完后,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昏死了过去。
  寒冬在不知不觉中悄然离去。野草挤破了冻土。冒出了一丝嫩绿。给这世间带来了一丝春的痕迹。
  而此时在上京城门之外。
  只见一位少年和一位老者相对而立。
  老者微微一笑道:“你大病初愈,还是不要送了。”
  小七道:“当日承蒙先生搭救,今日先生远赴他乡,授学于乱世之中,于情于理都应前来相送。”
  老者微微点头一笑,又看了看眼前的小七,有些不忍道:“你所托之事,我已经拜托给了陈公公,你去找他,他会帮你处理好一切。你身负家仇国恨,如此这般忍辱负重,也要覆灭暴政。我也知道多说无益。但是你要记住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不论将来结局如何,请以天下苍生为重。”
  小七行礼道:“在下谨记。”
  小七注视着老者的马车消失在了视野之中。便转过头去,看着眼前高大的城池,它如同巨兽一般,横卧在这片土地之上。小七渐渐想起了风国,想起了死去的大伯大娘,想起了离歌,想起了火焰中付之一炬的福安。心中那复仇的火焰,在此时彻底的燃烧了起来。
  星辰如同永恒存在的灯火一般,闪耀着光芒。它亘古不变的悬挂在夜空之上,俯视着大地。不知它在无数个夜晚,看过多少次岁月的流逝,看过多少次生命的消亡,又看过多少次王朝的交替。
  风吹从远方吹来,青草随风而动。整个草原在刹那之间,就如同一片绿色的海洋一般,翻起了绿色的海浪。
  突然从远处传来了一阵清脆动听的风铃声,回荡在这空旷幽静的夜空下。
  只见一名少年和一名少女。他们一起注视着狼旗上的风铃。
  那少女对着身旁的少年说道:“阿佑,你做的这个风铃,声音真好听。这是我这一辈子听过最美的声音。”
  阿佑听完后,那张冷俊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温柔的对少女说道“只要阿蛮喜欢就好。”
  阿佑突然想起来了什么,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递给阿蛮看。
  阿佑说道:“这是我做风铃时,做的一个小铃铛。可以系在脚上。”
  说完阿佑就蹲了下来,把手中精致的小铃铛,系在了阿蛮的右脚上。
    阿蛮看着身下的阿佑。能感觉到阿佑温暖的手指,从自己的脚踝上轻轻拂过。不知怎么的她感觉自己的脸好烫。她便低下了头。
  还好阿佑一会儿便系好了,并没注意到阿蛮的心思,他对着阿蛮说道:“走两步试试看。”
  阿蛮低着头在阿佑身边来回走着。便听见“叮铃!”“叮铃!”地声响。一下,一下的很是清脆悦耳。她越看这只铃铛,就越是喜欢。
  阿蛮停了下来对着阿佑说道:“阿佑,谢谢你!我很喜欢。”
  阿佑注视阿蛮说道:“谢什么!要是没有你救下我,我早就成了苍狼腹中的食物了。要说谢,应该是我谢你。”
  阿蛮白了阿佑一眼,她抬头看着夜空说道:“今晚的星星好漂亮啊!我好长时间没有看星星了,我们躺下看星星吧。”
  阿蛮说完就躺在了草地上。
  阿佑看着拉着自己裤腿的手,也就在阿蛮身边躺了下来。
  突然阿蛮用手指上天喊到:“快看流星!”
  阿佑顺着阿蛮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一条白色的光芒,划破夜空,转瞬即逝。
  阿佑又转过头去,看向阿蛮。只见阿蛮此刻闭着双眼,双手合十。
  他是第一次这么近的看着阿蛮,他甚至能感觉到阿蛮此时轻微的呼吸,他看着阿蛮长长睫毛,秀美的脸颊,还有那白净如雪一般的肌肤,一下呆住了。
  一个愣神之后,阿佑清醒了过来,他看到阿蛮的脸上有些红晕,正在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阿佑摸了摸鼻子,连忙说道:“你刚才在干什么呢?”
  阿蛮说道:“我阿婆给我说过,如果看到流星就可以许个愿,以后一定会实现的。”
  阿佑问道:“那你刚才许了个什么愿?”
  阿蛮嘴角微微上扬道:“哼!不告诉你。”说完就不去再看天佑,而是看向了空中的星辰。阿佑讪讪一笑,也转头看向了夜空之中。
  这时广阔无垠的草原上,风越过群山之巅,越过深峽幽谷,停在了这最美的夜空里,夜色也是越发的撩人起来,漫天星河璀璨夺目,大地之上绿涛阵阵,铃声回荡。
  躺在地上的两人谁都没有说话。他们此刻好像占时忘记了家恨国仇,忘记了身处何方,只是想沉静在这一刻,只有他们两人的时间里,在他们中间的空地上,他们两的手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在这年幼时许下的诺言,不知道会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岁月的流逝,而消失在内心深处。再也找不到往日的一丝痕迹!
  在这悠悠时光,凡尘岁月里,从远古传说,在到如今的沧海桑田,不知有多少女子的幽怨,伴随着男子遗憾,消失在尘世之间,又不知有多少红粉佳人,变成了白骨骷髅,深埋在黄土之中。不知那时鲜衣怒马的少年,还有谁记得他那霁月清风的模样。而这些,都随着时间的流逝,遗忘在那滚滚的红尘之中。
  但是此时他们不知道,一支燕国骑兵。从上京出发,已经朝着西北的腹地,胡人部落而来。前路漫漫,不知道未来他们命运的年轮,又将会如何前行。
  一月后。
  “你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她,嫁给那燕国的皇帝吗?”一个胡人青年挡着阿佑问道。
  阿佑冷冷的说道:“让开!”
  那胡人青年一把抓住阿佑得衣领道:“你忘记了是谁把你从苍狼口中救下吗?又是谁让大汗把你留下来吗?而你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离开她的亲人,离开她的家乡,和一个老头子成婚吗?从此断送掉她一生的幸福和自由吗?”
  阿佑冷笑道:“那你让我怎么办!带着她去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还是让族人奋起反抗对抗燕国?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逃走了,那这几万族人怎么办?难道让他们也要和我们一样,离开这个世世代代他们居住的地方,浪迹天涯吗?还是面对那些燕国的虎狼之师,自取灭亡呢?”
  那胡人青年听完后,嘴角微微的颤抖着,他好像想要说些什么,可是他还是一句话,都在没有说出来。他慢慢的放开了阿佑的衣领。
  “那就在没有办法了吗?”胡人青年茫然的问道。
  阿佑有些不忍的说道:“元昊,现在我们还太弱小。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但是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们会变强,强大到让那燕国听到我们的名字,都会害怕。”
  元昊说道:“我也相信会有那么一天,可是我就是接受不了,要用阿蛮的一生,换来我们一时的平安?”
  阿佑在没有说话,他转过了身,看向了南方。他的眼睛好像,此刻穿过了雪山密林,穿过了河流瀑布,穿过了城池人群,看到了儿时走过的路,看到了梦中的风国。
  阿蛮穿带着凤冠霞帔,坐在了宽敞的凤撵之上。她看着窗外的人群,希望可以在他们中找到那张思念的面容,自从那天燕国求亲使臣的到来,父王就不让自己在走出房间,阿佑也在没有来看过她。
  她知道他今天是不会来了,因为元昊在刚才告诉她,他去放马了。可是她心里还期待着他会突然出现,带着她离开这里。虽然她知道这不可能!但是她还是等待着。
  “出发!”
  随着燕国将军的一声令下,车轮缓缓地向前驶去。这一声也把阿蛮带回了现实之中,她感觉自己的心里空空的,突然有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瞬间包围了她,让她有种窒息的感觉。她又看到脚上的风铃,上面还刻着一个佑字。她再也忍不住内心奔涌的情绪,眼泪夺眶而出。
  车队已经走出去很远了,再也看不到胡人的部落了。此刻在一片戈壁中前行着。阿蛮眼睛红红的,呆呆的看着前方,就在这时,她突然听到了一阵风铃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亮,越来越响。阿蛮连忙掀起窗纱,她看到在那沙壁之上,阿佑骑在马上奔驰,手中还拿着风铃。
  阿蛮看着那个身影,眼泪不知不觉的从眼眶中涌出,顺着脸颊缓缓滑落,滴在了凤服上,只不过这一次她笑了起来。笑的很美,那种美,犹如梨花带雨,又像海棠醉日,惊艳了整个世间。
  十年后。
  燕国的都城上京之中,位于西市街的武英路上,不时的有达官贵人,乘坐着马车带着奴仆出入。原来他们今日前来,都是为了祝贺新任的郎中令雨飞扬。而那些三公九卿,朝中显贵。确是不屑与他为伍。所以今日前来的人,多半都是一些溜须拍马,投机取巧之辈。
  而这雨飞扬,只知道是在十年前进入宫中成了宦官。恰好在那一年,胡人公主也来到上京,那燕国皇帝赵玦一见之下,顿时惊为天人,不到一年时间便被册封为丽妃,后来燕帝越发迷恋,更是经常荒废国事,对她恩宠日甚,六宫粉黛,纷纷失色。可是胡人公主入宫一年,从未见她笑过,身体也越发的瘦弱起来,以至于到后来卧床不起。
  赵玦因此下旨,谁要是让丽妃好起来。他重重有赏,可是宫里的太医和乡野的郎中全都自信而来,铩羽而归。
  而这时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只是一位小太监的雨飞扬,却让丽妃笑了。还让她重新焕发了生机,越发的艳丽起来。赵玦也是第一次看到丽妃的笑容。他大为高兴,重赏了雨飞扬,而雨飞扬也抓住了这次机会,后来又办成了几件非常棘手的事情,甚得燕帝之心。所以昨日燕帝下旨,从即日起雨飞扬,从一介阉人,一步步的成为了朝中的重臣,位列九卿。
  这时雨府上下,灯火通明宛若白昼,歌姬舞女翩翩起舞。达官贵人肆意畅饮。雨飞扬坐在主桌上,和左下方的,一位中年男子畅聊起来,那男子满口粗言。但是他感觉和雨飞扬聊的甚是投机。大有一见如故,相识恨晚的感觉。
  月色朦胧,长夜以至。
  喧嚣过后,雨府渐渐安静了下来。奴仆们收拾着残羹冷炙,桌椅板凳。
  雨飞扬坐在书房之中,随意的翻动着手中的书籍,又品了一口香茗。动作从容淡定。
  这时屋外的门被人推开,进来的人是位脸上有着一条恐怖伤疤的男子。他对着雨飞扬抱拳说道:“大人,带来了。”
  雨飞扬头也不抬道:“没留下什么痕迹吧!”
  那男子道:“没有!”
  雨飞扬淡淡的说道:“袁烨,那就早点歇息吧!从今夜以后,燕国再也不会有,如此安静的夜晚了。”
  袁烨听完之后,眼中一亮,便又恢复了平静。但是压抑不住心中的悸动,说道:“大人!我们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雨飞扬这时放下了书,看着袁烨道:“我何尝不是呢?世人马上就要知道,我们回来了,我们从地狱中回来了。”
  雨飞扬手中拿着烛火,熟悉的走在昏暗幽深的密道里。那狭长的走廊中,回荡着他清晰而沉稳的脚步声。
  终于他停了下来。看着眼前被铁链捆绑在石壁上的男子。而那名男子正是昨夜坐在他左下方,和他相谈甚欢的那个人。只不过他此刻已经昏死过去,毫无意识。
  雨飞扬便拿起地上的水桶,泼向了那名男子。那男子在突如其来的冰冷刺骨中,猛然惊醒。
  他看着眼前的雨飞扬,又晃动了几下身上的铁链。眉头一皱,疑惑的问道:“雨大人,你这是做什么?”
  雨飞扬刚才他看到那男子醒来之后,便走到了炉火旁边,给炉火加了点碳,便缓缓坐下。一只手里还拿着一根炉锥。不时的翻动着里面的炭火。
  雨飞扬头也不转道:“只是昨晚和大人相谈甚欢,在下久久难以入睡,所以请大人过来叙叙旧。”
  那男子一听之后越发恼火,呵问道:“难道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你知道私自扣押官员是多大的罪名吗?你眼里还有没王法?有没有皇帝?”
  雨飞扬听完后哈哈大笑起来。笑完后冷冷的说道:“罪名?什么罪名?是满门抄斩?还是株连九族?”然后雨飞扬慢慢的椅子上站了起来,放下了火锥又说道:“我眼里当然有皇帝了!我每天都恨不得让他死!”
  那人还没有在刚才的话中回过神来,雨飞扬突然转过头对着那人吼道:“我想让他死!”
  昏黄的炉火映射在雨飞扬的脸上,那狰狞的表情如同地狱回来的鬼魂一样。
  那人回过神来惊恐的说道:“你是谁!你到底是谁?我和你何怨何仇,你这是要干什么?”
  雨飞扬慢慢的朝着那人走去。站在他面前凝视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何怨何仇?你说呢!千夫长大人?”
  那人被这声千夫长带到了回忆里,他因为抓到了风国的皇子,被皇帝提拔成了校尉。再也不用征战沙场。从此荣华富贵,夜夜笙歌。这是他十年中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称呼他。
  那人自从见到雨飞扬,就觉得在哪里见过,可是就是想不起来。可是现在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惊恐的说道:“你!你是那个风国的余孽!”
  雨飞扬笑着说道:“看来你的记性还不错吗?免得我浪费一番口舌。”
  然后雨飞扬冷冷的问道:“你当年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踪迹的。”
  那人思索一会儿说道:“那我告诉你,你能不杀我吗?我发誓,我出去以后绝不泄露半个字!”
  雨飞扬道:“不能!”
  那人听完后有些癫狂道:“那既然这样,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雨飞扬好像知道他会这样一般,从胸口掏出了一份信说道:“这是你写给,齐国将军阳言的通敌信。”
  那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然后说道:“你的这手法也太稚嫩了一些吧!就算你把它给皇帝,就算皇帝信了!我就把你是风国余孽的事情也说出来!这样对大家都没好处吧?”
  雨飞扬道:“我还没说完,你听我说完再决定也不迟。第一你说出当年的事情经过,我杀死你。二是你拒绝回答,我杀死你。明天把封信交给皇帝。说你通敌叛国,垂死反抗。被我们当即正法。到时候你家里的老母亲,和你那十个月的儿子,都要被株连。”
  那人沉思一会道:“如果我说出来,那你能给我什么?”
  雨飞扬冷笑了一声道:“你没有资格我讨价还价,你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说出来,我保证你家人没事。”
  那人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
  雨飞扬道:“那你等着这封信落在皇帝手中吧!”
  那人心中最后的一点信念在这一刻被击碎了,他想了想深呼了一口气便说道:“十年前,突然有个人进入我的营丈之中,说风国的皇子在云山附近。只要抓住这次机会,就能平步青云,飞黄腾达。后来的事情你也就知道了。”
  雨飞扬问道:“那你就没有查过那个人是谁吗?”
  那人道:“我查了!只查到那个人竟然是来自宫中。所以我也不敢再查下去。”
  雨飞扬又问了一些事,便再也不看那人,就往通道走去。
  那人仿佛感觉到这一刻就是自己的死期一样。他吼道:“你要遵守自己的承诺!保住我家人的性命!”
  月色照进竹林之中,在地上留下了一层似雪如霜一般的光晕。
  雨飞扬缓缓地从石桌旁站起身来,看向夜色中的那轮残月,它在今夜如同银勾一般,散发着幽冷的寒光,也渐渐地勾起了,他深藏在心底的往事。
  清风徐来,吹过竹林松涛。吹起湖水烟波,远处的树林之中云雾轻绕,竹林中渐渐传来“沙沙”的声响,雨飞扬的影子也随着竹叶的摆动左右摇晃着。
  良久。
  雨飞扬渐渐回过神来,想起越发扑朔迷离的真相。便收起了刚才让他悲伤低沉的回忆,深呼了一口气,便向着竹林外走去。
  月色渐渐拉长了雨飞扬的身影,只是那离去时的背影,此时看起来是那么的孤单落寞!
  第二天上京城中发生了一件大事,羽林军校尉王腾死于家中。最后刑部探查之后得出,是因为酒醉致死。这件事的议论还没有结束,紧接着一件震惊天下的事情发生了。
  一份份八百里加急的奏折,接连不断的送入宫中。原来胡人新任大汗元昊突然起兵,数天之间。连攻三城,说是十日之内不把公主归还,大军就要直捣上京。
  燕帝赵玦勃然大怒,更是把他宠幸了十年之久的丽妃和九皇子打入冷宫之中。接着准备发兵西平胡兵。
  这天雨飞扬刚从皇宫出来,回到府中,袁烨就对着雨飞扬说道:“大人他们今天到了。”
  雨飞扬道:“那就和以前一样办就行了。不用在来通知我。”
  袁烨道:“我知道!可是大人,这批人中有个女子。好像还是我们的公主。你是否要见一见?”
  雨飞扬想道当年的公主,就那么几位,不是下落不明,就是早已死去。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名字。一个让他早已死去的心颤抖了一下的名字。
  他沉思一会道:“那就带来吧!”
  天上的云层如同羊毛一般,一缕一缕的漂浮在蓝色的天空之中。
  雨飞扬负手站在原地看似平静,其实此刻的内心之中早已经翻起了波澜。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雨飞扬从来没有感觉到等待是这么一件漫长而痛苦的事情。终于一个倩丽的身影向他走来。那个身影终于和他记忆中的模样重合在了一起。
  等到那个女子走进了。雨飞扬叫道:“蓉儿。”那个女子明显身子一怔,她惊喜的叫出:“小七!真的是你吗?小七!”
  雨飞扬脸上露出了笑容道:“是我!”
  蓉儿连忙跑到雨飞扬身边。说道:“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蓉儿说到这里突然感觉到鼻子一酸,毫无征兆地哭了起来,她抱住了雨飞扬的身躯,趴在他的肩膀上,放开心扉,肆意挥洒着泪水,那些往日的种种悲伤。那些无法言语的痛处,在这一刻全都得到了释放。
  雨飞扬此刻也没有出声,只是伸出手,紧紧的抱住了蓉儿,他的眼眶也渐渐的变得发红了起来。
  等到蓉儿慢慢的恢复了平静。离歌轻轻的抹去了梁月儿眼角的泪花,又轻轻的抚了抚她的后背,安抚着她。
  说道“蓉儿不要在哭了,哭花了脸以后可就嫁不出去了。!”雨飞扬笑着说完。用手指抹去了最后一滴悬挂在蓉儿脸颊上的泪滴。
  “我就要哭花脸,就要嫁不出去。”蓉儿哽咽着说完。
  然后蓉儿离开了雨飞扬的怀抱。疑惑的说道:“你怎么会在燕国?怎么还做了燕国的官?”
  雨飞扬就把他怎么进入燕国,怎么到达今天的地位,都简单的说了一遍。
  蓉儿听完后。又拉起了雨飞扬得手道:“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以后我也要加入你们,陪着你。我们一起来承受。”
  雨飞扬道:“我谋划这件事情已经不是一朝一夕了,现在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你什么都不懂,所以听我的你还是不要参加了。”雨飞扬把手从蓉儿的手心抽出来,按在了她肩膀上。
  蓉儿:“我也知道自己帮不了什么忙,可是我做为一个风国人,我也想出一份力!”
  雨飞扬道:“相信我!你看着就好了。燕国他的末日马上就要到来了!我会亲手葬送了它!”
  上京皇城之中,文武大臣分立两旁,有人还不时偷偷看一眼,皇帝那阴沉的模样。
  赵玦终于一把将眼前的奏章全都推翻在地上,怒吼道:“难道燕国除了一个周子仪,就再也没有一个能带兵打仗的吗?你们这些人每年拿皇家的俸禄,现在胡人入侵。你们到好,一个个都说什么现在应该全力对付齐国,把那个贱人放回去。只是缓兵之计。日后在算账。你们可知道,这是在打朕的脸啊,连姻的是你们,现在吵着要归还的也是你们。我看你们都是想做乱臣贼子吧!都想燕国被灭!都想着我死是吧?”
  这时雨飞扬从人群中走出说道:“陛下,我倒是有个人选。”
  赵玦一见是雨飞扬便立即说道:“雨卿,你说是谁?”
  雨飞扬道:“这个人就是郭少昂。”
  赵玦道:“这个人我知道,他不是郭忠的孙子吗?”
雨飞扬道:“正是,当年郭候爷,讨伐风国,其子也在那次战争中不幸去世。所以郭候爷也就没让孙子在入军中。可是即便如此,这郭少昂也是将门之后。不仅熟读兵书。而且曾经还和周子仪沙场点兵,对阵布局。周子仪也是胜他不过。所以臣以为,这郭少昂,只差一个机会。”
  赵玦眉头微皱道:“这郭少昂真有这么厉害?”
  雨飞扬道:“如果陛下不信,可以问问诸位大人。”
  赵玦用目光扫过阶下众人,他们没有一个回答,眼神都一一回避。赵玦心中已经信了七八分。
  就在这时太尉李秋明突然说道:“陛下万万不可啊!”
  赵玦冷哼道:“李卿,为何不可?”
  李秋明道:“纵然这郭少昂熟读兵书,排兵布阵无人能及。可是他毕竟没有上过战场恐有不妥。二来这郭家就这么一个后人。要是在战场上出现意外。那郭家满门忠烈恐怕就要绝后了。”
  雨飞扬眼见赵玦听完后有些犹豫,便立即说道:“那就在派两名身经百战的将领,作为他的副将,让他们一起出发。这样应该就万无一失了。”
  赵玦听完后微微点头。
  这时李秋明又说道:“陛下万万不可啊!”
  赵玦刚才就强压着怒火,这李秋明确再次阻挠,这次真的怒了,他怒吼道:“老匹夫,那你去啊!你给朕去,平息胡寇啊!”
  赵玦看着跪在地上的李秋明,目光又扫过众人,说道:“此事以定,谁要是在敢说一个不字,当即杖杀。”
  雨飞扬看着那传旨的太监从宫中而出。不知道是不是早上的太阳过于刺眼,让他眯起了眼睛,他又想起了什么,便又朝着深宫走去。
  月清殿,人们都称它冷宫,来这里的人,曾经都是艳压六宫,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绝世佳人,可是到头来,无一不是,再也无人问津,伴着烛火冷月,孤独终老。
  丽妃看到那墙角的骷髅,不知道是哪一位,死在这里的娘娘,到头来连尸骨都无人收敛。她好像看到自己的命运一般,她想起了曾经有个老宫女对他说过,无情最是帝王家。
  她又看着床上熟睡的的孩子,那个自己生下的孩子。那个和她没有一点感情的孩子,她现在甚至于有些恨他,恨他为什么要出生。
  她又看向南方的天际,她知道,他来了。这十年里,她无时无刻不在等待着这一天。可是自从这个孩子生下来以后,她突然害怕了,害怕他来,害怕他看到现在的自己。
  屋门被推开了,丽妃看了一眼来人道:“你来了。”
  那人道:“我来了,娘娘。”
  丽妃淡淡道:“雨大人,我已经不是丽妃了。”
  丽妃说完又看了看雨飞扬道:“难道雨大人,是专门看看我的吗?”
  雨飞扬道:“在下是有一件事想请娘娘帮忙。”
  丽妃道:“我现在已经是阶下囚了,已经不是当年的丽妃了,我不信这十年来的谋划,如今的燕国还有什么事,是你雨大人办不到的。”
  雨飞扬道:“不是燕国,而是我想让娘娘写一份信。”
  丽妃道:“给谁?”
  雨飞扬道:“阿佑!”
  丽妃听到这个名字,一瞬间往事种种,涌向心头。那些回忆如同汹涌的洪水一般,向她袭来。瞬间就淹没了她。
  过了一会,丽妃道:“让我写什么?”
  雨飞扬道:“其实写信是次要的,而我是想要娘娘的一样东西。”
  丽妃有些差异道:“是什么?”
  雨飞扬淡淡道:“你的命。”
  丽妃有些惊讶道:“为什么?”
  雨飞扬道:“只有你死了。只有这样。才能让胡人。继续讨伐燕国。才能让燕国覆灭。才能达到我的目的。”
  丽妃道:“如果我说不行呢!”
  雨飞扬冷笑道:“难道你还想回到阿佑的身边。难道你就这样回去。带着燕国的子嗣回到阿佑的身边。纵然阿佑不在意,你可想过天下人怎样看他。那时燕国能放过你吗?”
  丽妃终于崩溃了,她坐在地上哭喊道:“不会的。阿佑他不会的……。”
  这时雨飞扬走到窗口,推开了不知禁闭了多少年的窗子。
  无视哭泣的丽妃说道:“想好了。就告诉屋外的人。”说完就走了出去。
  世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床上熟睡的孩子被这哭声吵醒,他看到地上哭泣的母亲,连忙从床上起来。跑到了母亲身边说道:“母妃你怎么了?你不要哭啊!”
  丽妃看到眼前的孩子,她愤怒的将孩子一把推到在地上。厉声的吼道:“都是你。都是你害得。你给我滚,滚开。”说着丽妃突然一把抓起旁边的凳子,朝着那孩子砸去。
  那孩子躲闪不急,被凳子砸在了头上。他没有哭泣,而是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躲得远远的。他惊恐的看着母亲。小声的呼吸着,他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从他记事以来,母亲总是对他又打又骂,他记得母亲从来没有没有对他笑过,从来没有叫过他的名字。他能感觉到母亲不喜欢自己,甚至于很讨厌他。就像他讨厌和母亲待在一起一样。他茫然失措的看着母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丽妃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他向着门外说道:“给我纸笔。”
  丽妃把信交给了一位公公,又从怀中取出了一枚铃铛,她轻轻的抚摸了一下,也一起交给了公公。
  那公公收下以后,对着丽妃说道:“大人问娘娘还有什么心愿吗?”
  丽妃听完后。看了看这幽静昏暗的大殿。这时她看到了那个蜷缩在角落的身影。叹了一口气说道:“那就让他远离宫中,做一个平凡的人吧。”
  公公看了一眼角落的孩子。便说道:“那奴才告退。”就退了出去。
  丽妃从凳子上起来。把桌子上的白灵抛过了横梁之上。她站在了凳子上。慢慢的把脖子伸到了白灵里。她踢倒凳子那一刻想起了,那个夕阳下。他看着地上的少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那少年说道:“我叫阿佑。”
  就在昨日胡人已经兵临上京城下,上京城中的驻军,刚和胡兵恶战了一天,这会刚刚鸣金收兵。
  夜色雨飞扬这时坐在书房里,想着这一个月发生的事情。丽妃自杀后,胡人大举进攻,在新野打败了郭少昂,郭候爷听闻孙子惨死,一气之下也当即毙命。雨飞扬知道这个屠杀了无数风国人的刽子手死了。那么就还剩一个谋划者,那个住在皇城的人。
  这时屋门被推开。袁烨走了进来道:“大人,飞鸽传信说四皇子已经到了南郡,明早估计就要到上京了。这四皇子听说是皇帝和已经死去的皇后所生,一直跟随大军南征北战。智计无双,骁勇善战。只是很少有人见过他的容貌。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雨飞扬道:“这四皇子,这次带了多少人马?”
  袁烨说道:“他从齐国带来了,燕国最精锐的飞燕军。”
  雨飞扬眉头微皱深深地思索起来。突然猛地一下咳嗽起来,鲜血从口鼻之中喷溅到了眼前的桌子上。袁烨连忙跑过来替他顺了顺气。待到雨飞扬不咳嗽了。袁烨说道:“大人,你这样的次数太频繁了。恐怕瞒不住蓉公主了。”
  雨飞扬用手背擦去嘴角的鲜血,这才说道:“我怕迟则生变。你去通知他。今夜子时我们会想办法打开城门。”
  雨飞扬说道这里,又从屋外走进来一个身影。袁烨一看是蓉公主便说道:“那我先下去了。”
  袁烨走后。蓉儿发现了雨飞扬口角还有未擦干净的血迹。又看到桌子上的血液。她走道雨飞扬面前问道:“你究竟是怎么了?你告诉我啊?”
  雨飞扬看着蓉儿笑道:“我没事。”
  蓉儿质问道:“这一段时间,你总是莫名其妙的吐血,这还没事吗?”
  雨飞扬道:“我现在不想说这件事,今夜我将打开城门,放胡兵进城,我也知道结果如何。所以你赶快走吧。走的远远的。去一个没有战乱的地方,好好的活着。”
  蓉儿道:“我不走,我要和你在一起。你忘记了吗?你说过以后一直会陪着我。不论你怎么说我都不会走的。”
  雨飞扬道:“蓉儿,我真的希望你能幸福平安的生活下去。”
  蓉儿道:“父王死了,母后死了。哥哥姐姐们都死了。你告诉我,这天下之大,那里还有幸福的地方。”
  雨飞扬道:“你知道的!我给不了你幸福。我已经不是个男人了。你还跟着我干什么。”
  蓉儿道:“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不管你是不是男人了。只要你还是小七,我还是蓉儿,就是足够了。”
  雨飞扬记起了那年他十三岁,第一次看到蓉儿,看到那个天真烂漫笑脸如花的女孩。
  雨飞扬冷冷的道:“小七!小七在十年前就死了。我是雨飞扬,我是复仇的鬼魂。我告诉你,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我接近你,只是为了让雪姬注意我而已。你不要在自作多情了。”
  蓉儿痛苦的倒在了地上,雨飞扬这时从蓉儿面前走过,蓉儿抱住了他的腿说道:“那你以前那么宠着我,关心我,爱护我,一个月前你见到我,你还安慰我,鼓励我。什么都对我说,你刚才说的是骗我对不对。我听你话还不行吗。你不要让我走,求你了,小七。”
  雨飞扬道:“那只是因为你是风国人,我把你当做和他们一样可怜的人,”
  雨飞扬说完就一把拉过蓉儿,踏步出去。
雨飞扬走出书房不远,突然一口鲜血喷出,他痛苦的跪倒在了路上。这时袁烨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的身后。刚要用功替他舒缓一下经脉。雨飞扬用手挡住,说道:“不用,这样会好一些,能让我保持清醒。”他顿了一下又说道:“还有马上送她出城,带上那个孩子。”
  袁烨不忍的看着雨飞扬道:“大人你这又是何苦呢!”
  雨飞扬道:“风国人不多了,不论我认识与否,能多活一个是一个吧。”
  雨飞扬慢慢起身,只是那张脸在月光下,显得更加的苍白,他看着远处在灯火下若隐若现的城墙说道:“告诉他们,打开城门后,就去皇宫。”
  这时燕国的士卒,除了城墙防止胡人偷袭的士卒,其他人都纷纷躺倒在地上,不知道他们是否熟睡,但是手中还是紧紧握着兵刃。
  在一声惊呼之后,夜晚的安静终于被打破了。在一阵马潇厮杀声中,燕国的上京,这座百年来,从未踏足过其他国军队的都城,终于被攻陷了,胡人杀进了城门。一马当先的正是胡人的将军阿佑。他的身上沾满了鲜血。他策马冲向了那个,脑海中曾经出现过无数次的地方,可是他知道,她已经走了。他还是改变不了什么。
  御林军护卫着赵玦从皇宫的西门逃窜而出。就发现前方有些一群身着白布麻衣的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御林军中有人问道:“你们是谁?”
  这时一个也身穿白布麻衣的人走出了人群道:“是我。”
  那御林军统领认识此人,他正是九卿之一的郎中令雨飞扬。
  那统领惊喜的道:“雨大人,你也是来护驾的吗?”
  雨飞扬冷笑一声道:“护驾!我是来送他去死的!”
  那统领疑惑的道:“雨大人你是不是吓傻了,那可是陛下啊?”
  雨飞扬道:“那我就说的在清楚一点,赵玦我是来送你去死的。”
  御林军这时让开一道缝隙,燕国皇帝赵玦指着雨飞扬道:“好!很好!原来你就是那个乱臣贼子,枉我那么信任你。你就是这么回报朕的吗?”
  雨飞扬大笑起来。笑完后道:“那当年风国是怎么帮你登上燕国的皇位,而你又是怎么对风国的。要说这背信弃义。下流无耻。这天下谁能比得过你。”
  赵玦的脸渐渐地冷青了下来。他好像想起了什么浑身颤抖了一下。他对着人群喊到:“给我杀!杀死这群乱臣贼子!给我杀!”
  刀剑声,喊杀声瞬间从宫城之外响起。那些穿着白布麻衣的人,他们如同出笼野兽野兽一般,涌向了御林军。而冲在最前面的是袁烨,他全然不顾自己身上有多少伤口。前面有多少人,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复仇。
  不知道是身着白布麻衣的人,太过于勇猛,他们就如同从地狱中爬出来的鬼魂一般。不记生死。还是御林军的战力太过于低下。他们又退回了皇宫之中。
  就在这时。胡人也攻入了皇宫。他们和白布麻衣的人一起。包围了御林军。
  不一会儿,赵玦身边除了堆积的尸体之外,只剩下十几个御林军。他们中突然有一个人丢弃了兵刃,跪倒在哭喊道:“不要杀我!我投降!我投降!”
  这时赵玦从后面一剑砍掉了那人的头颅道:“再有谁敢投降,这就是下场,只要等到援军来,到时候活着的人,赏黄金千两,封万户侯。”
  这时阿佑从胡人士卒中走了出来,道:“封万户侯,还是等着你活下来再说吧!”
  他又走到雨飞扬身边道:“原来是你。”
  雨飞扬道:“是我!”
  阿佑道:“你以为这样做,我就会放过你吗?新仇旧恨!我会和你一起算!”说完就把手中的剑指在了雨飞扬的胸口。
  雨飞扬向着后面就要冲上来的手下们挥了挥手,淡淡道:“在我死之前,我想看着赵玦死。”
  雨飞扬说完又对着后面的人说道:“不用管我!杀了他,为了风国!为了死去的亲人们!”
  袁烨大吼了一声便冲向了御林军中,刚刚停息的刀戈之声又响了起来。
  突然前方马潇长鸣,紧接着一队燕国士卒出现。他们将赵玦围在了中央。慢慢的一个身影骑着战马缓缓而至。他从马背上下来。走到了众人身边。雨飞扬和阿佑。突然感觉到这个身影很是熟悉。
  他来到赵玦身边,单膝下跪对着赵玦说道:“儿臣救驾来迟,请父皇恕罪!”
  赵玦刚才有些铁青的脸,渐渐的红润了起来。他扶起那人,说道:“来的正好!给我杀光他们!”
  然后又指向雨飞扬说道:“活捉他,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那人道:“儿臣遵旨!”
  便走出了人群之中。看着前方的雨飞扬和阿佑。雨飞扬和阿佑也看着他。
  突然雨飞扬向前一步,有些惊喜,有些质疑的喊到:“离歌!你是离歌!”
  那人缓缓的摘掉了头盔露出了那张比十年前更加成熟的面容。只是那高挺的鼻梁,清晰的隆廓正是已经死去的离歌。
  这时阿佑惊讶的问道:“离歌!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我啊!”
  离歌微微一笑之后道:“小七,阿佑我们好久不见。”
  然后又说道:“我那日被带到上京城中,最先见到的不是父皇,而是母后。她一开始告诉我,说我是燕国人,还是燕国的皇子,我当时就和现在的你们一样,一脸的惊愕和质疑。我想他们是疯了吧!可是当我的血和父皇的血融在了一起,你们知道吗?你们知道我当时的感受吗?那就好像这天地崩塌了一样。一切都不复存在了!而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然后这些年我就跟随着燕军。整天生活在杀戮之中,这十年来,每天都有人在我眼前死去,认识的,不认识的。这会让一个人麻木,会让他忘记自己是谁,我渐渐想明白了一件事情,我不为谁活着,我只为我自己活着。”
  小七听完后道:“那大伯大娘的仇你不报了吗?风国的仇你不报了吗?那你对我们说过的那些话,都算什么!你告诉我?”
  离歌道:“时间会改变一切。我们都变了不是吗?”
  阿佑这时冷冷的说道:“你的良心了?你还有良心吗?是谁教你识文断字,是谁教你骑马射箭。又是谁养育了你这么多年。他们的生死就无关紧要吗!”
  离歌冷冷道:“我们都变了!你还不懂吗?给我杀!”
  离歌说完就冲向了雨飞扬,眼看那刀刃就要砍在雨飞扬的头上。
  只听到“噗嗤”的一声,那是刀刃进入身体的声音。
  雨飞扬看着眼前不过一尺的刀刃。他看着离歌眼中露出了微笑的表情。便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阿佑手中的刀刃血液顺着刀尖落在了地上。
  雨飞扬连忙一把抱住离歌说道:“你……。”
  离歌说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十年。一边是给了我生命的人,一边是养育我的人。”
  然后离歌又看着阿佑说道:“你看,这样多好。我终于解脱了。”
  这时阿佑跪在离歌的身边痛苦的说道:“你为什不告诉我?为什么?”
  离歌有些吃力的拉过两人的手说道:“为了……为了风国……活下去!”
  雾气茫茫的路上,一辆马车缓缓而来。
  车上坐着一个小孩还有一个女人,那小孩问道:“蓉姑姑!我们去哪?”
  那女人说道:“我们去风国,那是这个世上最美丽的地方。”
  接着她便唱起了歌谣:
  采薇绿衣,风雨凄凄。
  既见君子,云胡不夷。
  凄其以风,余燕飞飞。
  我送君子,别于山南。
  月出皎兮,我思故人。
  悠悠苍天,雨雪霏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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