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林随笔：机缘巧合话读书

枫林醉 · 发表于 2016-11-10 07:25:26

                     枫林随笔：机缘巧合话读书

   少时爱读书，然囫囵吞枣，不求甚解。
   高小一年（小学五年）初，因贪玩迟到了，老师让站教室门外，十多分钟还不让进，一怒之下，掉头而去，任老师如何呼唤也不回头。兹后，日日携刀荷担，深山砍柴，聊以打发时光。乃翁见不是事，只好到处借书，偶尔也掏钱买两本，供我自读。半年下来，读完了《三字经》、《韵律起蒙》、《千家诗》、《唐诗三百首》和《幼学琼林》以及三国水浒三言四拍等几本古典小说。
   那时农村，家有藏书的很少。乃翁借遍邻里，没辙了。一天对我说，你是读书还是翻书呀，柜里有包白糖，带上他，找你表叔要书去。表叔家有一个中号书柜，很古朴那种，里面满滿一柜书，有不少线装版，尤其珍贵的是还有一部《资治通鉴》和佛道诸学。表叔性随和，但惜书情结却有点另类。他的书，可在他家阅读，从不外借。入乡随俗吧，于是，每夜踏月而去，披星而归，倒也逍遥。
   一年半后的春天，又想读书了。乃翁人缘不错，跟校长一说，校长痛快答应了。还读五年级，可不到一个星期，班主任不干了，找校长让我直接进入六年级。心窃喜。想，磨刀不误砍柴工，耽误的一年半总算找回来了。语文老师古文功底很深厚，用校长后来的话说，教高中都屈才。老师见我作文常用繁体字，还夹杂文言，究其故，我以无意告之。他很大度，表示理解。老师喜欢谈古文，可苦无知音，故，我这个学生倒经常成了他的座上宾。
   初中一年，文化革命开始了，北京、韶山转了一圈，停课了。一天到晚无所事事，就想读书。机缘巧合，想什么还真来什么。一位族兄的连襟在县新华书店工作，给他送来一大捆下架书让他卷旱烟用，适被我碰到，窃喜，掏尽自己的积蓄1•5元买了下来。到家打开一看，可真是欣喜若狂啊。别的都不说，仅一套《红楼梦》和一套《中国文学史》在当时也弥足珍贵了。在后来一年多里，几乎泡在那一堆书中，夜夜孤灯到三更。某晚，因过于疲倦，油灯倾倒，差点没引起火灾。后来复课了，适逢校长是世家兄长，也好读书，常邀我于私室，暢谈读书体会，指点文章得失，开我茅塞，得益良多。
   19岁那年，去部队服兵役，一干三年，混了个排长，一次偶然的机会，又一次让我开始了潜心故纸堆的书山问径之路。某日，我带兵查电话线，进入基地政治部堆放文革下架书的地下室，30来平方的空间，堆满了各种书籍。因搁置日久，处处尘埃。适有一好友在政治部任职，我有意无意地向他流露想拿几本看看的意思，他到很干脆，让我随意挑几本。我也没太贪心，带了三个铁杆哥们，一人一个大电工包，随意装了三包背了回来。晚上去储藏室整理，不禁大喜若狂。一部《中国通史》、五本世界名著、一套《读杜心解》、一本《屈赋新编》和一本《古诗源》已如获至宝，遑论还有其他。以后三年，不到八平方的储藏室成了我熄灯后的独立王国，虽酷暑严冬，从无间断。
   读书已成习惯，几十年来，常乐此不疲。可惜，无缘于系统教育。故，涉猎虽广，无一能精，不亦悲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