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生日，不过是一个人孤独的狂欢

冰海棠刀

今天，或是说昨天。
是一个特殊的日子。
对于一个小孩来讲，没有什么日子，比自己的生日更加特殊了；也没有什么日子，比自己的生日更加高兴了；更没有任何一样东西，比自己的生日蛋糕更加好吃了。
但是。
那仅仅是对于一个小孩来说。
对于一个不知世事烦恼忧愁为何物，不知生死情爱为何事的小孩来讲，自己的生日，就是在一个有明亮星星的夜晚上，刷一层漆黑的夜空。自己左手抓着饼干，右手拿着巧克力，嘴里舔着奶油，弄得满脸都是……躺在妈妈怀里，给爸爸指指北斗星在哪片天空，自豪的告诉奶奶自己今年会算一加一等于二……
那么。
对于我来讲呢？
我生日的那天，是星期四。
早晨五点半就要从床上爬起来，叠被子，整床单，铺褥子……（我住校）弄完了还要打扫这个宿舍的卫生，拖完了扫，扫完了拖……终于，把那些宿舍内务全部整理完了，呼哧呼哧地跑到操场上，领着同学们跑操。
回到教室，发月考成绩，再进行单元测试……反反复复，不知要经历多少轮，不知上了多少节课……
终于捱到中午吃饭。
吃完饭还要被宿舍老师逼着睡觉，等到躺下身来，还在床上思考上午考的试究竟能不能上九十，下午上的课会不会很难。
迷迷糊糊，睡上一个小时，就被刺耳的铃声叫起。
强撑起精神来上下午的课，简单咬了两口晚饭后……
晚上还有四节课。
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宿舍，洗漱睡觉……
也只有在那个时候，我才会猛然惊觉：今天是我的生日啊。于是乎，像一个小孩那样，抬起头来，透过宿舍厚厚的帘布，那留出的一点点缝隙，似乎能够看到夜晚的星星。
好小，也好遥远，但是，真的好明亮。
我打赌那一定不是北极星。
只可惜，我，不能躺在妈妈的怀里，给爸爸指指那颗星星。同学们都睡了，我也不能打扰他们，给她们指指这颗又小又亮的星星。
只是莫名的觉得很孤独，或许是没有生日蛋糕，也没有蛋糕上的蜡烛，只有刷了一层黑漆的一角天空，和一颗又小又亮的星星。
今天是我的生日，可是等到晚上我才想起来这件事。
过了今晚，我就十三岁了。
……
我希望自己的心里，能有一个小小的人儿，在狂欢。
一个人长大了，生日就是一个人孤独的狂欢。
……真的吗？
等周末回家的时候，我向妈妈说起周四的生日。
“再给你买个蛋糕吗？”我前十三年的生日都是这样过的。
“不要。”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拒绝，可能是自己心里，那个孤独的人儿已经吃过了蛋糕，吃腻了。
“那你想吃什么？”
我抓抓耳朵，摇摇头，不知道自己想吃什么，总之不要是蛋糕就好了。
比如说火锅，或者自己最喜欢的羊肉串。
“我考虑考虑。”
……
一顿饭，让我考虑了两个晚上。
反正是不能指指北极星，躺在妈妈的怀里了。
那要蛋糕还有什么用处呢？
“我想吃火锅。”
火锅，是我能想到的，唯一能把家人都聚集在一起的东西。
“去哪里？”
“我听说京苑那里有一只肥牛。”
……
在等那顿晚饭的过程中，我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确切的说，是对一个小孩来讲，很重要的事情。
“我的生日礼物呢？”
“啊？”妈妈愣了半刻，“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我没想过。
因为，我好像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
我想要的，都已经能用自己的稿费自给自足。
“我不想要生日礼物。”
“嗯？”
为什么呢？因为生日礼物只是小孩子的东西。
今年的我，已经十三岁，有点稿费，还有一辆自行车，能载着自己到达梦的彼岸。
这样的我，这样的狂欢，为什么还需要你的礼物呢？
……
长大了才知道。
一个人的生日，不过是一个人孤独的狂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