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桔记/第九杯茶

第九杯茶

这些天，每每路过老宅时，我总是会回头瞧上几眼老宅旁的红桔树。十二月末，红桔已经过了采摘期，但这棵红桔树上还零星的挂着些小灯笼。
说到红桔，很多人大抵要问这红桔与红橘有什么差别。其实，这也是我想问的。其实，一直以来我都觉得它们是同一种水果，然，问了度娘之后，也就成了几家之言各自成理，我也就着实糊涂了。

这些年，柑橘的品种很多，不断的涌现出很多新品种。这些新品种各有优势，不断地取代了从前的老品种，而红桔似乎就这样变成了无人问津的东西。

记得儿时，村里很多人家的房前屋后亦或是庄稼地里都种有红桔树。每年十一月便是红桔的采摘期，长满尖刺的红桔树上总是挂着很多灯笼，而如我一般的孩子是极喜欢这些灯笼的。摘下一个拿在手心里，那小手掌似乎就显得小了些，但并不影响我们熟练而快速地剥去桔皮。一瓣两瓣放进嘴里，汁多肉肥的桔瓣总能给我们的味蕾一次美妙的享受。

那时候，三伯家种了很多柑橘树，品种繁多，像红桔、金桔、鹅蛋柑、脐橙等。三伯家有承包了果园，柑橘树长满了半座山。我常在三伯家的果园玩耍，跟着比我年长三四岁的堂姐，整个周末都在果园里疯跑。跑累了、饿了，就会摘上两个柑橘吃，那滋味酸酸甜甜，如今想起来亦觉得时光太美好。

三伯家的果园属于阴山，就是早晨太阳照耀的那一面，而与三伯果园一沟之隔的另一户人家的果园则在阳山。所谓阳山，就是太阳夕照那一面。所以，地处阳山的果园果子也成熟得更早，而阴山的果子就要晚上一周到半月。

邻家果园里有几棵高大的红桔树，国庆节过了不久，那红红的果子就挂在了高高的树枝上，此时三伯家的红桔才刚刚微黄。我与堂姐眼馋嘴也馋，每每看到邻家果园里的红桔熟了都想摘上两个来尝尝。只是那时候邻家果园里总是有人看管，我们无论在那红桔树下路过多少次都没有能得手。作为孩子的我们总是不甘心，于是在某个大雾的早晨，山上能见度不足十米的时候，我与表姐终于摘了邻家果园的红桔。当大雾散去之后，邻家果园主人发现红桔被人摘了几个，于是在那半山骂骂咧咧的吼了半天。我与堂姐躲在山上的崖洞里吃了那红桔，但听到那骂声，心里一直不安。

三伯疼我，大抵听说了此事后断没有责备我半句，只是把年长我三四岁的堂姐批评了一番。那时候，我已然过继给了三伯，排行老幺。三伯有二女一子，但最疼爱的是我这个过继的女儿。

关于过继，现在大抵是没有这样的事了。毕竟现在家里都只有一个孩子，孩子们都精贵，而且生活条件好了，也就没有人相信迷信的事。我过继给三伯，也是因为小时候病多，于是母亲也就信了些有的没的，把我过继给了有三个孩子的三伯，说是能让我哥哥姐姐们带着我长大，人生也就少些磨难。我虽是过继给了三伯，但并没有离开自己家，只是多了一个爸一个妈。但是，我却常常在三伯家里进出，有时候整个寒假都在三伯家里度过。那些日子里，哥哥姐姐们常带我去果园里摘柑橘，而三伯和三伯母总是给我做很多好吃的。

前几天，我去三伯老宅附近挖野菜，正好看到三伯家的地里还有几棵没有死掉的红桔树，上面挂满了红红的果子。虽然此时我的年纪已然不小，但看到红桔难免眼馋嘴馋。找了根棍子打了两个红桔下来，正准备吃，结果在地里干活的三伯看到我摘红桔，便找了摘桔子的工具来，说是给我摘上一袋拿回去吃。我忙说不要，毕竟这东西吃多了上火。如今三伯已是古稀之年，而我也不是当初的孩子，可是他似乎依旧像从前那样疼爱我。

这些年，很多红桔树因为疏于管理死掉或者是品种淘汰，大抵已经很少有人种了，偶有几棵还在结果的红桔树已属稀罕。人们因为红桔上火，现在也不爱吃那东西，市场上偶有卖的，价格也是极低，而且无人问津。可是，对于我来说，红桔还是有着某种魔力，只要看到高高的红桔树上挂着红灯笼，就想摘下两个来尝尝。其实，味道依旧是从前的味道，但时光已不是从前的时光。

蔚青

对于我来说，红桔还是有着某种魔力，只要看到高高的红桔树上挂着红灯笼，就想摘下两个来尝尝。其实，味道依旧是从前的味道，但时光已不是从前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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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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