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林随笔：含饴弄孙苦与乐 /枫林醉

枫林醉 · 发表于 2016-12-14 19:51:30

                           枫林随笔：含饴弄孙苦与乐


      女儿出生后的第二天，我正从大连返家。在北京开往南宁的列车上听到了陈慕华有关在某些人群中只生一胎的讲话。当时，辽宁和湖南都是计划生育抓得最紧的省份，所以，只能一女独大，所谓含饴弄孙，也只是外孙，还是外孙女。
   光阴荏苒，岁月倥偬，本世纪第一年，外孙女的第一声哭声，给全家带来了喜悦，也给生活带来了几分忙乱。襁褓中的外孙女特别胆小，每当他人抱她下楼梯时，总是紧紧抓住大人的衣服，一幅提心掉胆的样子。也许是缘分吧，唯有我抱她，似乎才没有这种恐惧感。
   三岁了，开始知道淘气了。一天，我正在假寐，她摇了摇我的手对我说：＂外公，我把外婆手机洗得干干净净，＂我睁眼一瞧，好家伙，她手里拿着还在滴水的手机，一脸自得相。我哭笑不得，向她解释手机是不能放水里的，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把手机往我手里一塞，跑到一边玩她的积木去了。
   外孙女小时特别喜欢听故事，对解缙小时候的事特别上心，尤其是解缙对对的事，有事无事缠着我给她讲，还非听新的不可。这下可就苦了我这个做外公的了，只好把徐渭等人对对的事全部强加到解缙身上，后来实在没办法时，连玉帝行军、龙皇设宴，烟锁池塘柳这样的对联也续上了，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啊。
   外孙女小时喜欢看星星，恰好我也热衷此道，于是，每当天朗星繁之夜，我们都会隔三差五地登上楼顶，去欣赏星河耿耿，群星灿烂的景象。一次嘴快，跟她讲起了群星分布图。谁知一发而不可收，经常指着群星向我问这问那，好才我还读过几本有关天文的书，再加上临时抱佛脚式的恶补，倒也应付过来了。那几年，因楼顶上经常出现我们的身影而被邻居戏称为祖孙行乐图。
   都说童言无忌，外孙女也不例外。一天，她跟一群小孩过家家，不知怎么谈起了家里谁怪（凶）谁好的问题，恰巧我就在近傍。当小伙伴问到她时，她指着我回答：“外公最怪，”我鄂然。可出人意料的是，当孩子们问她谁最好时，她还是指着我回答：“外公，”孩子们不解，问为什么，她答：“外公会骂我。”孩子们又问，骂你还好啊？她答：“我犯错了呗。”我释然。
   转眼小学四年了，学校评优秀家长，给了我们家一个名额，班主任征求她的意见问评谁，她说评外公。结果让我一个小老头上去领奖，弄得满脸尴尬。回来怨女儿，她倒好，说：“不好么，我和她爸还嫉妒哪。”
   读初中了，让人欣慰的是，前两年每年都捧回一个学习楷模奖，一次我跟她调侃：“你们学校也太夸张了吧，还楷模呢？”她回答：“谁教我们优秀呢！”真是大言不渐啊！
   小外孙女就快出生了，我对她说：“你妹妹生下来了，外公可不能专宠你了，”她淡然一笑，说：“没关系，我长大了，可以独立了。”我欣然。
      今年她初中毕业前夕，s城高中四名校向她敞开了大门，她唯独盯上了排名靠后的学校实验班。那时我正在故园，电话问她为啥，她笑答：“宁为鸡口，不作牛后，不是外公教我的吗?”我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