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与火喊出的名词(组诗)

赵华奎

铁与火喊出的名词(组诗)
文/赵华奎

1.光焰

高地上驻扎着一片青纱帐
从帐口溢出的光焰，把一个夜晚打开
我们沉睡，钢铁失眠

这寥荒之域，天上星星撒下无数粒火种
梦里焰火鲜衣怒马
草木纷纷听从我的口令
在秋风指引下，演绎一场生死暴动

从火光里走出来的石头
有战士一样的性情
如果再次与火遭遇，就会蜕变成钢铁
让我相信生命经过燃烧，也能重生

如果不是黎明将我们唤醒
就不会看见整齐的步伐掀起滚滚波浪
在一片阳光中起伏，闪亮

2.通视

晨光斜照阵地
将炮群折射成一个个钢铁的冷影
每一条膛线都是明晃晃的栈道
士兵们的青春和梦想，接续通过

我持旗布阵，看光影和人影攒动
瞬间列出战斗队形
并熟记每门火炮的兵龄和个性
赋予它们精准的射向，听令出击

以阵地作起点，我借一具瞄准镜
丈量自己与一行山脉的角度和距离
标记出时间的经纬
也用目光搜寻每一枚弹丸可能的落点

我知道目光在抛射的途中
需越过山巅，密林
穿透低空郁结的浓云
通视那一幅将被弹片破袭的疆域

3.枪声

枪声在耳畔回响不绝
疾飞的子弹，一次又一次实施破击行动
它们劫掠过的日月
不只是石硝和尘烟，还留有漂亮的弹孔

用枪声唤出铁流，列阵，突破
是一场战斗的方程式
我们内心也刮起飓风，越过混浊的水面
有了席卷大地的念头

我决定驶入这由弹孔铺设的通路
一个人在回忆间千里长驱
念起一支又一支着灰衣穿草鞋的队伍
每走一程
洒下的都是鲜血和枪声

此刻，我正俯卧于靶台上听枪歌唱
身后是无语的群山
寂静的湖泊，一座座美丽的村庄

4.发射令

火焰在阵地上集结，喷射
一次又一次推送弹丸疾速前飞
每一句呼啸声，都有铁的力度和激情
我们的方向
是无痕的弹道，听从于一道发射令

攻与防，进与撤
被我们从战争的词典里一一唤出
在高地上拉锯式展开
每一枚弹丸都是兄弟，陪我们练术习武
完成一次爆裂行动

钢铁的力臂在集光
我们用汗水一遍遍抹去炮身上的灰尘
当我打开一张射击记录表
才发现自己
原来只是一个小小的标号
2021.05.16

舟上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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