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眼泪

心韵

父亲眼角的那一滴滴的眼泪
顺着沟壑纵横的颜面
伴着声声的哽咽
无声无息地滑落脸颊
曾经
我以为
眼泪只是女人的专属
女人用它来排忧、解愁、释放郁闷、失意，排遣内心痛楚
女人的眼泪只为亲人、只为爱人而流
流得其所
流得天经地意
如今
在男人脸上久违的泪水
我在一位古稀之年的老人脸上看到了
在我心目中铮铮铁骨的父亲身上看到了
从我懂事记事的那天起直到如今的三十多年
唯一一次
我看到了父亲奔涌而出的泪水
在母亲生病躺在床上被医生宣判了死刑的那一刻起
父亲的眼泪一次次不可竭制的涌落
声音一次次沙哑、失态、哽咽
这一滴滴浑黄的老泪
是父亲同母亲相濡以沫四十多年发酵醇厚的情感的体现
这一声声的哽咽
是不善表达心意的父亲对母亲遭受病魔侵噬痛苦的声声怜惜、苦叹
第一次
我感到父亲是那样的形单影孓
第一次
我如此痛恨病魔的肆无忌惮
第一次
我感到我们是如此的孤立无援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人在一步步远离却束手无策
生生地害怕一眨眼母亲的心脏就会停止了跳跃
与我们与我的父亲
从此阴阳两隔
走向那个寒心彻骨的冰冷国度
泪已流干了
心也飘移无寄了
可怕的等待
等待着生命生拉活剥的抽离
父亲的眼泪一滴滴流在我的心底
心在颤抖、生疼
为他、为我的母亲
为他们的结发意、浓厚情
或许
平凡的感情只需一滴眼泪就足以诠释

舟上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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