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悸动

成敏

那是一个成熟季节的九月初，太阳还滚烫滚烫的，把人迹皆无的小路晒得发软，只有几只野兔快乐地从草丛里钻出来，抖了抖优美灰色的身子，又优雅地跑过小路，消失不见了。
　　 远处，高高的白杨树上，几只喜鹊偶尔发出的叫声，打破了午间的寂静；这种梦呓般、懒洋洋地叫声，仿佛是被太阳晒得滚烫的田野里独一无二的脉搏。
　　 在梨树园里几棵高大的无花果树下，用木头和树枝搭起的棚子上面，覆盖着晒干了的莆苇草。遮住了毒辣的阳光，微微的柔风吹过，棚子里格外凉爽怡人。我在棚子里用树枝铺成的地铺上迷糊着。这里是我看梨树园暂时的家。我的心里想起了梅子，不觉泛起了阵阵甜蜜。梅子的两行梨树紧挨着我家的几行梨树。由于她家人手少，她父母都已年迈，所以没有人来看护梨树，她说让我帮助看着点，其实我是心里是非常乐意的，头几年没有说过，我不也照样帮她们看的吗？
　　 我和梅子从小青梅竹马，一起去野地割草，一起上学，一起玩耍；后来都没考上，都在家务农，我是非常喜欢她的，可是却不敢向她表达。她是那样的漂亮，漂亮的让我感到自卑，但又在不知不觉中，脑海里常常会出现她的影子。
　　 正在我胡思乱想心猿意马时，黄狗不安地狂叫起来，有人来了。我爬起来站在树下向远处张望。一个人影慢慢向这里走近，我猜不透来人的目的，大白天的，不可能来偷梨子吧？我的小棚子这样显眼，没人这样傻。
　　 我盯着那个慢慢移动得人影越走越近，最后看出来，是梅子。她迈着敏捷的脚步走来，步子灵巧又轻盈。梅子身着一条朴素的黑白方格的裙子，上身是一件绿色丝绒的紧身背心，衬托着周围野草和玉米的绿色，这背心的绿色显得那么柔和、那么鲜艳。她来到小棚子里，掏出手帕搽着汗水，白皙的脚上因为被太阳晒，变得红红的，头发被汗水粘贴在额头上。我真的没有想到她在中午来这里，心里充满了激动和幸福。
　　 她从带来的小竹篮子里拿出了一只烧鸡和几瓶啤酒，然后催促我赶紧吃饭。我正为午饭犯愁，早晨从家里带来的馒头和咸菜我一点胃口都没有，想着下午饿得实在没办法时再吃，现在好了！我掰下只烧鸡腿递给梅子，梅子看着我，咬了一口鸡腿，然后冲我微笑，并也催促我吃。看着像花朵一样漂亮的梅子，我心里有股甜蜜的幸福。我打开啤酒，扬起脖子，一口气喝掉半瓶。梅子打了我的肩膀一下，娇呻道:“你慢点喝，瞧你那傻样！”
　　 我看着她呵呵地笑，她羞红了脸说:“不准笑！”然后把鸡腿一下塞进了我的嘴里，她也“噗嗤”一下笑了。如鸡蛋清般细嫩的、白里透红的脸上立刻露出两个小酒窝，我看得眼都有些直了。我吃着烧鸡，喝着啤酒，和梅子聊起了我小时候的那些调皮捣蛋的事，梅子“咯咯咯咯”地笑着，她说:“那时你真的是个捣蛋鬼，可坏了！”
　　 “我现在呢？”我看着她的美丽的眼睛问。
　　 “现在更坏！你看你那色迷迷的眼睛吧，老盯着人家看，多不好意思啊！”
　　 “我心里有句话一直想和你说，就怕你不愿意，所以……所以我没有敢说。”
　　 “我知道，可你为什么不说呢？”
　　 “你真知道？”
　　 “知道，我能感觉到。”
　　 “啊！太好了，我快幸福死了！”我跳了起来。
　　 “你那傻样！现在才知道我的心。”梅子站起来，羞涩地走向那茂盛的、绿得发亮的梨树林。
　　 我跟在梅子后面，看着她像蝴蝶一样在树林里一边跑着，唱着，不时挺下来蹲下来摘着树下的红色的、一种叫做枸杞的浆果，有时又像仙女下凡般翩翩起舞。我的心儿随着她一起飞舞着，激动着。真想去抱抱她，吻吻她，可是，我不敢，只是在她旁边欣赏着她。她在一行行的梨树中间，在那紫色的太阳照射下的梨树林中逛来逛去。梨树林的上端，是耀眼的蓝天，在瓦蓝瓦蓝的天空，飘浮着棉花般得云朵。
　　 梅子弯下腰摘着红艳的浆果，又直起腰来摸摸已经差不多快要成熟的梨子。就像一些从绿茵荫的树叶中露出的梨子一样，她也是这丰沃的土地培育出来的一颗硕果；她有枸杞枝条那样的弹性，也有梨子那样的丰满和成熟。
　　 梅子用一根很长的狗尾草，穿上一串红艳的枸杞，制成了一串浆果项链，她让我帮她戴上。红艳的浆果，戴在她白嫩的脖子上，显得更加妩媚动人。我的心“咚咚”地跳得厉害，血液在急速得流动，使我口干舌燥。梅子闭上了眼睛，她的唇是那样性感诱人。我再也忍不住，轻轻地吻住了她柔软的唇。四周仿佛突然静了下来，只有我们彼此的心跳声和喘息声，时间似乎停止了……
　　 太阳已经偏西，不再那么毒辣，变得温暖而又柔和。一阵微风吹来，空气中弥漫着醉人的梨子的香甜味道。
　　 梅子走时，我们突然有点难分难舍。这种感觉以前不曾有过。幸福的滋味，是如此的美好，如此的眷恋。
　　
　　 我有了爱情，梅子也爱我！我心里不断地重复这句话。苍蝇，隐藏在草丛中的小虫子，用緣敲打着小路旁边白杨树干的啄木鸟，一棵梨树上婉转鸣叫的夜莺，窃窃私语的树叶，这些都像在重复这两句动听话。在宁静而明亮的斜阳照射下，我感觉到了自己心儿在欢快地跳动。
　　 在那被夕阳余辉染成的一圈圈黄色叶丛中，一缕炊烟在棚子前边袅袅升起，慢慢隐没在那蔚蓝色的遥远天际。在遥远的、被玉米地那绿色海洋隔离的村庄里，似乎传来一阵阵奔放的古老歌声。
　　 一直到躲在梨树林后边的一弯新月的初辉，同黄昏的淡蓝色微光融合在一起；白杨树和梨树中间露出一点的星光的时候，我才回到小棚子里。我躺在地铺上，眼睛望着前面的崎岖小路出神，脑海里是梅子蝴蝶般翩翩起舞的身影，和她那柔软甜蜜的双唇。
　　 微风吹拂得那么轻，树叶都不再低语，只有万籁俱寂中的一阵颤动，略微改变了梨树和杨树的颜色。而那月光，却又像反射在那些树叶上的粒粒珍珠。蟋蟀的合唱从树丛中响起，这歌声是如此的委婉悠扬。
　　 送走了一天的燥热，现在轻风微袭，凉爽清新，这使我感到浑身像是盖上了一层柔软的丝绸；一种朦胧的东西，类似新月的微光，撒遍我悸动的心灵:这是农村人的朴素的梦幻，是年轻人的欲望和诗意泱然的农民的想象力。
　　 清风拂面，树叶轻摇，秋虫啾啾；如水的月光撒落在大地上，树枝上，草丛上，在上面仿佛镀了一层反着幽幽亮光的水银，我陶醉在这迷人的世界里。不知不觉中，我进入了梦乡。梦里，我和梅子一起飞翔……

露珠

送走了一天的燥热，现在轻风微袭，凉爽清新，这使我感到浑身像是盖上了一层柔软的丝绸；一种朦胧的东西，类似新月的微光，撒遍我悸动的心灵:这是农村人的朴素的梦幻，是年轻人的欲望和诗意泱然的农民的想象力。
　　 清风拂面，树叶轻摇，秋虫啾啾；如水的月光撒落在大地上，树枝上，草丛上，在上面仿佛镀了一层反着幽幽亮光的水银，我陶醉在这迷人的世界里。不知不觉中，我进入了梦乡。梦里，我和梅子一起飞翔……

荷语

好美的爱情！好美的文笔！有此美文，不负爱情！

舟上客

美好的爱情，优美的文笔！

蔚青

欣赏佳作，问好作者，遥致清明节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