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荒者

黎清明

三十一岁的赵明可能因为小时候家境不好，营养跟不上，长大了身高也只有1.50米。这身高对于男人来说，好像有点像侏儒，五官分割开来看还有点像样，但组合起来看，确实是搭配不当，特别是那大嘴巴与那青蛙似的眼睛，极不相配。十五年前，赵明的父母在圩镇做生意，有一天，天黑了才回家，在回家的路上，天黑路滑，一辆大卡车把他俩送上了西天，司机肇事逃逸。赵明为了帮父母查找凶手，三天三夜在出事地点举着“寻车祸目击者”，多天后无功而返，从此，他成了一个孤儿，走上了拾荒之路。
上无片瓦，下无片土。一直还住在堂叔老屋的赵明做过娶老婆梦，但他有自知之明，在当今男多女少的世道上，别人有车有楼都难娶老婆，何况自己这条件。哎，赵明娶老婆的念想只是一飘而过。也好，凭着捡破烂之活，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开始去村寨收破烂时，他也学着别人那样吆喝着：收烂铜烂铁.....有一次正吆喝着，就看见一个老妇人走出来，他就顺口问道：“大娘，有破烂吗？”大娘怒眼一瞪：“有，不过不卖给你，谁叫你的大嘴巴这么大声，把我的孙子都给吵醒了......”从此，赵明收破烂从不吆喝了。只把青蛙似的眼睛瞪得更大了，逢人也小声地问：有破烂吗？......
赵明每逢赶集日都是瞪着一辆破旧的三轮车到圩镇上捡破烂，因为赶集日街上有许多塑料瓶子。一天，他习惯性地兜了一圈街道，就去到一个水果摊后，想着以前那样可以捡个便宜——挑选几个老板娘丢在摊后的烂果。可是近段都没有这种甜头了，赵明也无所谓，心想：近段老板娘运气这么好，竟然没有烂果......边想边摘下破烂的草帽当扇子，扇起来了，坐了大约半个钟，他有些困了，于是就地而躺，顺手把草帽盖在脸上，睡了大约有二十分钟吧，赵明醒了，但还不想起来。这时他看见了一个大秘密：老板娘正把那些烂水果往袋子里装呢，赵明想：烂果也用得着这些新袋子装吗？这时，来了两个操外地口音的人来买果，他们挑了一大袋又大又红的苹果，老板娘熟练地放到电子秤上称，并拨出了钱数。趁着客人掏钱的那一瞬间，老板娘又熟练地把称好的那一袋水果放到脚边的一个纸箱上，顺手把刚才装着烂水果的其中一袋套上一个大袋子，并打上了一个结，满脸笑意地对那两个顾客说：“谢谢惠顾。”那两顾客心满意足地说：好生意。赵明看得目瞪口呆，心想：这不是坑人吗？怎么行呢？于是，他一骨碌爬起来，对那两个顾客说：“喂，两位大哥，你们打开袋子看看这水果呀！”于是乎。一轮唇枪舌战发生了，最后，老板娘赔了两个顾客的水果，还当面道歉才了事。
傍晚，赵明哼着歌儿，蹬着载满破烂的三轮车回家了，可是，刚到半路的一个陡坡上，几个小伙子举着手中的塑料瓶子说：“大明，这些给你，不用付钱。”赵明心里乐开了花，于是一个刹车，停了下来。这时，这几个小伙子一拥而上，把赵明推倒在地，有的撞他的头，有的踢他的脚，其中还有一个人拿出了一把刀片，一边说着：“看你还敢多嘴吗？”一边用刀片把赵明的嘴巴一边割了一个口子。这时，赵明血流如注，不知过了多少时间，赵明醒来时已躺在医院的白色床单上了，只见他整个嘴巴都缠着纱布，身上打着点滴。
半个月后，赵明出院了，整个镇上的人都知道他因打抱不平而惹祸上身，但凶手是谁，还未查出来呢。于是趁他出院可以说话的时候，派出所的民警就对他进行笔录，他对那个民警说：其他的都不认识，但其中一个是在镇府上工作的临工小林，他就是水果摊老板娘的儿子。
这件事被镇委书记知道后，就开除了小林，并叫来了赵明，安慰了他一番，还把赵明安排到镇府当清洁工人。最后还发动镇府人员帮赵明介绍姑娘。无巧不成书，真有一个耳聋的姑娘看上了赵明，两人几个月后喜结连理。
当了清洁工人的赵明，每天开心地合不拢嘴，每天打扫到楼道时，他都在楼道的镜子前照一照镜子，瞧着嘴巴两边的疤痕，赵明觉得这个嘴巴还是挺美挺美的......

广东省肇庆市怀集县马宁镇中心小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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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清明

可读性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