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愁.赛】故乡几处？/邱升阳 007

白羽翔天 · 发表于 2019-11-14 16:57:54

故乡几处？
文/ 邱升阳
我出生农家，放过牛，砍过柴，挑过担。在孩提时代，我懵懂未开，喜独处爱痴思。虽然童年时代我有过为数极少的伙伴，但后来不知怎么的都“分道扬镳”了。
富春江，我的母亲河！从小就与富春江结缘，我出生在浙西一个名叫木染坑的特小的静谧小山村。这里几乎就是陶渊明笔下的武陵村，民风纯朴，乃不知有汉，无论魏晋。村人咸姓邱，于康熙年间于闽之上杭徙来。木染坑，是名副其实的深山坳，人口不足200。一条无名清溪从这里终年不断地潺潺汩汩地流入富春江。
在11岁之前，我整年整日地生活在其间。我们会走三四里山路翻山越岭到山上（水碓弯）“五七”大队去观看全村唯一的14英寸的用户外天线接受信号的黑白电视。读了三年村小，我转到村外的毛洲小学读四、五年级。毛洲比木染坑要开阔一些。这里有供销社分店，凭票可以买到肥皂、砂糖等。水果糖1分钱一粒，铅笔2分钱一支，青蛙橡皮2分钱一块。放学后，夏天我们会从四五米高处的水坝上跳入水中游泳。老师赶来，就把我们的裤衩卷走，借让过往村民公开参观我们的皇帝的新装惩罚我们。秋天，我们会走四五里公路，到枫林村看戏，戏名不外乎《九斤姑娘》等。有个冬天，成群的麻雀飞进柴房取暖，我们马上关上所有的门窗，将麻雀成片打落，装了满满一脸盆。儿时，在溪里抓螃蟹，捞虾，钓鱼，药鱼是我的“必修课”。
我的童年很孤独，这大抵使我后来成了诗人。假若当初我天天与伙伴玩耍，当“孩子王”，那我今天断然写不出诗歌，散文。木染坑虽交通不便，闭塞不堪，却是我儿时的乐园，我在这里过得有滋有味。她依山临水，使我天天亲炙自然，从中汲取了无限的灵感和诗意。其情形宛若鲁迅笔下的《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和《故乡》中的描述。
　　我到的第一个镇是七里泷（富春江镇），主要是去看病和看我们的第一场宽银幕电影《少林弟子》。我到的第二个镇是梅城（古严州府治），是因为我考上了省重点严中。我到的第一个城市是杭州，是因为我以杭州地区英语单科第一的成绩考入了杭州师院外语系。
从85年到93年，整整8载，我在外求学，思乡怀亲。老家是我心中最眷恋，最神往的乐土。对老家老房子（89年我家另造了新房）感情很深，我回家时往往要开门进去重温旧梦，翻捡童年的粉色记忆。我专门为旧宅写了一首诗，其中写到早上睡懒觉时，阳光从亮瓦洒下，我看着纤尘在阳光中曼舞，及如何专注地观看土蜂采粉，酿蜜，互相致意。每当寒暑假来临，我归心如箭，迫不及待。走在归乡的凹凸路上，我总是“近乡情更怯”，深怕双亲有恙。
残酷的是1998年我秦晋之年，我才64岁的母亲竟然归天了。猛然间，我的家园变成了圆明园的废墟。我不再那么恋家，甚至怕回家。家由温馨之乡变成了冷冰冰的地窖。我一味地苦痛着，写了很多的悼诗悼词，泪眼唏嘘。
所欣，后来妻子单位分给她一套房子，于是我把家安在了桐庐。去年，倾尽所有在桐庐买了房，成了真正的桐庐人。有意思的是，我现在的房子所在地20年前我到过。那时这里都是典型的农村稻田，农户散居。我们掰了嫩玉米用拖拉机运到这里换稻谷，一斤兑一斤。想不到这里现在成了开发区闹市，有千万之资的中心广场近在咫尺。在此，我每天受春江之滋润，如处云梦泽中。桐庐青山满目，大江东流，虹桥跨卧，诚天下之佳景也。我常常漫步在江滨公园，足迹游遍了桐庐诸景。老家开始在我的感情库中淡出但永远不会褪色。
我的书架上有些英文原著，有国外出版的英文《圣经》，《美国戏剧集》等。有时夜寝不安，我披衣而起，在台灯下阅诗文若干或创作千余字，而后安然入睡。妻是护士，爱洁成癖，故我房中纤尘不染。房中有名画若干，书法数帧。弥足珍贵的是我尚未付梓的毕生心血——大叠文稿。
在杭3年，游历西子难计其数，我梦中未尝有一日淡忘此湖。
今生愿与富春、西湖为伴，以严先生、林和靖为友，世事纷纭，人情冷暖，但拥一江一湖足矣。曾梦想有朝一日傍西湖而居，现在看来，这只能是遥遥无期的奢想了。

邱升阳，1969年生，笔名：岩草、白羽翔天，祖籍福建上杭，生于浙江建德，定居浙江桐庐。中共党员。1993年毕业于杭州师范大学外语系。现为中国诗歌学会会员、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浙江省诗词与楹联学会会员、浙江省散文学会会员。著有诗文集《梦见彩虹》（2013年，中国文联出版社）。曾在《浙江日报》副刊、《中学语文报》《浙江教育报》等纸媒发表诗文多篇，并入选多种书籍。在各类刊物报纸发表诗文计300多篇（首）。代表作：新诗《雪的心情》。曾获叶浅予文艺奖提名奖。曾获《散文选刊》全国征文活动三等奖。诗文集《朝夕潮汐》（2019年）是我的第二本集子，其情殷殷初衷不改。愚一生经历坎坷尴尬，以文字自娱自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