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愁.赛】老辈儿/尤少 009

尤少

　　接到一通电话，我便奔老家去。是祖父打来的，那年我十九岁，按照老家的习俗十八岁便可以“找媳妇儿”，而祖父正是在老家给我相中了一个比我小一岁的姑娘，不过，我拒绝了。我与他的思想相隔太久，心里所想的自然是不一样的。他貌似有些沮丧，驼着背、踯躅地走在前头，而我则是踱步走在后头。

　　祖父已年高七十有余，我仍记得他与我通话时的语气是那么的激动，而现在他的背影却变得沧桑许多。后，我将此事作为“玩笑话”与朋友摆谈，朋友便告诉我：“那个年代的人正是这样，年龄大了，是会有些担忧。”

　　我顿时恍然大悟了，明白了祖父迫切促使我成婚的原因，更确切来讲因该是执念。人生也就短短几十年，祖父年事已高，何不担忧我的婚姻？而我一直忘不了他那已经驼了的背，踯躅地往前走着。回想起幼时，祖父身体还十分的健壮，那时他已经六十好几，但依旧每天下地干农活。

　　十岁左右，因父母工作的原因我被送回了老家念书。那是第一次与祖父母生活在一块儿。当年年幼不懂事，从衣柜里面偷走了祖父两千多元。这件事被发晓后，他没有责备我，只是让我将剩余的钱全部交出来。偷钱的时候我买了一台收音机，后，收音机出现了故障，祖父便领着我去找那老板，最后二人还在街上大吵了一架。

　　而因偷钱一事我又被送回了父母身边，然而该念初中的时候我又被送了回来。

　　在那个年龄段的我是很叛逆的，我又再一次偷钱，并且还是连续两次。第一次他并没有责罚我，而第二次他则用了从电视上学来的惩人方式来惩罚了我，同时也还我说：“不想读书就好生想一下以后到底要做什么事业，明天我就带你上山，带你看我们家的土地，以后你就专门干农！”果然第二天一早我就被带上了山，那时天还麻麻黑。这一行便将至走了十公里路，上了山又下山，然后又上另外一座山。他腿脚十分矫健，我作为年轻人也甚感愧疚。那时他已经快七十了。

　　初中还未念完我便去了一所武校，一别便是三年。三年不见，他头发已经白了许多，而当时我已经十八岁。

　　十九岁这年，因为想要提升自己的文凭便去了职校念书，当寒假放假时，祖父便打来电话让我回老家一趟。当时他正在住院，左胳膊的肌肉有萎缩的现象。

　　这一行，他并未告诉我“相亲”一事。他相中的那姑娘正是他在住院期间认识的，也常常和那姑娘摆谈我，然而我却拒绝了这桩过早的婚事。祖父驼着背，垂手踯躅地走在前头，我跟在后头。貌似我犯了大错，不敢搭上前去说话，而是楞直踱步地走在后头。

　　此事，论新时代年轻人的开放思想，我何尝不想答应？但关于成婚，我则有些不情愿。老一辈的思想便是如此，和年轻人的思想相差一大截，而我们向往的是自由，不愿再参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过，其实我是害羞的，不好意思答应。按照现社会情况来讲，早恋现象随处可见，但涉及到让父母知晓，难免会有些害羞。祖父并未放弃，扔为着我将来的婚姻绞尽脑汁着。

　　祖父年事已高，作为二十岁的我也该懂得事理，得多多关心老辈。由此，成婚一事便成了一块重石，令我多次失眠，而祖父母何尝不是如此？

蔚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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