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颂 第五章 野外生存（2）

孙金来

第五章 野外生存（2）



         “找路况明显的走。”副连长说。

            “哪条路况明显啊？”班长反问道。

            “去观察呀！你光问有什么用！”

            于是我们分头用火柴点燃了从副连长小本子上撕下来的纸片，在两条路上交换观察了一阵。

            班长指着下坡去的路说：“这有可能是去二营的路，车印感觉明显一些。”

            “可能这种含义太模糊，这不行，得确认，确认知道吗？”

            “谁能确认得了啊！”班长为难的将两手在前边摊开。

            “那你还当什么班长？”

            “你这话说的？我当班长就该是万能的？不是还有你副连长在吗？那由你确定好了。”

            “你少来！这个时候你班长得负起责任，我现在是在你班长领导之下的。”

            “那可不对了，有你副连长在就不得本末倒置赛，现在也不是谁负责任的问题，我们要在你的带领下齐心协力走回去。”梁海玉向来话少，可是一旦他的话说出口一定是分量十足，从到宣传队熟悉他以后我就一直注意着他，他不显山不露水，一直很稳重的默默地做事情，我挺佩服他。

            我心里本来就很焦躁，听副连长这些话心里更躁，可我不想发表意见，我还是一个不到一年的小新兵。在部队是讲究论资排辈的，我知道自己说话没有作用，梁海玉只比我多当了一年的兵，可是有他在身边就感觉有了些底气。而副连长的存在总让我感觉是来搅群的，不是今天有这种感觉，平常就有，今天感觉更重了许多。我当然不敢流露这种看法，因为我一点资格都没有。

            “那就表决一下吧，少数服从多数。”副连长不再争持。

            班长和小李子说走下坡的路。我等着看梁海玉的意见，可是他一直不说话，那我就服从班长的选择吧，班长平时也让我感觉很信服。其实，我觉得走哪条路都是碰运气。

            “可是，我总觉得走上边的路是对的。”副连长说。

             “那就听你的吧，走上边的路。”班长说。

             “不行！少数服从多数，走吧。”这回副连长倒温和了。

            走着走着，身边的树木增多了，树不是在两边，而是散乱的分布在周围。脚下也越来越缠绊，没有了路的痕迹，回头去找也没有任何结果，硬着头皮往前走吧，看看能不能找到平坦的地形。

            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的又走了一个多小时，感觉是来到了一处山洼，远处隐约看见一个灰白色的亮光，时下已经半夜12点多了，我们像找到救星似的向那个亮光奔去，快要走近时发现那个亮光前横着一道水潭，点火照亮看见水潭不宽也不太深。

            班长说：“大家跟在我身后。”说着自己先下了水。梁海玉紧跟了几步挽住班长的胳膊，副连长其后，接下来是小李子，我在最后压轴。

            水刚刚漫过膝盖，我们很容易就趟过去了。亮光是从一间草屋纸糊的窗户上透出来的。班长轻轻地敲开了茅屋的门，出来一位50来岁的老婆婆，见到我们吓得说不出话来了。她慌张的向屋里喊了两声，又出来一位50来岁的老伯伯，也十分惊慌的问道：“是哪里又打仗了塞？你们是些逃兵？我们没得啥子给你们的。”老伯伯的话听着不舒服，倒让人好笑。

            班长和他讲，我们是前边部队的，是半路上车坏了，徒步往回返时走迷了路，两老人半信半疑。

            问老人这是什么地方？老人说是扒拉沟。

            问有多少户人家？回答：“只有三户。”

            问附近有没有大村子？回答：“没得。”

            问平时去哪里买东西？答：“平时不买东西，一年中有收茶叶的来两次，用茶叶换一些盐巴和针线，再需要什么告诉收茶叶的人，下次就带来了。”

            问有出山的路吗？答：“有一条小路能到上边的大路上，那条大路在十年前听说跑过大铁皮车。”

            问大路有多远？答：“挺远的，我们没去过。”

            问在哪个方向？老人向屋后指了指说：“屋后头有一条小路，顺小路就能走到大路上去。”

            问到这里副连长来了精神。“我说是走上坡路吗，怎么样！验证了吧？快走吧！”说完自己带头走在了前边。

            屋后真的有一条小路隐藏在树林里，脚下不敢大意，用脚试探着，生怕再把这条路走丢了。寻觅着走出去半个多小时，隐约看见一处废弃的茅草屋，脚下的路也无法辨别了。再往前走，那条小路似有似无。副连长坚持向上坡走去，我们紧跟其后。

            脚下已经找不到路的痕迹，坡不算陡峭，树木却越走越多，我们都不说话，只有脚步声和索罗裤腿的声音。静静的山林，偶尔会有几声怪叫，夹杂着扑棱棱惊走鸟兽的声响，让人毛骨悚然。

            感觉来到了一处山岗，四周漆黑一片，前边好像是一道山谷。这时已经下半夜两点了，副连长停住了脚步，向四周张望着，无计可施。

            我感觉又累、又冷、又饿，一路上小李子一个劲的哎哟着。

            梁海玉一直不说话，这时候他提出了他的想法：“我提个意见大家研究一下，我们晚上这么走太盲目了，越走会越迷路，不如就地休息，等到天亮也好看清方向，你们说行不行。”没有人再提出异议，还会有什么好主意呢？都无声的坐下了，默认了梁海玉的建议。

            半天，班长才回了一句：“只能这样了，大家围在一起吧。”

             于是，我们都集中在了副连长的周围，背靠背依在一起，这时已经听到副连长的呼噜声。

             突然身边的树上有吱吱唧唧的叫声，和蹿来蹿去摇动树枝的声音，是猴子，我惊觉起来，大家都醒了，有黑影上蹿下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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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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