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雾初睛,天空明净透彻。骑行摄影的朋友们,丢下车辆行装备,带着长枪短炮,踏访那座想往已久的钟离古城。 双墩春秋钟离国大墓发掘以来,蚌埠再度名扬全国。钟离古国今在何方?也很快成了今天蚌埠人关心的话题。 从临淮关出东关,沿着淮河南岸的一段低洼土路,前行不过半小时,只见淮河南岸,天际之间,突起一段地平线。接近跟前,才看清它就是高大土城墙。地标数据告诉我们,土城海拔已经高出临淮镇14米以上,让人仰视方可进入古城西门。遥想当年,在金戈铁马的冷兵器时代,它北临淮水,西有濠水为障,东南丘陵起伏,雄踞淮畔,真是钟离天险,形势要冲。 越过壕沟,进入西城门,我们穿行在城中的东西大道上。沿路僻出的水田里,稻茬浸在残水中,薄冰渐渐化开,水面倒映着村民小楼的枯树的剪影。水牛在石槽旁,蠕动着下颌,正在缓缓的倒草,鼻孔里冒着热气。勤苦的妇女背着粪箕,来到城外砍着冬天的干草,以备雨雪烧灶。轻壮年的男女多数外出务工了,剩下的老人,冬日里更清闲。门前晒太阳的那位老太太,子孙绕膝,而她却在独自翻开赞美基督的诗篇,虔诚地轻声吟唱。几个老汉站到路边,抄起双手,凝视着我们这群不速之客。古城的清静,开始被我们打扰了。 说是古城,让人看到的却是“城中村”。有趣的是,城内却是百十亩平坦的农田,就连土城坡上,秋种的小麦也出齐了棵。城墙下面,偶见小块的菜地。懂古的老人,与我们攀谈起来:传说是楚汉相争时,项羽过淮暂驻,让士兵每人一兜土堆成的,当地人就叫它“霸王城”。其实,略通史书的人,还都清楚地知道这里曾是古钟离国。现在干脆把它起名为“古城村”。 钟离古城,也是先秦时期的方国。约在商周时期,今山东嬴姓钟离氏族南迁来此定居,后成为封国。今天全村46户260多人,分别为林、衡两姓,早就与嬴姓钟离氏无关。周简王元年鲁、吴两国会于钟离,在诸国争霸的环境下,筑起城池自卫。战国时期,楚吴相争,钟离成为边城要塞。越灭吴后,钟离归楚。秦汉时,先后置郡、县、州治。沿用到元代。朱元璋也算是出生在钟离东乡的人。今天蚌埠这块地方,始终归属钟离。国君的大墓葬于蚌埠双墩,看来还是城西北的好风水地。 古城村中心,就是钟离城东西南北道路的十字路口。从这里几分种就可走出城门。环绕全城,村中鸡鸣狗叫,均可清晰听到。一个炸米花的老人,比我们早些就进城,占领十字路口。嘣嘣几锅,响遍全城,引来了老人带着孩子,凑到烟火气雾的路口。炸米花老人仿佛也在向我们玄耀,说是自从明代就有我这一行了。有人问他:那时能有温度表吗?他哑口失言,自嘲地笑了。半响午头,一辆卖糖球的自行车到来,把十字路口推向热闹的高潮。 城中心除了一处居家小店,再也没有商业设施。大家的午餐就在农家大院,摆开两张方桌,几道土菜上来后,还没开宴,一位村民突然送了一道“大菜”:他捧来钟离出土的古董,几枚鬼脸钱,一枚铜箭头,顿时转移了大家的食欲,争相拍摄。村民们与我们一起开始了“精神会餐”,就连小花狗也围上来了。别看这几件小东西,它可是钟离古城“身份证”呐!且不说吴楚相争,直到魏晋南北朝,这里还是淮河流域重要政治、军事中心。南朝梁武帝命徐州刺史镇守钟离,一日与魏军数战,魏军死者几乎与城平!“咱家门前的东西村路,当年曾是重要的交通大道”。村民们争着说,“抗战时的国民党中央军,还在城头上架起过重机枪,守着临淮、凤阳的地段”。前几年淮河发大水,四乡八带,都要往咱们村跑,最安全。的确如此,城中海拔30米,淹了它,淮河中下游都变要成一片汪洋! 太平盛世,地理区位仍然是资源。横跨着长长宁洛高速公路桥,南岸一片白色的标准化厂房,耸立高大的烟囱、水塔。正在修建的淮河码头,还被称为千里长淮第一港。稍富裕的村民,今天重新房,开始移在城外,更靠便捷的交通。 又一批蚌埠的自行车驴友们,以现代人前卫的装备,闪现着鲜亮的色彩,进入古城西门。顿时,又把村民的眼球吸引过去。他们用最时尚的健身运动,来寻访钟离故城。我们与他们相遇,有一种在城市里从未感受到兴备,原来是在蚌埠的“故乡”相遇了! 动车组突然在田野上出现,还没让人们来及认真看清它的来去,就无声地消失在古城南门外。早早落下的太阳,不知何时,变得如此火红,西门土城披上了霞光。城中十字路口,炸米花的已经离去。几声清亮的鸡鸣之后,古城村显得格外宁静。 责任编辑:舟上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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