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在临海市北几近车站的左前方是一条新建的公路,工程尚未完工,路面已铺设完毕,正在保养期,路的两头用护栏拦着,郭静、郭惠姐妹俩各拖着一拉杆行李箱,跨过护栏,走在空旷的大道上,已是深秋的季节,天空中覆盖着厚厚的云层,天地间阴沉沉一片,路的左面是一条小河,顺着公路向前沿伸着,河对面一个村庄刚刚拆迁,满眼是断垣残壁,河边的几棵垂柳,树叶已泛黄,了无生气的耷拉着,靠右边一排枯树,树叶早已落光,枯枝对着苍穹,直楞楞地伸展着,光秃秃的、呆呆地,单调而乏味,姐妹俩都不说话,只是机械地跨步前行,姐姐郭静偶尔转身看一眼妹妹郭惠,郭静这一段时间头发长长了一些,已秀发披肩,郭惠也已长发及腰,微风轻起,时不时把长发吹到她脸上,她抬起手,把长发掠到身后,走到路的一半,郭惠拉着行李箱,走到路边,停了下来,姐姐郭静站住,跟着走到妹妹身边:“怎么不走呢?有什么事吗?”郭惠也不说话,她回过身,看着远方。远处就是梅山,阴云密布,隐隐绰绰只现出山的轮廓,郭惠清楚地算出自从去年春上来到临海,到今天满打满算正好是二十个月,当初,她满怀希望地来到这个城市,如今又让人毫不留情地赶出了这个城市,那临海的一切,在渐行渐远中,慢慢风化,逐渐消失。她小惠只是天地间的一粒尘埃,当尘埃落定,这里,只能成为记忆,一记无情棒将把你赶回原本属于你的地方。这郭静见妹妹郭惠停下来,不走、不动也不说话,也不知她在想什么,郭静可没有妹妹想得那么深,她想的仍然是那钱的事情,当姐妹俩下决心要离开临海的时候,她陪小惠一起去小于的办公室还了那欠下的七千元钱,还有车间姐妹去医院看她时送给她的三千多元,于主任跟她说,孙经理已经跟你走账了,你不需要还,可小惠一根筋,说什么也听不进去,她认为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她不能让人走了背后说闲话,这样,郭静悄悄地算了一下,算上自己节余的钱和小惠的工资以及在大运公司销车提成的一万多块钱,减去还款的七千元,她俩回家时身上只有不到一万块钱了,她不明白小惠为什么那么坚决不要那朱春霞的十万元,这样的穷大方毫无意义,那小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自出事之后就不见他的身影,这小惠看情形还痴迷得要命,当然这一切,这想法,她不会对小惠说,说了她也不听。 郭静见郭惠痴痴地楞在那里,一时半会地没有走的意思,轻轻地叫了一声:“小惠,走吧,晚了就赶不上车了。”小惠转身,叹了口气,跟上了郭静。 两人走了约一箭之遥,郭静眼尖,忽然叫了起来:“孙总,孙经理在那。”郭惠抬头一望,路尽头栏杆处,停着一部小轿车,孙存华正站在车旁,微笑着看着俩人,郭惠一见把拉杆箱往姐手上一递,飞奔着向前跑去,一头扑到了孙存华的怀中,“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存华见小惠这样,眼睛有些发涩,他扶着小惠的双肩,见小惠满脸是泪,连连说道:“不要这样,不要这样,你们要走了,我来送一送你们,”小惠见郭静已走到跟前,松开了揣着存华的手,止住了泪,郭静见小惠呆呆地站在一旁,也不知说声谢谢,赶忙拉着郭惠的袖子说道:“谢谢孙总。”存华见小惠平静了下来,这才说道:“今天早上,我让小于给你的工资卡上又打了三万块钱,回去后,给你爸妈买点儿礼物,并代我向两位老人问好。”接着,他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了小惠,对小惠说:“这里面是三十万元,卡上是你的名字,密码是333666,记住333666,你回去后改一下,是小唐给你的。”他见小惠张嘴要说什么,赶忙止住了她,接着说道:“小唐让我代向你道个歉,他说他对不起你,也不好意思见你,你就不要再推辞了,你如果拒绝,他会一辈子不会安宁的。”说完,他的嘴呶了呶,小惠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路的远处300米开外还停着一部车,车边隐隐约约站着一个人,小惠见那车、那人太熟悉了,保时捷——唐忠和。情切切,意绵绵,凄凄惨惨戚戚。这世间最说不清的就是一个“情”字。小惠一时五味杂陈,黯然神伤。存华见郭惠忍不住又要哭,忙打叉说道:“前面不远就是车站了,我还有个会要开,就不送你们了,于主任,还有紫英、阿珍他们都在车站等你,他们要送你一程,我给他们放了半天假,去吧,一路顺风。” 孙存华的车开走了,唐忠和的车也开走了,远处天际边,风起处,那云撕开了一条缝,一缕阳光从云的空隙间透射出来,发出乳白色的光,洒向大地,田野、山丘、村庄,天地间茫茫然昏黄的一片。 末经本人同意,请勿转载,谢谢。 全文完。 责任编辑 陈林先 |
舟上客 发表于 2017-12-31 17:16
在城市打拼确实不容易!欣赏佳作!我怎么感觉老师没有全部上传,中间好像断了几集。
菜鸟书虫 发表于 2018-1-3 14:09
老缪的文字就是好看,有看头!真的仰慕老缪的文笔!
海陵老缪 发表于 2018-1-3 16:02
谢老乡点赞,现在那发文,介绍几家。顺祝下午好。
菜鸟书虫 发表于 2018-1-4 08:33
现在我不怎么发文了,在安心写长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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