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时,总把喜欢扩大成爱情,然后爱得溯流从之,道阻止长,宛在水中央。”
九月下半,秋雨绵绵。我是在秋雨声中读荷语的文字。
其实有些不记得到底是什么时候第一次读过荷语的文字,但是心中却一直记得第一次读时的那种惊艳。我仿佛看见一个倚栏的女子,目光清丽,在无人的小路上等待那个仰望过的少年。
当我真正认识荷语之后,才发现我的理解终是太过肤浅。这个生长在山西中北部的女子,她坚韧、包容、豁达、努力而又极富才情。我们常说,生活的磨难是人生的一笔财富,可是更多的人都淹没在这笔财富之下,只有真正把磨难打磨成丰碑的,才是人生的赢家。
在长达五个小时的交谈中,很多次我都觉得荷语的人生就是一本跌宕起伏的小说,我既没能猜中开头,更没能猜中结尾。
在文字中邂逅,于所有写文的人都是一种幸运。荷语说自己因为性格内向的原因,所以一直很依赖文字。或许正是因为这份依赖,才让更多的人读到了那一首首优美的诗歌,一篇篇让人沉醉的散文。
我一直觉得,诗歌和散文都是作者最真实情感的体现。荷语的文字,不是为了写文而写文,她觉得写作者的写作动机有三种:一是出于爱好,写的好与不好都把自己定位成文人,热衷于交文友写文字;一种是对社会对生活感触深,有思想,有借文济世之愿;一是她这种并不爱好写作,只是经历与性格使自己有倾吐的冲动。我想我可以理解为,这是想为自己的心灵找一个出口。
我想起了《故事》里那种想见未见的遗憾,但情在心中,不论时间长短,不论岁月荒凉,那些情总归是不变的。所以,有生的岁月里才可以期待彼此在最深情的季节里并坐夕阳话流年,在最安详的对视里,拂去风尘问暖寒。我喜欢这样的《故事》,也喜欢这样的《邂逅》。
多年之后,青春里那些遇见的美好与甜蜜早已染上了风尘,可是回忆里最美好的依旧是那时候的人和事。我在荷语的文字读那些青春里的忧郁与潮湿,也在她的文字中读怀念和珍惜。一个重情的女子,即便是身边的人给了她伤害,她依旧以豁达和包容原谅了那些伤害,而读过那些文字的人大抵都会如我一般心疼。我突然间明白了‘荷语’的来历,以荷为名,想来也是如荷一般中通外直,不蔓不枝。虽然在痛苦的泥泞里挣扎,但世间总有那样一些人是为她披月而来。荷语曾经写过关于荷的专题散文系列,诸如《荷声》、《荷眼》、《荷魂》,似乎也代表了那个年代从农村走过来的人,都是人生如荷,在窒息的淤泥里出生、长大,浴水而开,把生活最终过成了通透而独立。
在没有与荷语聊之前,我曾经诧异于诗文里偶尔出现的黑暗与歇斯底里。虽然每个人的人生皆有起伏,但就像荷语曾在文中所说:一定是经历过些什么,在来的路上。一定是隐藏过些什么,在眼眸深处。让她的心无以复原,让她的情无以自如,让她在烟火的人间游移不定。那些童年里的苦难,青春里的悲凉,长大之后的无奈抉择,每次转身似乎都希望是华丽的,但现实终归残酷。荷语,总是那样善良地活着,为了母亲,为了家庭,为了心中珍惜的朋友们。
这两天,我偶尔会想起文字中那些少年,那些年的执著在日渐消逝的光阴里似乎会深刻如初,而他们又会如何回忆她呢?这样的想象似乎已经跳脱了文字之外,我终究还是沦陷在她的故事里,一直没能走出来。经年之后,她已不必零落成泥,更不必掩埋今世的忧伤,但相信那些美好都在心底,所以才会在一首又一首诗歌里书写那些曾经,书写他们最美的遇见。
从前写过一篇名为《蒹葭》的散文,而后有一文友在文章后面加了一句道:深知身在情长在,怅望江头江水声。时光,兜兜转转,总会在皱纹爬上我们脸颊的时候让一些记忆越发清晰。就像《流年》里‘你在云外,她在雨里’,故事未完,情意未断。我喜欢这样的《流年》,在这些看似薄如蝉翼的情感里,那些小心翼翼,那些想爱而又未能深刻去爱一场的遗憾,于人生是残缺的,但于文字却是最美的。
那天离家出门时,雨还在漫无边际地下着,我便一手撑着伞,一手划着手机,那雨丝便飘落到我的手机屏幕上,模糊了荷语发来的那些文字。我们就像失散多年的友人,在那一天相遇,唤醒了沉睡已久的记忆。于是,那些久远的故事里,总能找出彼此的影子,然后又笑着说所有的伤痛都过去,而她也可以轻松地说没关系。红尘如泥,而我依旧在最深的红尘里与她相遇,在最烟火的人间沉迷,然后我们再也不说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