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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车了/冰海棠刀

2018-12-24 11:04| 发布者: 陈林先| 查看: 5375| 评论: 1|原作者: 冰海棠刀

摘要: 01 或许是火车驰骋的太快的缘故,窗外是一片浑浊不清的颜色。大部分是灰暗和土黄,偶尔能够瞥见一点绿色,从强大的风沙中钻出一点点耳朵。 一辆火车,就在这黄沙漫天的不毛之地飞速驰骋。不知何故,车上坐满了人, ...

01
或许是火车驰骋的太快的缘故,窗外是一片浑浊不清的颜色。大部分是灰暗和土黄,偶尔能够瞥见一点绿色,从强大的风沙中钻出一点点耳朵。
一辆火车,就在这黄沙漫天的不毛之地飞速驰骋。不知何故,车上坐满了人,鲜少有空位。
下一站,是哪里呢?
火车突然停止了它的轰鸣,缓缓的停住了。
火车上的语音提示音很轻,也很慢,似乎并不怕旁人没有听到,当然,也极其简短:
“上车了”
上来两个黑色的身影。
02
一个少年,独自迷失在这混沌不清的世界,紧皱着眉头,紧闭着双眼。
他的神情紧张,每一根神经仿佛都在生死线上艰难的挣扎,期待着能够让他睁开双眼。
他的神经催动了手指上的肌肉,他的手指便微微颤动了一下,仅此一下,无数在垂死挣扎的神经便抓紧了唯一的一颗救命稻草——一只瘦弱的小手。
那少年竟是第一次握住一只陌生的手,从惊惶中醒来,这才发现,他的身旁,躺着另一个陌生的少年。
他握着的,自然也是那少年的手,很瘦弱,但是很有温度。他猛然坐起,赶忙推了推同伴,轻轻地摇晃着他。
同伴被他摇醒了,睁开瘦瘦的眼睛,费力的从一片混沌的地上直起身来,脸色显得苍白,这时,他才费力的嚅动这嘴唇,发出几阵沙哑的声音。或许是因为许久没有喝水了,声音很是含糊:
“这是哪?”
先醒来的那个少年,还没等看清同伴的面容,就已经预感到了危险的存在。
03
狂风暴起,风把一切卷到天涯,不停肆掠,形成一个极大的漩涡,在空中旋转,极具破坏力的把手伸到任何一处完好的土地.
这样荒芜的大片土地,本来,是没有人烟的。
不知何时,突然间来到的这两个少年,打乱了这片土地的声息。
它变得暴怒,变得狂傲,变得越来越加肆虐。无声的涌动着它的怒气,用尽全力去驱赶这两个不速之客。
待先醒的少年感受到,慌乱着,羞涩而又坚定的抓起同伴的胳膊,一刻不停的向前跑去,向前飞奔去。
他只想跑。
而还浑浑噩噩,眼睛被风沙遮的眯得很小的那个少年,也突然很想离开这个鬼地方,
于是,他选择了相信抓住他的胳膊奔跑的人,同他一起在风沙中奔跑,任由风把汗水吹干。
目的地在哪里?
他们不知道。
他们只知道,停下脚步,就会有被风吹到天上摔死的危险,他们没有思考的时间,他们只有跑,也只能跑,只有这样,才有可能活下来。
04
火车上的那个女孩脱去了她的粉红色外套大衣,随意的挂在椅子后面,或许是车上的温度实在太高了,她的额头上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女孩扶着车上的椅子,缓缓的走到了火车的最前面,在离着司机最近的地方,轻轻地问了一句:
“司机师傅,还有多久停车啊?”
火车的司机是一个头发浓密、微微发黄的中年男人,专注的行驶着火车,未抬头,只是答了一句:
“过了这块戈壁吧,还早着呢。”
女孩的眼底深埋着一丝不甘,她抬头望了一眼钟表,觉得那人应该已经等不及了。
女孩从心底抽出一把锤子,坚定而又锋利的向自己身旁的玻璃上砸去。那应当是女孩拼尽全身的重量使出的那一击。她只想砸破玻璃,找到那人。
她似乎已经看到那人的身影,正在窗外迷茫的穿梭,不知何为去向。
她几乎把全部希望用在了这一击上,把身体里的所有潜力凝聚在了心底的锤子上。
是的,她深爱着窗外的那人,绝不可眼睁睁看着他迷失在渺渺戈壁滩上,迷失在无数风尘当中。
“哗!——”玻璃碎了。
女孩趁着众人只来得及发出惊叫的瞬间,在风沙的掩护下,跃了出去。
05
那女孩用手微微的挡着风沙,轻轻睁开了眼。
她遇到了另一个女孩。
她遇到的那个女孩,穿着粉红色外套大衣,四处张望着,不知是在寻找什么。她还未等看清那女孩的容貌,便提前感知到了危险的存在。
火车已然开远,铺天盖地的风依旧肆虐,在不远处渐渐形成一个漩涡,沙石,泥土,还有无数风干的曾经的微小动物的尸体,一同向她袭来。
女孩来不及思考,抓紧了同伴的胳膊,便背对着那漩涡,呼哧呼哧的向着前方跑去。
她有些后悔,因为在茫茫戈壁之中,太容易迷失方向了,她已经找不着任何方向,只能凭借感觉,向风比较小的地方跑去。
她原以为,只要下了火车,很快便可以找到自己熟悉的人。
现在,她才明白,找寻到方向,对于一个年轻女孩来讲,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因为找不到方向的她,除了抓住同伴的胳膊,逃离龙卷风的袭击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06
一个女孩步履匆匆,从他的身边飞速闪过,手中抱着一大摞东西,最上面的那本书上还放了一杯盛满水的咖啡。
他不自觉的被这个女孩所吸引,目光也不自觉的随着她而移动。
他扭头深情地注视着她。
那一刻,他的世界里似乎只有她,他的眼里也只有她轻灵的身影。
忽然间,她抬了头,衣领间露出她白净的下巴,如此端正,可人。
她的眼睛注视着他,令他的脸颊泛起红晕,羞涩的不知所措,心跳加速,神情慌乱,似乎心里有小鹿乱撞。
于是,他无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不料,踩到了她的脚尖……“啊!”
那女孩发出一声清脆的尖叫,随即是杯子和纸张落地的“呯嘭!——”声,她一惊,连忙伸手去收拾洒在地上的咖啡渍,有些匆忙的把大摞文件重新收拾在自己怀里。
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也蹲下身来,一边轻轻的帮女孩收拾文件,一边红着脸,带着歉意,小声对女孩说道。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女孩眨了眨眼,自然地笑着,“没关系。”
东西很快就收拾好了,他却总觉得整个过程这么漫长,东西收拾的这么缓慢。
“你叫什么名字?”男孩突然听到身旁传来这样一句话。
“杨迷阳。”男孩带着几分羞涩,反问了女孩一句,“你呢?”
“邢晓。”女孩道。
杨迷阳自觉气氛有些尴尬,突然小声的说。“你的电话是多少?要不要我改天请你吃个饭?”
女孩听到一个软软的声音,不好意思抬头,两颊微微红着,轻轻地点了点头。
07
当杨迷阳重新回到这片富饶的土地上,他猛然间想起那个曾经和他说话的女孩。
那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情了,久到他都快有些忘了。
迷阳,迷途的太阳,有那么一天,突然想要找回自己的方向。
他知道自己已经在路途中迷的太深,太远,所以,想要回来,他必须立即行动,于是,他在接了某人打过的电话之后,毫不犹豫的立刻动身。
从遥远的戈壁滩上,经过一路又一路的颠簸,无数风尘差点蹭过他的脸颊,但终究只是差点,因为他,和这些,还隔着一层车玻璃。
杨迷阳手里抓着一部看起来用了好久的手机,拨通了一个他寄以希望的电话。
08
父亲的离去,对杨迷阳来讲,是一个莫大的打击。
离去,不是去世。但是,社会给予他的压力,比他父亲去世更加难以忍受。
就是在那个平凡的下午,杨迷阳以一个几岁孩子的心性,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亲爱的父亲,被一群身穿蓝色制服的陌生人,堂而皇之地带走,带上一辆闪烁着奇怪声音的车辆。
他下意识的想随着父亲一起去,却被旁人毫不客气的拦下。
杨迷阳对那段岁月的印象有些模糊,但他真的很不喜欢那些身穿蓝色制服的人,或许是因为他们总是冷着个脸。
事情发生后不久,他曾扯扯母亲的衣角,天真地仰起脸,问道,“妈妈,我爸呢?”
母亲只是坐在凳子上擦眼泪,什么也不说。
不过,他总是从旁人嘴里听说一些他怎么听也听不懂的词语,旁人总是用这些词语来描述他见不到的爸爸。
什么“贪官”什么“恶人”……这样的词,算是比较好听的。再难听一点的,例如“诅咒你和你的祖宗一起下地狱”之类的……
杨迷阳虽然听不太明白这些词具体的意思,但他都够感受到他们对他的爸爸,似乎存在一种深恶痛绝的情感。
再往后,杨迷阳看到母亲手机上的某条新闻,出现了父亲的名字,但在后面,还紧跟着自己的名字。
09
某个他记不清的秋天,他上了小学。
开学第一天,一个个子比他高好多的男孩从他后面拽住他,盯着他的眼睛问:
“你爸爸是不是个大坏蛋?”
杨迷阳被问傻了,还未等他缓过神来,那个男孩又大声朝着一群伙伴喊道,“快来,他的爸爸是大坏蛋,是犯人!……他就是杨迷阳!”
杨迷阳怔了一下,随即大哭起来,朝那个男生喊道,“我爸爸才不是大坏蛋,你爸爸才是!……”
那个男生不理会他的哭声,“噔!”的一下站起来,“你和你爸爸一样,都是罪人,都是一样的孬种!……我今天要让你知道,你,不配来这里上学,因为你爸爸是罪人,是十恶不赦的大坏蛋!……”
杨迷阳蹲在原地,突然觉得很害怕,他甚至都开始有点恨他。
他偷偷把这件事告诉了妈妈。
几个月后,他和妈妈搬走了,搬到了遥远的戈壁滩上,远离家乡,远离这些世俗纷扰。
只是,风波并没有平静下来。
10
杨迷阳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一天,网络上竟然会以他爸爸的名字,光明正大的开设一个又一个论坛。
说是论坛,其实不过是进行一轮又一轮的咒骂,诅咒自己的父亲快点去死,去阎王爷那里做个青铜小鬼。
那群人骂完了,觉得还不爽,便开始人肉搜索,搜索那贪官的妻子在干什么,儿子在干什么,于是开始新一轮的咒骂。
无数唾沫和口水,隔着手机屏幕,变成一代又一代汹涌的浪花,似乎是要把他淹死。
母亲受不了这种成群结队的谩骂,过早的离开了人世。
也是在那一天,杨迷阳彻底的迷失在茫茫戈壁摊上,不知自己人生的方向。
习也不好好学,事也不好好做,好不容易出来打份工,还被老板呼来喝去,稍微出一点问题就会被辞退。
十六岁的杨迷阳,他的人生,似乎真的没有了多少希望。他常常消极的想,自己的存活,是否就真的是一个错误?
这让杨迷阳把精力放在了一些人身上,就是那些曾经吐槽要他们一家死翘翘的人。
11
杨迷阳开始反向的吐槽他们,对他们进行带有人身攻击性的谩骂,他想要全世界都看到他的反击,他的反驳。
他这样的想法,很偏激,也很危险。但是,十六岁的少年,什么偏激冲动的事情干不出来呢?而且不会有人走过去告诉他,“杨迷阳,你这样不可以这样伤害别人……”甚至,都不会有人站出来,因为他们都一个一个离去了,因为这种无形暴力离去,因为杨迷阳的堕落离去。
这让杨迷阳感到爽快,甚至有一种快意,仿佛多年来的压抑终于被释放出来。
从此,他把自己大块大块的时间用来在网络上胡言乱语,骂完了这个骂那个,指责完了这个指责那个。在茫茫戈壁滩的风沙中越陷越深,越来越找不到自己。
他真正的,从一个受害者,变成了一个施暴者。
一个完全意义上的施暴者。
12
杨迷阳,迷阳,处在迷途之中的阳光,有一天,遇到了一个女孩。邢晓,正好是春天的早上,想要把迷途的阳光从迷途中拉回来,从茫茫戈壁滩上拉回来,让他回到正途,回到正道。
邢晓起先是不知道杨迷阳在网上都做了什么,甚至觉得杨迷阳这个傻乎乎的男生待她还很好,心里有一点小小的朦胧。只是两人互加了微信,邢晓无意中去点了杨迷阳的朋友圈。
当时恰好遇上娱乐圈某一女星出轨,整个娱乐圈天翻地覆,吵得沸沸扬扬。杨迷阳当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狠狠的在几乎所有有关时间的新闻下面,把那个女星破口大骂……
第二天,娱乐圈收到消息,那个女星跳楼自杀了。
杨迷阳还未看到“娱乐圈女星出轨事件”的结果,邢晓却已经率先找到了杨迷阳。
她自然是从他的朋友圈里看到了这些,看到了他大肆发表的这些言论。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邢晓问杨迷阳。
杨迷阳没有开口。
“你知道你的这些过激言论,对当事人造成了什么样的伤害吗?”邢晓冷冷的把那位女星跳楼事件的新闻甩在杨迷阳眼前,“自己看。”
杨迷阳努努嘴,最终还是翻开看了。
“这就是你造成的后果,不是吗?”邢晓冷着脸道。
“可是他们也……”杨迷阳苍白无力的解释着。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无辜的!”邢晓提高的声音,拍案而起,声音是那么沉着,锐利,没有一丝颤抖,她对这个同伴真的很失望。
“你跟那个女星到底有多大的仇?值得你如此来诅咒她?”邢晓问杨迷阳。
杨迷阳答不上来。
“Can you tell me your occupation?”邢晓对着杨迷阳,突然问道。
“什么?”杨迷阳离开学校好久,突然听到一句英文,没有听懂。
“你猜。”邢晓踌躇着说道。
杨迷阳的脑子转的很快,上手机百度查了一下:“我能知道你的职业吗?”
他很快便明白了邢晓的意思。
他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她,一种奇怪的力量在他的体内作怪,使他无法对自己面前的这个女孩有一点搪塞,一点隐瞒。
邢晓静静的等着他,仅仅只是等着他而已。
杨迷阳知道邢晓在等着他坦白。
他却还是不想在自己最深爱的那个女孩面前,做出最令人羞愧的事情。
杨迷阳红着脸,低头不敢直视邢晓的眼睛,他知道她什么都知道了。
也许只有在这一刻,杨迷阳才猛然间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意识到自己已经深陷在茫茫戈壁滩上,深陷在暴力的泥潭中。
他第一次发觉到,这种错误对自己的伤害是多么深,对自己身边人的伤害又是多么大。
杨迷阳后悔了。
……
“……我不是个好人,你走吧。”杨迷阳没有抬头。
邢晓走了。
13
晚上,杨迷阳独自一人躺在床上,忽然好想去追那个女孩。
只是,他一穷二白,怎么去追呢?难道就这样两手空空,去追一个回到了祖国东边的姑娘?
杨迷阳不知道,他突然很讨厌自己,讨厌网络,讨厌自己的手机。
杨迷阳出乎自己意料的做了一个选择:回到学校里学习。
照理来讲,向他这样退学已经大半年,家里也没有任何亲人可以给予物质支撑的不良少年,应该是不会重回学校的,好在茫茫戈壁滩上,学生本来就少,杨迷阳本性聪明,加上父亲在监狱,母亲早亡,杨迷阳的遭遇便更容易引发同情。
他成功的回到了学校里学习,由于辍学了大半年,使他学起来更加吃力。
但是,他也更加用功。
因为邢晓还没有在微信里拉黑他,甚至还与杨迷阳有不定期的交流。
她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能把杨迷阳从茫茫戈壁上,拉回平坦而又富饶的土地上的人,即便杨迷阳让她很生气,甚至失望,但她从心底,宁愿相信他是善良,是正直的。
杨迷阳18岁那年,考去了邢晓在那个城市的大学。
14
杨迷阳坐在火车上,望着窗外的茫茫戈壁,晕晕乎乎的便睡着了。
正酣睡时,突然感到凉意,似乎还有沙子粗暴的拂过自己的脸颊。
杨迷阳从睡梦中惊醒,突然发现身旁刚刚醒来的少年,便抓着同伴的胳膊,为了抵挡风沙而奔跑。
那个在风沙中奔跑的少年,正是杨迷阳。
他和那个少年,忽然遇到了两个女孩。
一个女孩穿着粉红色外套大衣。
另一个身上只有轻便的外套。
惊然间,杨迷阳和那个少年都反应过来:“邢晓,你怎么在这里?”
那两个女孩居然也都失声的叫了一声:“杨迷阳!”
“what??!”杨迷阳转过身来,惊讶的望着身边的少年,发现他竟有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模样。
邢晓也转过身来,惊讶的望着身边的女孩,发现她竟也有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容貌。
这是怎么回事?
15
戈壁滩上有一个古老的传说。
当一个人迷失在茫茫戈壁滩上的时候,便会看到被风沙覆盖的自己,若是被庞大的风沙弄得认不清自己的话,就很难回到戈壁滩上的火车里,到达安全的地方了。
倘若是在茫茫戈壁滩上,仍然能够守住自己的本性,守住自己的心灵。
你遇见的那个自己,与你自己真正的样子是有差别的。
显然,邢晓能认得出自己,她心里明白,这个穿着粉红外套大衣的自己,只是风沙的复制品。
但是,哪个才是真正的杨迷阳呢?
杨迷阳没有给邢晓出难题,上去握住了邢晓的手,而另一个风沙的复制品,自然是没有勇气去握住面前女孩的手的。
邢晓觉得杨迷阳的手好暖和,心也在风沙中变得温和了些。
火车轻轻在他俩面前停下。
两个被风沙吹冷的黑影,快速窜上了火车……
                                                                                                        责任编辑 陈林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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