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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西藏五十年》——第115篇:古马隆东(藏语:强盗空谷)

2019-8-5 22:03| 发布者: 蓝河| 查看: 5294| 评论: 2|原作者: 益西索朗|来自: 特约作家

摘要: 《我在西藏五十年》——第115篇: 古马隆东(藏语:强盗空谷) 那一天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我们终于来到了巴青区划给我们的放牧点——古马隆东( “古马”藏语是:盗贼,“隆东”藏语是:空谷)。这样一个稀奇 ...
             



              《我在西藏五十年》——第115篇: 古马隆东(藏语:强盗空谷)

       那一天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我们终于来到了巴青区划给我们的放牧点——古马隆东( “古马”藏语是:盗贼,“隆东”藏语是:空谷)。这样一个稀奇古怪的名字,再加上远处的那一条当曲河,又引起了我没头没尾的遐想……
       当曲河发源于唐古拉山脉东段海拔5395米的霞舍日阿巴山东麓,据说这里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沼泽地域。大大小小的水潭星罗棋布,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瑰丽的光彩,“当”在藏语里,就是“沼泽”。当曲,直接翻译成汉语,就是“沼泽河”。这个名字取得实在是太妙了!
      如今,我在写这些故事的时候,又在网上查了一查,有资料说:长江干流总长度为6363公里,是我国第一,世界第三的大河,她的长度仅次于非洲的尼罗河(6671公里)和南美洲的亚马逊河(6500公里)。但是近来也有资料认为,如果以当曲河作为长江源头(我认为很有道理),长江全长就应该是6403公里了。只是它仍然是世界的“老三”。
       历史上西藏、青海就是以当曲为界,作为分界线。这片区域放牧的牲畜有牦牛、犏牛、黄牛、绵羊、山羊等(高口没有犏牛)。古马隆东(藏语:盗贼山谷),名符其实的一个荒凉山谷。只是若干年前,盘踞在这里的盗贼,连一丁点遗迹都寻觅不到了。
      那一个晚上,我睡在四面透风的帐篷里,才感觉到被雪光刺伤的眼睛一阵阵的发痛,两只眼球就好像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了。劳累了几天的人们都已酣然入睡,我想喊醒他们,但一想,喊醒了他们,除了闹一个“四邻不安”,又能够怎样呢?只得咬紧牙关,就这样子在马背套里使劲卷起身子,熬到了天亮。
      天亮了,我记起当年在土门煤矿时,地质局的那位工会干事,原十八军文工团员罗永寿曾经给我介绍过1950年他们进藏时,熬鱼汤洗眼睛(不能够加盐),治疗雪盲的经验,我就喊醒高口乡长,问他:“当曲河边现在能抓找得到鱼吗?”他回答说:“夏天那里鱼多得很,用石头就可以砸到鱼。现在天寒地冻,整条河都冻成了冰,哪里还有鱼?”后来还是纳加想出了一个主意,他说:过去有人将脚后跟浸泡在冰水里,治好了雪盲。可现在又到哪里去找一个盛水的盆子呢?乡长一声不响就拿来了人们烧茶、煮肉用的汉阳锅(铝锅),但我心里想,用众人烧水煮肉的锅子来泡我的脚?就算他们不在意,我也不能够这样子做呀。正在左右为难的时候,又是足智多谋的纳加,他一声不响地走出了帐篷,过了许久,竟背回来一块厚大的冰块。纳加用小刀子在那冰块上面抠出了一个坑,然后让我脱掉羊毛袜子,就直接将两个脚后跟放进冰坑坑里,过了一会儿,冰被融化变成了凉水,我就那样子将两只脚浸泡在了冰水里了。冷气沿着脚直往身上钻,全身几乎冻成了一个冰疙瘩,但是到了下午,眼睛还真的不痛了。
       又过了一些日子,那四个乡的牛群也都陆陆续续到齐了,分散住在沙亚巴到古马隆冬这一片草场上。我的任务就是走访巴青乡的干部和牧民群众,将“嘎珍切(感谢恩情)”、“土结切(谢谢)”这样的感谢话挂在嘴边,感谢他们借给我们草场。再就是经常到几个乡的放牧点走一走,告诫我们的放牧人员要遵守巴青乡的规定,同当地群众搞好团结;这些事情作完了,我就跟着放牧人员一起去放牧。
      每天将牛群赶到草场上,几个放牧员找一处向阳的洼地,太阳晒在身上暖洋洋的,比呆在帐篷里舒服多了。这时候就会听到好多好多、我从未听到过的、稀奇古怪的故事。我也等于又进了一个藏语口语和藏族历史的“高级培训班”。
      一天早上,放牧员单增病了,我自告奋勇顶替他去放牧。牛群赶到草场上,四处散开低头觅食,牧工们找一处避风的地方就玩开了“体嘎”(用羊拐骨做成的一种玩具),我望着那有如波浪般起伏的大小丘陵,想起自己今天是顶替单增来放牧的,心里就打开了小鼓:这么大的草场,这么多的牛,若不盯紧一点,万一哪头牛偷偷溜走了那可怎么办?这时,一个年纪稍大,名叫次仁的牧民笑眯眯地朝我走来,对我说:“根拉,快过来休息休息吧,牛不会跑掉的。”我跟着他来到人们休息的地方,可心还是留在牛们身上。就这样子心神不宁地挨到太阳落山,该收牧了,我仔细一看,眼前除了屈指可数的几头牛之外,群牛早就没了踪影。这时候,只见次仁不慌不忙地从“朗帕”(藏袍前襟)里摸出一个带有一条长长毛绳的狭长薄木片,在手里慢慢地抡开了,并且越抡越快,发出一阵阵“呜儿——呜儿”的响声,不一会儿,四周响起一片牛蹄声。牛们全都聚集了。归牧的路上,次仁笑着对我说:“这就叫‘扎布业’,响起来,牛就知道该回圈了,比军队的哨子还要灵。”我说:“这办法确实不错,我在前塔也跟他们去放过牛,今日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扎布业’。”次仁说:“这办法现在一般都不用了,今日就算是让根拉开开眼。”我又问:“扎布业也能让牛们分散开吗?”次仁说:“早上将牛赶出圈,它自己就会去找草吃,用不着哪个去驱散。过去有一种驱赶牛群的办法叫做‘必隆甲’。就是编一根又粗又长的用硫磺浸泡过的火绳,将这火绳点燃,就会冒出一股难闻的浓烟,牦牛一闻到这烟味,就会没命地逃向四方。民主改革前,一些土匪就是用那个办法驱赶抢劫牧民的牛群。现在哪还有人用这个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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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评论

引用 蔚青 2019-8-6 06:18
拜读佳作,欣赏精彩,遥祝夏安!
引用 益西索朗 2019-8-6 07:35
蔚青 发表于 2019-8-6 06:18
拜读佳作,欣赏精彩,遥祝夏安!

谢谢站长老师。祝老师夏安,扎西德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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