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远距离产生的不一定是美 常峰一定很忙,因为电话少了,不过他没有忘记给白柔寄茶。他想让白柔喝茶时她会看到他,耳边会响起手机铃声。 白柔做的动漫初见成效,刚刚投放到市场,反应还是不错的,她把这个消息在电话中说与常峰听,常峰满不以为然地说:“这小打小闹还行,要做大哪那么容易。我还是那句话,你到我这里来吧。说不定你会喜欢这里。” “你怎么不回我这里来。你怎么不为我考虑呢?我辛辛苦苦到美国学来的就是我正在从事的。我知道你喜欢茶。可我喜欢动漫。” “可是,可是我们也不能就那么一直这样下去吧,我是男人,身边总得有个女人吧。这点要求不过分吧?”听似无奈,可是他的语调却有些生硬。 这道难题把白柔拿住了,她不知如何回答。本来是打电话是想和他一起分享自己得劳动成果,可结局却是这样令她为难。 “容我想想吧。” “那你就好好想想吧。”常峰说完把电话挂了。 像这样不欢而散不是一次两次了。他们的观点不同。兴趣爱好不一样,新鲜感随着时间渐渐的淡去。 都说那人的占有欲很强,可是常峰却不然,应该说他大度呢?还是说他不在乎白柔。 不久前,发生这样一件事。让白柔哭笑不得。事情是这样的。和白柔同一个写字楼里得小伙子常常在电梯里遇见白柔,要说这也是该着,一次他们两个被困在电梯里,这一困就是两个多小时。这无形给他们两个创造了聊天的机会。 从聊天中白柔得知这个小伙子是搞IT的。他也知道了白柔是做动漫的。他说现在动漫很流行,很容易成功。他很赞赏白柔一个女孩子就能干出这么大名堂。并答应白柔他会在技术上给她支持。当然,对于正在拼事业的白柔来说那可就是雪中送炭,求之不得啊。 从那以后,他们每次见面除了打招呼意外,还能聊上几句。 渐渐地他们熟悉起来,慢慢地他们成了好朋友,好哥们,白柔觉得和他很投缘,已经达到无话不说的地步。小伙子叫韩松。今年28岁比白柔小5岁。是那种很阳光的类型。有什么说什么,而且还很执着。他得知白柔还没有结婚,就向白柔提出要和她拍拖。他们是这样展开对话的: “姐,和我约会吧。” “你知道我有男朋友。” “他算你什么男朋友,他照顾你吗?保护你吗?他能给你你想要的吗?” “那是他离得远。“ “那他为什么不回到你的身边?他真的爱你吗?” 一阵静默。 “我们已经在一起了,我在等他。再说了,我比你大。” “你们在一起了,我不在乎。年龄不是问题。只要你没结婚。我就有机会追你。”最后他又加上一句:“你逃不掉的!” 当白柔把这事做笑话说与常峰听时,常峰在电话那头笑了:“这有什么。我又不在你身边,有他陪着你,你就不会感到寂寞。” “常峰,我无语了。” “那就什么也别说。” 白柔隐隐约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她说不上来。 白柔经过仔细思量决定为了常峰,改变自己。不管怎么说白柔还是爱常峰的。首先要从爱茶做起。 这是周末张光宇提着一条大鱼,来到白柔家里。进门就说:“伯母好,我妈知道您爱吃鱼。这是我爸昨天从水库里钓的。昨天回来太晚了,这一大早我妈就催我快点给您送来。” “太好了,难为你妈总是惦记着我。替我回去给你妈说一声谢谢。你先做一会儿,柔柔还懒床呢。”柳金枝不好意思地咧咧嘴。 “没事,让她多睡一会儿,您先忙着。” 柳金枝接过这条鱼边往厨房走边喊着:“柔柔,宇光来啦。” “知道啦。”白柔在卧室里应了一声。 功夫不大,白柔从里屋出来,争着松醒的眼睛看了一眼张宇光说道:“这么早啊。” “打搅你休息了吧。我妈怕这条鱼不新鲜了,赶早给送过来。”张宇光见白柔从卧室里出来,马上起身从沙发上站起来不好意思的看着她,样子很是为难。 白柔见他为难的样子,马上说道:“没关系,你来的正是时候。我也正要找你呢。你先坐,我去洗漱。” 白柔从洗漱间出来,已经是完全把自己整理好了,看上去蛮精神的。她看着张宇光笑着说:“你一会儿陪我去商场逛逛呗。” 这是柳金枝从厨房里出来见他们两个聊的开心,心里别提有多开心啦。她马上接过话来说道;“等吃完饭一起去。宇光还没吃饭吧?” “伯母您别忙了,我吃过了。你们吃吧,我在这里等着就是了。” 看来白柔今天逛商场是有目标而来。她直径来到古风服装专柜。张宇光用好奇的眼光看着她试穿着不能穿着上街的衣服最后试穿了一件浅蓝色的茶服,还问张宇光好不好看。 张宇光终于明白了白柔此来的目的。他本想能在不知不觉中改变白柔,其实他是爱白柔的,不然他张宇光也不会选择出此下策。他认为只要自己努力,会有机会的。就如同他考公务员是一样。可是现在他心里多少有些难过。表面上看上去很为她高兴的样子。 “宇光哥,我今天请你喝茶。我们不去茶社,就在我家。”回来的路上,不知道是为了感激张宇光还是鼓励自己的改变白柔说出这番话。 “张宇光也是为了给自己机会,于是说到:“那就有劳妹妹了。”他说不上此时心里是啥滋味······ 一路上没有太多言语。 回到家里,白柔取出常峰给她的茶具,洗净备好。又取出常峰给她的茶叶。等她再次从里屋出来,她已经换上了刚买来的茶服。都知道这衣服买回来不能直接穿,要先用清水洗一下,把上面附着的染料去除,才能穿。白柔就那么迫不及待吗?可见常峰对她的影响力有多大了,要改变她,和谈容易。 白柔学着常峰的样子,一边沏茶一边给张宇光讲解着茶道。张宇光是北京人,喝茶对北京人来说,那是家常便饭。不可缺少的。他不陌生。可是他对这些讲究就不如白柔懂得多了。 此时此刻,白柔仿佛看到常峰的影子。他在茶园种茶被晒得黑黑的样子仿佛他在冲她笑。递给她一把刚刚才摘下来还没有被加工的嫩茶。仿佛又看见常峰光着膀子,满脸流汗正在加工茶叶。白柔喝着带有常峰汗味的茶汤。幸福、甜蜜都写在脸上。 可怜的张宇光还以为白柔的笑荣是送给自己的呢。 张宇光努力的寻找这话题,说起他们小时候的一些事情。 整个过程他们各揣心腹事,不过结局还好。大家都有自己要的收获。 还是老样子,一切有节奏的进行着。最近白柔再设计一个新的动画人物的服饰。还有一些动漫里要改良的地方。每天工作到很晚,倒也没觉得累,毕竟是自己喜欢的事。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白柔打算完成这个项目就去找常峰,到他那里看看,必要时,可以放弃自己的事业,谁让她那样爱他呢!但是,白柔不想马上告诉常峰自己的决定,准备给他送去一个惊喜。 当她静下来的时候总是感觉到缺少点什么。对了,常峰怎么最近怎么没来电话。他会不会也像自己一样在忙着他的事。男人应该以事业为主,这也是白柔所希望的。所以她也没在意,仍然忙碌着。 常峰的电话越来越少了。这让白柔有些不适应。 秋天到了。这是收获的季节。城里人是体验不到的,他们几乎每天都重复着同样的事。为生活奔忙体验不到季节带来的不同乐趣。这时,白柔手里的活也搞了一个段落。她正准备订机票去四川看他。 一个明朗的日子,手机响了,是他?好久没有接到他的电话,白柔有些激动,正打算告诉他,准备迎接他的女王。常峰先开了口,电话里的声音低沉、犹豫。他说他有女朋友了,女友爱他,只是少一种感觉(是那种高山流水的意境??),他说他觉得寂寞…… 第九章 错在谁 白柔仿佛跌入那深深的山谷中,仿佛又看到在她柔生命中出现的那朵小花,就在那山谷中,满眼郁郁葱葱的绿色,只有那一朵盛开的金黄色的小花,那样美丽、娇艳,那样眩目、迷人。白柔喜欢它,它离白柔那样近,白柔的手可以触到它的花瓣,抚到它的灵魂,白柔却无法得到它,白柔只能看,只能欣赏,远远地,远远地…… 白柔现在完全没了思想和分析能力,她几乎不知道常峰在说什么。愣了半天,终于稳定下自己的情绪。白柔真的是个善于伪装的人。 白柔在电话那端咯咯的笑。告诉他,多好啊,有人爱你,还不知足,真羡慕。他说这些的时候,她的心在滴着鲜红的血,痛却快乐着。 “你真的为我开心吗?”都这时候了,他还问她,是否为他开心。真想知道男人在爱情上有没有一点怜悯与同情。难道他们都是铁打的吗? 白柔咬一下银牙,心里恨恨地想骂他,想抽他。但是电话那头常峰听到的却是: “当然,终于有人肯为你洗衣、做饭了,我不会在替你发愁了。”还能听到她的笑声,很开心的样子。 静默几秒钟常峰问道:“你想过为我洗衣做饭吗?” 他问,是否想过为他洗衣、做饭?时的口气听起来很凝重。 白柔无语。 也许常峰说这些话时,是在给白柔机会,也许是在试探。也许是想听到白柔歇斯里底地骂他,或是哭泣着求他不要这样。不管怎么说,他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他在电话里不知是损她还是气她,他说白柔是自恋狂,心里只有自己,没有别人。 只有白柔知道,她此时什么都不想说,不想让他知道自己为他做了什么。 白柔沉默。 “你怎么不说话?” “你要我说什么?我已经祝贺你了。”说完白柔把电话挂掉。 白柔想要什么呢? 挂掉电话,白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脑袋是麻木的。她几乎不记得刚才自己说过什么,只知道常峰说他要结婚了,和他结婚的女孩不是自己。 那朵金黄色小花在白柔眼前绽放,白柔不忍碰它,它那样美,那样迷人,碰它是一种伤害,是对它的亵渎,白柔不愿它受伤,白柔不愿它飘零,白柔只想它开放,白柔静静地守望…… 秋去冬来,今年的雪不知道怎那么多,一场接一场不知疲倦的下着。与常峰分手以后白柔人更加沉默。什么都做不好,对什么都是去兴趣,就像一个废人。 又是一场大雪,雪还在肆虐地纷飞,白柔在喝常峰以前寄来的茶,闻着他的汗水的味道。想着他的样子,回忆着他们在一起的时光。心里酸酸的,不觉泪水落进茶杯里。望着杯中绿色的生灵,那样的优雅、飘逸。曾经鲜活的生命,却被人为的扼杀,还要晾晒、烘烤、揉搓。人真的是残忍的杀手。本是绿油油、光鲜鲜的妖娆美丽,却被折磨的伤痕累累、满面疮痍,还要用热水浇注,让它最后一次的舒展、释放,上下求索,左右盘旋,疯狂地跳一曲美丽的茶舞后慢慢地,慢慢地,像雪一样轻轻地坠落,坠落,静静地躺在杯底,思索着前世今生,无人问津,寂寞的令人心碎。正如此时喝茶人! 白柔在回忆与常峰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她在检讨自己,是哪里做错了。白柔是安静的,安静得过于理性。安静的几乎是与世无争。就像一地次常峰在公交车上遇到她那时一样,身边有空座她都不去坐,用她的话说,让来让去的不方便。是白柔不够温柔吗?她虽然表现不出小鸟依人,可还是在他面前尽可能释放出女人的柔弱。 白柔心绪烦乱,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白柔越想越烦闷,索性披上大衣,出了家门,在雪地里漫无目的的走着。街上几乎没有人,走着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一个茶社门前,白柔停住脚步心想这大雪天还会有人喝茶?这要是常峰在他一定会把她拖进去品茶。常峰,常峰,怎么满脑子都是常峰。白柔不想进去,可是她阻止不了自己的脚步。 这里很冷清,没有几个人,白柔捡了一个角落坐下。这是,服务员走过来热情地说:“小姐,您来点什么?我们这里有今年的大红袍,还有上等的普洱,看您就知道,您是懂茶的。”这服务员把人心里透个明白,又见白柔穿戴不凡,况且懂茶的人都知道冬天喝红茶暖胃,大红袍和普洱是首选。 “那就来一壶大红袍。” 白柔看了一眼四周,没有像她这样一个人单着的。不觉心里凉意阵阵。 “您的茶。请慢用。” 白柔脱下大衣,搭在椅子上,给自己斟上一杯,呷口清茶,热气的氤氲,让白柔眩晕,有些苦,有些涩。雪在下,可已无人陪白柔观雪,无人与白柔说茶。他在做什么?那个绿色茶园里,一定有一个可人儿陪他观海、品茶。而白柔呢?白柔只有自己了。不,也许还有茶。 是的,还有茶,冬天是冷的,心是凉的,可这茶是热的。如今能暖心的也只有这茶了。这茶里没有他汗水的味道,只有苦涩。再也品不出茶的味道。望着眼前跳动的茶水白柔仿佛又听到常峰在说话:他说过,花可以开二度,茶可以品三盏,而爱只有一次,错过了就只能错过。于千万人之间遇见他,于一个美丽的让人心醉的时间,他们擦肩回眸。欢乐总是短暂的令人心碎,乍现后凋落,走的那样匆忙,留下的是刹那的芳华和空白的记忆。 在红绿灯的十字路口,白柔遇到了爱情。因为爱情,白柔曾经美丽过,可是因为年轻,白柔将爱遗失了,遗失在如水的光阴里,遗失在绿色的茶园里,遗落在白柔生命的山谷中,陪伴着那朵盛开的金黄色小花…… 白柔的思想一时飞离她的体内。那是多么遥远的过去。她与常峰相拥在大槐树下。听着常峰给她讲他在茶园的故事,他爱他的茶园,他在恳请她:“柔柔,到我那里去吧。去看看也好。我需要你,也需要茶。不要让我做出残酷的选择。” “那我的事业怎么办?我刚刚有点起色。” “我还是说服不了你。你的事业比我还重要吗?” “女人要有独立的经济,我不想要你养活我。” “你在那里也可以工作呀。” “难道你让我和你一起种茶,制茶吗?” 常峰无语,默默地走了。 在落雪的冬季,白柔穿越时光的村落,又回到了似水年华,白柔又找到了自己遗失的美丽,听琴、观雪,品味光阴茶语……(她还是那样潇洒)在如歌的日子,白柔的爱丢了,那夜的月色真美,它冷冷的望着因为自恋,白柔把自己弄伤, 白柔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双重性格。自己内心的渴望像火一样燃烧,但是她不善言语表达。她爱常峰,也爱自己的事业。为了常峰她已经决定放弃自己的事业。可是,白柔没有告诉常峰这些,也许常峰知道这些会有转机。 白柔知道,是她自己将爱情遗失在那个十字路口,遗失在那个年轻的如歌的夜色;是白柔自己将自己折磨的支离破碎、遍体鳞伤······ 雪还在不停地下着,白柔已经喝不出茶味,她迷茫地望着那片已经不属于自己爱情的天空,泪水无声地顺着脸颊滴落下来。 茶被蹂躏,白柔在为自己的心撒盐。 从此,白柔选择了沉默,她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再也不是从前柔弱的女孩,一下就长大了,变老了。 寂寞是茶,如白柔。 忽然有一天,白柔久违的电话玲响起来。是常峰。 白柔心跳得很快,她镇定了一下自己,接起电话:“喂,你好。” “怎么跟我还客气啦?” “你有事吗?”白柔用力地克制着自己。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跟你说:“你的安静令人窒息,你总是在爱与被爱的边缘徘徊、犹豫,你总喜欢拒绝被爱我看不清你要的到底是什么?” “啊,你在说什么?”白柔惊讶,白柔不知如何回答。没有人说过爱白柔啊,白柔又怎么会拒绝呢? “我说什么你知道!”他的霸气又来了,不知他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他说白柔是个自恋狂,其实什么都知道,只是不愿承认,害怕伤害自己,所以将自己包裹起来,不敢释放自己。 “你总是小心翼翼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有人为你构建一个新世界时,你却在拒绝”。 白柔苦笑了一下。 无言,沉默。 “喂,喂,你倒是说话呀?你在听吗?”常峰还想说什么。 白柔把电话挂掉。她没有了眼泪, 第十章 意外相逢缘不断 时间这东西很奇怪,很多事情经过它的洗刷就会不知不觉的变了样子,感情却是例外。 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了四五天终于停了,白柔的心似乎早已经平淡了。常峰和她已经半年没有联系了,偶尔白柔还会想他,想他对自己的那些好。这天正在她心思神乱之时,手机一震,她看了看是宇光打来的,“喂,小柔,你今天有空吗?”宇光声音充满了无限温柔,白柔一笑,俏丽的小嘴在雪白的脸上形成一轮玩玩的新月,“有啊,怎么了?” 宇光有些口痴的说:“啊那个我今天没什么事情,能约你去出去走走吗?” 白柔似乎看到了宇光在憨憨的摸着光头,她笑着问:“呵呵光哥,你老摸脑袋能长出头发吗呵呵。” “嘿!你这死丫头又拿你光哥开刷呢,就像看见了一样。” “呵呵,那你说去哪?” 宇光说:“市区新开一个景点——玉龙洞,去吗?挺好的,昨天我们同事去了。” 白柔欣然同意。 玉龙洞位于六区,驱车一小时左右,一路上宇光晃着光头说个不停,就像导游一样,就是这大块头还有光头怎么看怎么像个保镖。“你知道吗小柔,自从小白龙犯了天条就罚它到这洞里反思,直到后来唐僧取经才得救了。” 白柔被逗得咯咯咯的笑个不停。刚一进玉龙洞白柔不由得抓紧了宇光得手说:“光哥我我怕,这里好黑啊。” 宇光倒是很不在乎的说:“小柔没事的,有你光哥不怕。” 脚下时而平坦时而是凸起的石块,虽然他俩走的不快,可其他人就像探险一样,无所畏惧的大步向前走。突然,向前的人们纷纷往回退,边走边喊:“不好了里边失火了!”说时迟那时快,里边的人还没全出来,浓烟滚滚而来。顿时众多的人挤了过来!宇光也吓一跳紧抓住白柔说:“小柔快出去!” 白柔泪水如注的说:“光哥你先走。” 话音未落更多的人涌了出来,宇光急了,他一把推开白柔说:“小柔!你快走!别管我来不及了!”就在这时好多人不顾一切的从宇光身上踏过,白柔顺势也被人群推了出来。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候已经在医院了,她哭喊着:“光哥!你在哪啊?!呜呜。” 她下了床四处询问,没人知道宇光在哪,医院里还在接受着被踩踏致伤的人。 白柔不停地祈祷着,她无意中一抬头,电视里正播报着:“据本台消息,昨晚十点,四川九寨县发生里氏七级地震……”九寨!白柔一下想起了那个挂在嘴上却想不起的地方,常峰去的地方就是九寨! 午夜时分,常峰乘坐的火车准时进站。他拎着大包走过站台,忽然一抬头才发现站里的大屏幕赫然出现一行行醒目的红色大字:昨晚21:19分,四川省九寨县发生7.0级地震。他有些惊讶,亏得7点的火车,不然自己还真是生死未卜了。到了车站外边,天空已经飘起了小雨,他摸出手机看看嘀嘀软件,这倒并非他娇气,因为这种蒙顶黄芽,一旦淋湿了味道会急剧下降。片刻一辆出租车停了下来,很快汽车的轮胎再一次溅起细碎的雨花。经过六区的时候车子走不动了,“师傅,前面怎么那么多人?”司机一扭方向盘说:“哎,你看现在还能去哪玩啊?这新开的景点玉龙洞,刚才里边着火了,踩踏事件,伤了不少人,这时候可别凑热闹。”这时候几受伤的人忽然拦着车哀求说:“师傅求您了,帮个忙吧,把我们送去医院,伤的人太多了,六区没地方了。”司机有些为难的说:“这我这车也小啊,你们好几个人啊。”常峰从里边下来说:“来,我帮你们,哎哟这还有个重伤的。”那是个光头,满脸是血的躺在担架上昏迷不醒,几个人合力才把秃子抬上车,常峰一关车门说:“师傅,去五区医院吧,钱我给。”司机不禁伸出拇指敬佩的看看常峰说:“哥们,冲你这句话这年头你是这个!没问题,你别掏钱了,我一定送到。” 后山的洞里陆续有人出来,常峰则成了志愿者,一会儿帮这个上车,一会儿给那个指路。常峰把一个老人背进六区候诊大厅,刚出来的时候,忽然对面跑出来一个病人,“宇光哥!宇光哥!你在哪啊?宇”常峰一时和来人四目相视, 仿佛周遭一切瞬间变得安静下来,对面的人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人,也是令自己肝肠寸断的人,更是千言万语却咽在喉边的人。 “你怎么在这里?” 常峰眼眼睛布满了血丝,他捧着白柔苍白手臂像捧着珠宝似的。白柔忽然泪水如注,常峰着急的晃着她肩膀问:“谁欺负你了?到底怎么回事你说说啊?” 白柔擦擦眼睛说:“没事的,我要去找宇光。” 常峰不解的问:“宇光?” 白柔似乎瞬间又恢复了淡定,她转身说:“我现在没时间和你解释,以后再说吧。”说完就向外走,常峰紧跟在后边说:“我和你一起去!”······· “什么?航班延误了?最早也得后半夜才到?” 苏硕放下电话有些烦躁,老爸也真是对待自己学生比这个儿子还重视。无聊的玩着手机熬时间,不觉他两眼皮开始打架了,最后便没了感觉。当他睁开眼天亮了,一看时间五点了,完了没接到人!这么大城区哪里找去?看来老爸的这多骂肯定要挨了。忽然电话想起:“苏硕,你上哪了?哥们!医院忙死了!昨天玉龙洞踩踏,受伤的都进来了,你赶紧回来!” 那是脑外科的秦飞焦急的声音。 “哎,您有什么事?这里手术室。”一个小护士拦住了一个人说道,“我来帮忙的,消过毒的。” 小护士依旧拦住说:“哎,那怎么行?”这时候苏硕匆匆赶来,“哎哟!我这还想没接到你,我爸得骂死我呢,你怎么到医院的?” 苏硕一拍那人肩膀,“啊待会再说吧,哥们,开干。” 苏硕赶紧和小护士说:“不好意思,这是我爸的学生,陆宏宇医生。” 一晃四五个小时过去了,陆宏宇一下坐在旁边的凳子上:“老秦,那光头颅骨神经还有十几根没结好,看你的了啊。” 秦飞带着口罩说:“行了,你歇会吧。” 王一妃故作愠怒的看着陆宏宇说:“谁要你关心。” 陆宏宇霸气的拥住了她说:“一妃,你真的不想我?” 说着又稍稍松了一下手,她迟疑不决的愣在那说:“那,那你不来个电话。” 陆宏宇狡黠的笑了:“我不是走的匆忙没来得及吗。” 王一妃撅着嘴巴说:“好几年你——你没那边找一个?” 陆宏宇叹口气说:“我就取了医学当老婆了,美国人常把医生描写成恐怖片里的吸血鬼呵呵。” 王一妃撇这嘴说:“我可害怕吸血鬼,你还是和你医学在一起吧。” 陆宏宇一下举起来王一妃说:“不,我找到新的目标了哈哈哈哈。” 王一妃急忙喊着:“哎呀你快放下我,呵呵呵呵讨厌啦。” 忽然王一妃的手机一动,她示意陆宏宇安静,“喂?小柔?什么?宇光不见了?别急,慢慢说。” 电话那端传来白柔哭喊的声音:“表姐!宇光哥丢了!呜呜,为了救我呜呜。”王一妃着急的问:“你在哪?” “我们在六区医院外边。” “你等我,马上就到。”说着收了线,“不好意思宏宇,我妹妹他们出事了,以后再聊吧。” 陆宏宇一下拉着她说:“等等,我和你一起去吧。” “这,好吧。” 刚到五区医院门口就看到受伤的人陆陆续续向医院里转送。陆宏宇忽然发现了秦飞正在那指挥着:“这边,轻点。”陆宏宇刚想和老秦打个招呼,谁知老秦一转身和其他医生走了进去。“一妃,我到里边看看,看你妹妹在里边没有。”王一妃四下张望着说:“好吧。” 陆宏宇刚进去,白柔和常峰便气喘吁吁的来到了王一妃面前······ 疲惫的陆宏宇半睡半醒的时候,被一声开门声惊醒。他一回头看见又有几个人被推进来。他喝了口水想继续跟着秦非苏硕抢救,忽然才想起外边还扔下一妃呢,哎呀这脑子!他赶紧走出了手术室,他的目光四下环顾,口里不停地喊:“一妃,一妃?人呢?” 他正纳闷,忽然有人喊着:“陆医生,你怎么在这儿?”陆宏宇回头一看,迟疑了片刻说:“白小姐?哦,一妃?你们?”王一妃干脆的说:“这就是我表妹白柔,你认识?” 白柔也疑惑了:“姐,你和陆医生很熟吗?”陆宏宇哈哈一笑说:“哈哈,这世界太小了,一妃,白小姐在美国就是我的病人,哦当然现在不是了,难怪白小姐对茶艺如此精通。” 王一妃焦急地说:“啊,好了,宏宇,这个以后再聊,你帮忙,你在里边看看有没有一个叫张宇光的病人在这里治疗,他救了妹妹,现在不知道去了哪里,我们去了另外几所医院,没有发现。”陆宏宇说:“啊这,光知道名字恐怕不好说,他大概样子知道吗?” 白柔慌忙说;“他长得高高个子,脑袋光光的。”陆宏宇点点说:“那大概就在里边,不过伤得好重。”白柔一听瞬间泪水涌出说道:“宇光哥,是我害了你,呜呜。”王一妃瞪了一眼陆宏宇说:“你能不能不这样说话!”陆宏宇赶紧接着说:“白小姐,不要太担心,只要今晚没事大概就能挺过来。” 这时候有几个轻伤的人从旁边经过,一眼看见了常峰,又一个人拉住常峰感激的说:“这位师傅,太感谢你了!谢谢你把出租车让给我们,还有那出租师傅,还没要我们钱,你一定留下姓名,我们交个朋友。”常峰笑笑说:“这也是该做的,你们客气了,哎,和你们一起还有一个吧?”那人说:“那哥们伤的不轻,现在还在里边做手术呢,师傅你真是好人,要是别人谁愿意让出位置给我们坐啊?还有一个躺着的。”白柔似乎有些崩溃了,她跑到那个人面前追问着:“您和一个光头在一起吗?他会有危险吗?”那人诧异的看着白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常峰赶紧拉住白柔说:“柔柔,你要冷静,四个小时前,我乘出租经过玉龙洞的时候,恰好有几个人抬着一个人拦车,我就请求出租师傅拉他们一程,大不了我付一些车钱,都是受伤的人哪能见死不救,出租师傅就答应下来,你别急,宇光不会有事的。”听了常峰的话,白柔一头扑进他怀里呜呜的哭起来。 缠着厚厚的纱布的宇光躺在ICU里,事先王一妃告诉白柔说:“小柔,你不许哭啊,不然宇光也会难过的。”可当她看到宇光这个样子的时候仍然忍不住泪水滴滴答答的落下,她趴在玻璃上呜咽着:“光哥,光哥。”哪知道里边的宇光似乎很清醒,他竟然缓缓竖起一根食指微微的摆着,白柔马上停止了哭泣,“光哥,光哥!你听见了?不哭,小柔不哭了。”说着赶紧擦擦眼睛。王一妃头也没回的问陆宏宇:“宏宇,你说大概宇光得需要多长时间能恢复?”陆宏宇皱皱眉头说:“宇光的状况,没有三到五个月恐怕恢复不了,这个急不得的,这里的条件有限,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去北京。” 三年以后,在王一妃的茶园里,陆宏宇怀里抱着一个小男孩半蹲着,正在教他揪茶叶:“儿子,你看这个小嫩尖没有?把它揪下来。”那个男孩咧着小嘴,伸出稚嫩的小手抓住那茶叶,使劲地晃起来。 “宏宇,您没事闲的?谁让你把他带来的?”王一妃正在那边忙着装茶,一抬头看见陆宏宇他们爷俩,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谁让你老也不回家,过几天我要回美国了。”他抱着儿子亲了一下,没有看她,他起头来望着无边的绿色海洋 “啊?又要走?”王一妃叹了一口气。 “姐姐!”王一妃听到有人喊她,猛一回头,惊喜地笑道:“妹妹,你来怎么不通知我一声?” “给你一个惊喜呀。姐夫也在这呢。我去看看小儿去。”白柔直奔陆医生那边。 “喜欢小孩,就赶紧把自己嫁出去。”王一妃在白柔身后大声喊着。她猛然听到自己身后似乎有不少人来,她一回头又是一惊。 原来是常峰领着一队游人来参观她的茶园。昨天她接到电话通知,说是有客人来参观。没想到,带队的是常峰。 “常峰!怎么是你?”王一妃疑惑不解的望着常峰。 “我早已经离开茶园了。签的合同已经到期。我现在做导游。” “听说你非常爱茶。” “爱茶又恨茶。” “为什么?” “为了茶,弄丢了一个很好的女人。”常峰脸上露出无限的惋惜。 “你结婚了吗?” “离了。” “哇噻!好大一片茶啊。”“绿的让人陶醉”“老板,我们可以亲手采茶吗?”游客们叽叽喳喳,王一妃马上回身招待客人们,又是给他们讲解,又是教他们怎样采茶。 这时,常峰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几步走过去大喊一声:“白柔!”随即高山流水的音乐响起。 白柔正抱着小男孩逗着玩,听到有人叫自己,顺着声音望去,一张思念已久的面孔出现在眼前。她怀里抱的孩子差一点掉下来。陆宏宇忙接过孩子,抱着儿子走开了。 此时此刻就剩下白柔与常峰两个人。 四目对视,思念,忧虑,委屈,渴望,各种滋味掺杂一起,瞬间在心底奔涌而来。 责任编辑 陈林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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