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甚为清静。虽有朋友武松极力抗议我家的氛围,但我固执地认为:这是我家而非他家。我爱我家。我就喜欢这份清静抑或冷清。 然而不知从何时开始,我发现在我家行走出入起居生活的不止我一个人,竟然还有许多不速之客——鼠。我在片刻的愣怔之后即恢复了神态的平静:这有何好奇的?不是有数据说鼠比人多好多倍吗?况我家生根于地球,老鼠亦生活于地球之中,串个门子也属正常呵。何况那老鼠见了我总是逃得比闪电还快,也陡增了许多视觉效果。还让我找到一种不武自威的良好感觉。不然,那老鼠为何不敢与我对视,为何见了我就跑?这说明人还是比它们历害。哈哈哈…… 当武松极力要求开展“排冷清”运动时,我便向他提出了抗议:谁说我家冷清无味?告诉你,我家还有别人呢!他不信,四下里瞅瞅,说:你没感冒吧?我说:说了你别怕。他说:是鬼吗?我说不是鬼是老鼠。他狂笑起来。差点笑掉了口中那两颗大金牙。正说话间,一只少壮的老鼠从脚边闪过。他腾地跳将起来,抬脚就踩。差点撞翻了茶几,摔碎了茶杯。简直有扰清雅。我忙制止他。不料他瞪着我,象看着一个从天上下掉来的怪物:我说哥们,你可是想养鼠为患啊?!连过街的老鼠都人人喊打,何况它龟儿竟敢在你的雅舍中招摇?我说没这等严重。我们同居一地,互不侵犯。更重要的是我这人心慈手软,见不得半点血腥啊!他不理解地摇了摇头。走时他说了一句特气人的话:再见了,想搞人鼠恋的南郭先生! 之后的日子也并未象武兄台说的那样“患”不“患”的。我与老鼠相安无事。都有说动物通人性。想必鼠儿也不例外的。我对它们投之以桃,它们也应报之以李啊。试想,如果当初见到老鼠就打,我家现在会是个什么局面呢?恐怕是一个人鼠大战的战场了。看来,太平与否,也真是系于一念啊。 过了一阵子,忽然有一天,我发觉一些异常现象了。有时下班回家,不是发现酱瓶子倒了,就是醋瓶子倒了。有时突然发现一本才买回来几天的新书竟然多出了许多缺口。还有桌上的苹果莫明其妙地被啃掉了半块啦,鸡蛋不翼而飞了啦……奇怪,真闹鬼了?我开始有点怀疑老鼠了。我心中就生出了一抹阴影。直到有一天我在饭桌上看见了几粒黑漆漆的豆状粪便,我便认定是老鼠作祟了。当时,那几粒鼠粪犹如几粒子弹洞穿了我的脑门和心脏。但我之后并未曾考虑该怎样去做。我只是难过。加上那当儿我的确很忙。 那天因为感冒上诊所,不期遇见了高中时的老师南山先生。只见他右耳被纱布包了个严严实实。我非常惊讶。想这阳春三月于吾这亚热带小城不可能被寒风刮起冻疮以至糜烂吧?又因南山老师生性雅静,一副文弱相,也不可能是因运动受伤所至啊。一问,才知是夜间睡觉被老鼠所咬。我吃惊之余,心下大骇。可那医生小姐却不懂我的心,竟接过话头大说特说谁被老鼠咬了鼻子谁被老鼠咬了嘴唇谁被老鼠咬破了脸蛋,毁了容破了相等。全然不顾我在一旁早己是心惊肉跳虚汗直冒。末了。她还不忘幽一下默:准是老鼠见人的日子越过越好,心中不平衡,干出了这等丑恶事。 我下定决心要对老鼠采取行动了。那晚刚好在电视上看了美国准备攻打伊拉克的新闻。这更加坚定了我发动一场正义战争的决心和信心。可是我接着却犯了难:采用何种方式才能以最小的代价来换取这场战争的最大胜利呢? 放毒药吧。可我担心老鼠死在旯旮里,清理不干净会满屋尸臭。 要不找只只猫来。可我从小就不喜欢猫。猫象一个有气管炎的老头,咕噜咕噜地让人心烦。 我实在想不出什么高明的手段来。就厚着脸皮去问武松。我只红着脸嗫嗫地说了两个字:“……老鼠……”。武松就什么都明白了。好在他并不取笑我。只哈哈大笑几声后拍着我肩膀说:醒悟了就好,醒悟了就好!武松叫我找只猫来。说猫是一种有洁癖的动物。它咬死了老鼠会拖到显眼处,便于清理死鼠。更重要的是用猫灭鼠合乎于自然法则,是一种无公害的绿色灭鼠法。 我听从了武松的建议,到朋友家借猫。朋友颇为不舍得,将他的“心肝”扒开毛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还称了猫的体重,说是如果到时猫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缺斤少两的,他跟我没完。并再三叮嘱千万别让猫跑了,否则…… 我满怀希望地猫儿请进了家门。每日买来泥鳅啊鱼啊太上皇般地侍候着它。还给它弄了一个舒适的窝。可十来天过去了,我发现家里的老鼠却是有增无减。也并未象期盼中的那样在某个显眼的位置看见一只死老鼠。猫儿只顾天天享受我供奉的好吃好喝,然后到窝里睡大觉,或者在阳台上晒太阳,甚至连叫都没听见它叫几声。后来的事让我对它彻底失去了信心。一次是它趁我不在家,跳出来将我放在盆中准备给我自己吃的一条鱼吃得个七零八落。另一次是我居然看见有只肥硕的老鼠在它窝里伴着它的身子戏耍,而它却听之任之。天啊!我大失所望。我真担心会在我家演出一场“老鼠爱上猫”的经典爱情故事来。 我在惊怒之后,将猫儿还了。无奈之下,只好买回十数包鼠药,悉数投放在老鼠经常出没的地方。可老鼠就象孔明再世,居然能明白那是毒药,连闻都不闻一下。我便弄些香喷喷的吃食装在盘子里,只是下面藏着鼠药。我想,你龟儿再狡猾,但这回总该逃不过我的手掌心了吧?不料我的机关还是被鼠非们识破了。 我徒叹奈何?可我又不甘心承认这场战争的失败。 最后我又听取了武松的建议,采用多位交叉立体进攻方式。即放鼠药,下鼠夹,坚壁清野,堵塞鼠洞,学猫叫,见鼠就打,见鼠就杀,以暴制暴。只是这样一来,我时常要做爬行状寻找鼠洞,时常会被鼠夹夹踊破了手指,还因为学猫叫引来数只发春的野猫天天半夜三更爬在窗台上对着我嚎叫,引起了左邻右舍的强烈不满。而最让人泄气的是这样的效果并不见好。相反似乎还激起了鼠辈们的反抗意志。 它们咬断我电脑的电源线,还钻进机箱东一口西一口,全当那些金属是饼干。它们咬烂了我忍着心痛花高价买回来的一套西服。……最气人的是有两只老鼠竟不知羞耻地跑到我床上干那寻欢作乐事。(是可忍孰不可忍啊!!)而且,每次都要在现场洒下几粒鼠屎几滴鼠尿,以示“明鼠不做暗事”。其大有和我对抗底,将我彻征服,将我逐出这个家的架势。害得我晚上睡觉老是担心身上的某个部件被老鼠当成了美味佳肴。便总是睡不安稳。时间长了,我就有些憔悴了,精神老是不集中。有几次我竟错把手指当螺丝刀,举起就去拧电脑上的螺丝。哎,这如何了得?! 我开始四处寻求治鼠的良方。可终无妙策。 可恨当年周游列国四处篼售治国之道的孔老二,为何就不研究出一套治鼠之道来呢?而《诗经》里也仅有一篇“硕鼠”对老鼠进行谴责,却无治鼠之法。看来,圣人也有失啊。 我不明白老鼠为何这样多,这样猖狂。 我问武松,他开口就“制假鼠药的人太多啦”“现在人太狡猾,以至影响到了动物啦”“‘爱卫办’的人工作不得力啦”“鼠类崇尚鼠多力量大,没实行计划生育啦”乱七八糟地说了一通。让我莫衷一是。 我问南山老师,老师说是因为生态失衡所至。 我问楼上的黄大爷,黄大爷原来是从事政法工作的。他沉吟了一会儿,说:“本来猫是老鼠的天敌,可现在的猫都成了宠物,都沉醉于华服美食,逼鼠的猫太少了啊!……” 我不再问了。 那天我在街上看到一幅标语:十年树人,百年树木,教育要从娃娃抓起。我受到了启发。 我决定痛改以前不爱猫不养猫的前非,去捉只猫儿来,好好调教。我就不信我养不出一只逼鼠的好猫来。 责任编辑 陈林先 |
荷语 发表于 2017-6-29 00:57
十几年前的春站长原来是这么地有趣味?记得我在高一年级时也饶有兴致地精心写过一篇作文“家鼠”,虽无这般 ...
海边浪子 发表于 2017-6-29 08:17
很期待啊,求分享!
海边浪子 发表于 2017-6-29 0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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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归处 发表于 2017-6-29 06:17
哈哈哈,发出来赏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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