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每个安静内敛的女生在青春期应该都会至少有一个个性张扬思想叛逆的朋友，哪怕她在父母老师眼中是个不折不扣的坏孩子。他们都拒绝你跟她来往，但她在你的生活中仍然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清晨的阳光漫过纱窗洒在稚嫩的脸上，还未发育的“小嫩芽”一脸困顿的起床。今天是初中开学的第一天，也是她遇见她的第一天。当然也不算认识，毕竟只是在一个班级，两个性格完全不同的人怎么会一见如故呢。 “小嫩芽”的本名叫丫丫，“小嫩芽”是妈妈对她的爱称。丫丫是一个有点自闭的小姑娘，她从不主动跟别人交流，哪怕你主动跟她打招呼，她也要反应半晌才微微点头。但是她不傻，相反她很聪明，老师眼里的好学生，父母嘴中的乖乖女。只是太听话了也让父母苦恼，毕竟要常常担心她会不会被人欺负。其实，这个担心很有必要。 十二三岁的小男孩都是属于那种看谁好欺负就欺负谁的主。尤其是对那些性格张扬的女孩，他们就一直逗她玩，看她被耍，看她上当，男孩子就会爽倒。丫丫也被戏弄过，但她从不会有任何被欺负后的恼怒，脸上也不会有害怕的表情，她永远都是一种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样子，这种表现往往都令小男孩们挫败而归，在他们的眼里这是一种挑衅。那个年纪的小男孩怎么能忍受这种挑衅呢，所以几个熊孩子准备好好整整她。 这一天是校运会，丫丫自己在教室里拿了本书发呆，思绪神游在另一个世界。其他的同学都在操场为运动健儿加油，那几个熊孩子趁老师不注意偷偷溜到教室，悄悄地将教室锁上，然后在门口发出奇怪的动静。只是他们没想到丫丫小时候因为妈妈把她锁在车里长时间忘了她的存在而有幽闭恐惧症，所以在她发现自己被锁在教室后，小小的身子开始瑟瑟发抖，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接着额头开始冒汗，嘴唇发白，两眼充满了恐惧，眼看就要崩溃。熊孩子们远远地隔着几排座椅和窗户，并不能真实地把丫丫的状态尽收眼底，所以他们很兴奋，因为这也算是成功了吧。虽然他们也说不清为什么一定要让丫丫怕他们。 “你们在干什么！把门打开，赶紧的！” 突然一声高吼，几个小男生吓得一个激灵。他们回头一看，竟然又是一位小女生。 熊孩子们的自尊心开始作祟，怼回去：“为什么听你的，你谁啊你，别妨碍老子，赶紧走开。” 女孩微微眯起一只眼，嘴唇微微勾起，不屑地看过去，用大拇指对着自己的鼻尖说：“老娘就是回来拿只烟，识相点就赶紧开门滚，上一个这么跟我说话的人现在还在医院呢” 熊孩子们被女孩的气势镇住了，不得不开了教室门。 丫丫的意识已开始模糊了，朦朦胧胧间看到一个女孩如天使般出现在自己身边。这个天使把快晕过去的丫丫送进了医务室，她逐渐恢复了常态。被丫丫当做天使的女孩吊儿郎当地穿着校服，涂着大红指甲油的手拿着一个并不应该属于女孩的打火机。她就是然然。 小丫丫回家休养了一周，回学校后就更加安静了，除了对然然，她谁都不理。老师注意到这，就把两个性格截然不同的姑娘安排在同桌。一边照顾着丫丫，一边警告然然注意点，别把丫丫带坏了。然然依然我行我素甚至更加张扬叛逆。 就这样,丫丫和然然做了普通朋友。然然在上课无聊的时候会玩玩丫丫肉呼呼的小手，或者好似自言自语地跟丫丫聊天，说自己在外面认识了那个男孩，说自己昨天一夜没回家父母竟然都没发现，说自己又换了一个男朋友。 一开始丫丫并没有太多回应，渐渐的丫丫开始轻声回应她。后来，丫丫也会主动地问她今天要说什么。一个学期的接触，丫丫开朗了，也会主动说话。 其实丫丫还是什么都不懂的。丫丫父母不承认自己的“小嫩芽”精神上有缺陷，所以一直把她当普通孩子养。丫丫对于感情是模糊的，对于发育更是茫然。所以，在初二课间操的时候，然然牵起丫丫的手轻轻地放在自己肚子上时，丫丫一脸好奇。 “你当姨母了，我怀孕了。” 然然一脸甜蜜地说，虽然年仅十四的她还一脸稚嫩，但是在她甜蜜的笑容里，丫丫还是看到了在同龄人里从来都没出现过的情绪。哦，那是为人母的喜悦，母性的光辉。 “我想把他生下来，这是我第一个孩子，也是我跟他的孩子，我们爱情的结晶。我要好好照顾他，看着他长大。” 然然坚定的说。 “什么是爱情啊？那你还来上学么？你们会结婚吗？就像爸爸妈妈一样住在一起？” 丫丫一边好奇的问一边轻轻地抚摸然然的肚子，越摸越觉得神奇，这里面竟然有一个小生命。 “当然！就算我不来上学了，也把你当我妹妹，傻妹妹以后谁欺负你，告诉姐，姐帮你揍回去哈。”然然一脸憧憬地说。 也对，一个从小没有怎么感受过家庭温暖的女孩接下来要有一个家了，有一个宠着自己的对象和一个即将降临的小生命，对她而言这种感觉多棒啊！ 接下来，丫丫一个月没有见到然然，丫丫又恢复到那个沉浸在自己世界的状态。不过，现在的她发呆的时候总是在想然然，她真地过上了她想要的生活了吗？她现在开心吗？爱情真的那么重要吗？重要的可以抛弃一切。 还没等丫丫想明白现实就把答案摆在了丫丫面前——然然回来上课了。重新回来的然然小腹平平，一股生人请勿靠近进的气息，更加地吊儿郎当。再怎么变化，然然对这个丫丫这个“傻”妹妹还是一样的疼爱和关心，甚至提醒那些熊孩子们，自己在社会上认识好多的朋友，不许他们跟丫丫接触。回来的然然开始跟身边的熊孩子都暧昧不清，荤段子频出，小太妹的形象已经深入骨髓。丫丫开始有点不认识这个然然了。 路上只剩她俩的时候，丫丫忍不住了问:“这段时间你过得好吗？那个爱情的结晶呢？还有你的小哥哥呢？你们俩还好吗？” 这一问可不得了,一向流血不流泪的然然瞬间崩溃了，双眼通红地说：“他娘的什么狗屁爱情，什么柔情小哥哥，都他娘的扯淡，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爱情。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整天用甜言蜜语泡着你就是为了跟你上床的！” 然然吸了吸鼻子继续说：“傻妹妹，千万不要相信男人的话，谁的都不要相信，不然会像我一样吃大亏的！听懂没？” 然然看见丫丫还一脸茫然地在消化自己的话，就知道这单纯的小孩还啥都不懂。然然叹了口气说：“没听懂没关系，以后会懂的，你现在只要记住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不要相信他们任何人。记住，一定要记住！” 懵懵懂懂的丫丫一路听着一个又一个对她而言劲爆又离谱的故事，茫然地回到了家里，脑海里最后只留下一句话：谁都不要相信，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她在想，爸爸不好吗？ 再后来，然然开始更加放飞自我，不折不扣得变坏变坏，打架斗殴，酗酒抽烟，跟男生勾肩搭背，生活不知检点。这个时候，老师、父母都开始让丫丫离然然远点，学校甚至想要开除然然。 然然留意到了丫丫生理上的变化，在所有人都去做课间操的时候，把丫丫拉在身旁，教给她卫生巾的挑选和使用方法，教她如何处理肚子疼，活脱脱一个慈母样。丫丫一边听一边想，如果那个结晶还存在，然然肯定是一个贤惠、慈祥的母亲，看她现在做的多好啊。 初二的暑假，丫丫除了做暑假作业就是看那些西方的爱情小说，简爱，茶花女，小妇人，她都认认真真地看，一边看还一边带入然然。她在想，如果这是然然，然然会怎样做呢？ 丫丫和然然走进了初三。然然继续堕落，和社会的朋友灯红酒绿、醉生梦死。然然的妈妈在新加坡有了新家，完全忽略然然的存在。然然的父亲整天出差，用然然的话说“谁知道他在外面有多少女人啊，反正他现在是单身。”在即将中考的时候然然又怀孕了，孩子的父亲她不知道是谁，但然然决定退学把他生下，她说将来能不能有小孩还不一定，趁着现在他（她）来了就把他（她）留下。然然自己决定了自己的人生，带着孤军奋战的勇气离开了校园，开始了她新生活。 然然离开了丫丫，丫丫再也没有提起过然然，就好像然然从来没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但是，丫丫耳边时常会响起然然的话：“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不要相信他们任何人。”每当这时，丫丫都会笑笑，轻声说：“然然放心，我不会和任何男人做朋友，你是我生命中的唯一。” 作者简介：曹庭毓，山东传媒职业学院的在校学生，原籍山东省滨州市沾化区，从小受父母的熏陶喜欢写作，在网络上发表多篇散文诗歌，《小嫩芽》是小说处女作。自己对自己的评价：一个喜欢用文字记录生过的俗人。 责任编辑 陈林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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