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黄海红日 剧中人物: 达斌,男,45岁,绿帆强制戒毒所所长 肖可,女,42岁,达斌爱人, 赵梅,女,30岁,绿帆强制戒毒所干警 邓京,男,52岁,绿帆强制戒毒所政委 吴军,男,43岁,某公司董事长 张美,女,38岁,吴军爱人,某政府机关干部 老马,男,54岁,飞剑药业股份办公室主任 民警,男女,甲乙丙丁 胡雷,男,30岁,贩毒嫌疑人 贩毒团伙,甲乙丙丁 1、 两支抛竿的鱼线被不时的拉动,激起轻微的圈圈波纹,带有反光的浮标在水面上不时的随波摆动。 城郊那宽阔壮美的沙洲湖畔波光粼粼,湖岸上各种水生植物、精致雕塑小品与亭阁水榭交相竟美,湖岸景观的倒影被微风吹起的波波细浪,“强迫”的左拉右拽,形成扭曲的水影图形,妙趣横生;几只始终远离人群的小野鸭在湖水中央时而游移,时而潜沉的忽隐忽现,偶尔还能见到小群野鸭绕着湖畔结伴飞翔,竟整齐划一的一下冲向水荡中央的绿洲,便踪影不见;西岸边,片片池中荷叶透着诱人的粉绿“扶持”着盛开绽放的荷花的花蕾,“高傲”的莲蓬昂首挺胸般的向人们展示着粒粒饱满的青莲子;湖畔景色与天空慢飘着丝丝白云的蓝蓝天空相映成辉。 晴好的早晨吹着清凉的清风,不禁让人感觉夏日清晨的阵阵畅快。 顺着鱼线,一位身着浅色夹克,一位上身着白衬衫的两个中年男子坐在湖边的石头上,他们正手握鱼竿,目不转睛地盯着在湖面上轻微摇摆着的浮标,坐等鱼儿咬钩,就等一触收杆了。 “唉,我说达斌…”身着浅色夹克的吴军,显然耐不住寂寞有些懈怠,打着哈气,将鱼竿扔在一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抱怨道:“哎,这都大半钟头了,哪有鱼,我可没你那耐心。” 达斌依旧纹丝不动的盯着湖面,似乎根本就没听见。 “我得躺一会了。”吴军见达斌没理会,于是自顾自的往后一倒,仰面躺在草坪上,不再理会水中的鱼竿。 “哎哎,上钩、上钩了,赶紧拉呀!”忽然,达斌转身一把将吴军拉起,催促道。 吴军挣扎着推开达斌,慢条斯理道:“哪那么容易,别蒙我。”继而又仰面躺下。 不由分说,达斌闪电般的一跃而起,冲向吴军的鱼竿,矫健地往上一提,近一公斤的鲫鱼被拉出水面,鲫鱼不断挣扎企图争断逃脱,达斌麻利地将鱼儿放进吴军水桶。 “哈哈,还真是哎!”吴军见状,不由得坐起身来,挪向水桶,懒懒地嘻哈道:“不错,不错,得,算你的。”, “我说,”达斌不屑的瞧了他一眼,目光又回到水面,笑道:“我说老弟,这可不像你呀,小半年没在一起钓鱼了,像霜打的茄子,今儿咋这幅德行了?”, 各忙事业,说明他们很久没聚了, “得了吧,钓鱼那是你的喜好,咱就是个陪客。”吴军有些埋怨:“我平时都一觉到十点的好吗,大清早的!”。 忽然浮标往下一沉,似乎同步,达斌敏捷地一提鱼竿,一条大鱼被提出水面:“十点?”他有些诧异,笑道:“真有你的,生意人时间就是金钱,好像个个都是闻鸡起舞,这可不像大老板你啊。”, “大老板啥样?”吴军依旧慢条斯理,“老板就不是人,就不能睡懒觉?”, “那公司你就不管了?”显然,达斌有些不解。 “……”他没有回应,却从夹克口袋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支叼在嘴上,又朝着达斌一扬手:“来一支,提提神。” “吴军,你怎么健忘啊,啥时候见我抽过烟啊。”达斌不禁笑道。 “哦,是是。”吴军掏出打火机,点着,调侃道,“大男人不会抽烟,你小子不抽烟不喝酒的有啥意思,亏大了,呵呵,”说着悠然自得的深吸一口,紧闭双目,畅快的一阵长长烟雾,半晌才说出一句:“达斌,烟可是好东西啊,累了点上一支,醒脑提神,这点,咱没共同语言。”。 他依旧躺在草坪上,一脸陶醉,几乎都是狠吸一口,好半天才吐出长长的烟雾,竟然吐出一溜串圈圈儿。 “哎,等会儿,停!”达斌见状,笑随口问道,冲着吴军一扬手,随口问道:“你抽的是啥烟啊?”, “啥?”吴军忽然不再懒散,显得结巴,“啥……啥的,烟呗,‘美毒’牌的,”,说着抽出烟盒朝着达斌一亮相,“咱以前一直抽‘九五之尊’,也就那么回事,不够劲儿!”玩世不恭的口吻。 “美毒?”,达斌向来对香烟没有研究,显然被这烟牌吸引,提示道,“你小子可别啥烟都抽,没好处。”, “得,你就职业病,紧张啥?”吴军不置可否,附和道。 “不对!”达斌放下鱼竿,走近吴军,忽然乘其不备,一把夺过“美毒”:烟盒上一条诱惑、妖艳、半裸的美女蛇,妖艳的眉眼死死紧盯着每个人。他充满疑惑的问道:“这烟哪儿来的,不会有问题吧?”, “有......有,有啥问题,”吴军一阵紧张,不知哪来的一股劲,冲过来一把夺过“美毒”:“有啥问题,这可是朋友从国外带回的,别疑神疑鬼好吗。”他麻利地随即站起来,收起鱼竿,拖拽着将达斌往岸上拉: “这大热天的!今儿个就到这吧,以后再来,以后再来。”说着赶紧收拾渔具,奔到停在岸边的小车, “我说你小子别糊弄我,吸毒了吧!”多年好兄弟了,因此达斌直截了当,半真半假的紧追一句。 “说啥呢!”吴军一脸无辜,不停步地挎上两人的渔具装备,毫不费力的打开小车后备箱,将渔具放到后备箱最中顺好,笑道:“吸毒?得了吧,我会占那玩意儿,就是太累。”, 说着用力一摆双臂,做了个扩胸的动作,嬉笑着:“你看,哪像,哪像啊!”说着打开车门,向达斌一挥手:“到你蹭饭家,开路!”, 达斌一脸疑惑,边走边指着吴军: “你小子可别沾上那东西,没好处!”说着,意犹未尽的走向小车,“这就走啦,还没钓够呢,哎,别忘了叫上张美。” “哎,好,先走一步!”吴军一脚蹬,小车一溜烟的消失在路的尽头。 2、 数月后的一个清晨,绿矾强制戒毒所。 “达所长,”女警赵梅笑容可掬,走进办公室,将文件夹递给达斌,道:“你看看,这位学员身体的各项指标恢复很快,指标不错哦。”, 一身武警制服的达斌坐在办公桌前,起身接过文件夹,非常细致的看着,少顷,随手端过一杯茶,也笑道:“是不错啊,这位学员意志力和体质都不错,不用多久咱得为他送行咯。”, “可不嘛。”。 “呵呵,干嘛这么高兴啊?”,公务出差多日的“大烟枪”邓京政委在办公室门口一边掐灭香烟,扔进垃圾桶,一边插话,大步流星走进来。 不过,虽说是大烟枪,邓京一直以身作则,从来不在办公室里抽烟。 “呵,老邓啊,这次出去一趟时间可不短那,”达斌赶紧迎上去,笑道,“来得正好,你瞧瞧。”,达斌说着,将文件夹递给邓京, 邓京看后频频点头:“这位,刚进来时可不是这个样子啊,很好啊!”。 “小赵,你通知一下有关同志,十点钟开个短会。”, “是!”赵梅礼毕转身出门。 “老邓,坐。”。 达斌给邓京倒杯开水递过去:“哎,”, 邓京伸手刚要接,达斌忽然想起什么,又缩回手: “啊,”,他显得有些迟疑,将茶杯递给邓京,“啊,老邓,这个……,你是咱所有名的老烟枪啦,我问你,这‘美毒’牌香烟是哪里产的呀?”, “‘美毒’?不知道。”,邓京接过递给他的茶杯,毫不迟疑的随口答道,坐到沙发上。 “怎么可能呢,还有老烟枪不知道的!”,达斌呵呵笑道, “还真没听说过‘美毒’香烟。”,邓京摇着头,哈哈道: “这就奇了怪了,不抽烟的人咋对香烟感兴趣了?”, “哦哦,我看见有人抽这牌子的香烟,就随口一问,没啥。”达斌岔开话题,笑道:“昨天咱可说好了,会上你得将那几个学员重点表扬一下哦。”, “行啊,咱俩搭档几年了,有数,”,邓京站起来朝着达斌豪爽的一挥手,笑道: “时间快到了,我得先走一步。”。说完随即大步流星告别,一个雷厉风行的人。 “‘美毒’?”邓京走后,达斌站在窗前若有所思,“吴老弟还真有问题哦!”。 想到这儿,达斌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上面显示吴军: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 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 has been turned off。” 他拿着手机在办公室那颗大的铁树前若有所思,随手捡起几针枯叶放到垃圾桶里。 过了几分钟,他又重播了吴军的号码:“……,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 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 has been turned off。”, “嗯?”,达斌更加疑惑,又拨通另一个号码,显示张美, “嘟……”, “是达斌啊,”,手机那头传来温和的女中音。 “吴军干嘛呢,手机一直关机呀。” “唉……”,张美一阵迟疑的沉默,半晌才支支吾吾,“唉,别说你,我都打不通,十多天了,都没见人。”,依旧温和的语调。 “啊!”达斌大吃一惊,“难怪公司电话也打不通哦,”, “别打了,随他去吧,别说你了,我打也不接。”,显然,张美似乎知道吴军在干嘛。 “为什么,他怎么了?”, “……,一言难尽,先这样,达斌,一会儿我还得开会那,挂了啊。”, “嘟嘟嘟嘟……”,没等达斌应答张美就挂了电话。 达斌一下呆立在那里:“难道……?”他真的不敢往下想,随即走到办公桌前,用电脑搜寻“美毒”。 他接连用了多种搜寻方法四、搜寻“美毒”香烟,好久,终于在一种浏览器的后端页面上发现一条简要介绍:“美毒”来自东南亚的含有JWH-018合成大麻的有毒香烟。 “哦,JWH-018。”,达斌非常清楚,这种毒品会导致结膜出血或脉搏加快,口干舌燥,智力钝化,意识不清,药效持续时间长,毒性远远高于大麻。 毫无疑问,吴军吸毒了,那天的疑问没有错。 3、 飞剑药业股份有限公司。 公司办公室窗明几净,大厅连排办公桌大多空着,尽管如此,空座上有几部电脑的显示器依然亮着。 几个员工戴着耳机,正眉飞色舞地在电脑上玩游戏或是在闲聊,有些无所事事,谁也没有注意到穿着便衣的达斌正在他们公司转悠,找人。 “这不达老弟吗!”显然是常客,办公室主任老马一脚进门,就看到达斌在四处转悠,“你可有些日子每来这儿了!”,显然,马主任喜出望外。 不用说,在找吴军。 “马主任,吴军呢?”达斌一把拉住老马。 “唉,你瞧啊,这哪像个公司!”,他朝达斌扫视下办公室,双手一摊,满脸沮丧,但小声道:“你瞧,这么大公司,就不见老板人影儿。”老马在这家公司十多年,可说是尽心敬业。 “公司出啥事了?” “有我盯着,公司眼下倒没出啥大事儿,可吴总出问题了。”老马一脸无奈,上前附耳,道:“也就最近,好像粘上毒品啦。”, “大家都知道吗?”, “不知道,都以为出差了,”他一指大厅,有些无奈:“这都一个多月了!”, “知道他在哪里吗?”, “……,不知道,”又转而支吾道:“张美找过多少回啦,唉,他不让说。”,显然有难言之隐, “前几个月我们在一起钓鱼时就觉得他有些反常啊。”,达斌显得恍然大悟, “唉!”老马有些担心,“这样下去,只怕这公司……”他双手一摊。 “跟我来。”,达斌刚想问什么,老吴向他一使眼色。 达斌跟随老马来到董事长非常时尚的办公室,他随手关上门,走到一个小柜前停下,示意达斌打开柜门, 达斌立马走过去打开柜门:凌乱的从柜中滑出好几个空壳的“美毒”烟盒,妖艳的美女蛇图案。 “你看,我是无意中发现的,我也抽烟,可从没见过这个牌子,怪怪的。”他拿出一个空烟盒递给达斌, 他接过一看,正是“美毒”三无产品,毫无疑问,这些都是从境外走私而来。 “老马,我先走了,咱得设法找到他才行!”,说着拿了几个“美毒”空烟盒放进包里,准备转身离开, “等会儿,”老马拉住达斌,动情不已,双眼湿润,道:“兄弟,我知道你是干啥的,只有你能救他,救公司。”他迅疾抓过一支笔写了一个地址交给达斌,满怀希望:“全公司只有我知道他在哪儿了,管不了那么多啦!”, “多谢!”,达斌深感责任重大,急急离开飞剑公司。 4、 吴军与达斌不只是老发小,当年也同在一所大学,只是不同专业,一个成为公安精英,一个成就为商界精英。 此刻,达斌与吴军的深厚友情的关系里多出一个“挽救”的词汇。 “多么强悍的一个人哪!”,他对吴军的举动和蜕变还不敢相信。 天空下着绵绵细雨,天气预报显示,这几天都是阴雨天气。 “叮铃……”已经来到吴军别墅,达斌按下门铃, “叮铃……” “叮铃……” “哪位?”经多次按铃,达斌正打算离开,可视门铃忽然传来张美松懒的声音。 “我,张美。”, “是达斌啊,”声音依旧忪懒,但口齿非常清晰。 许久,张美打开门,抱歉道:“屋子有点很乱,请进。”, “我知道他在哪里。”达斌进屋,开门见山。 “啊?!”一脸惊诧,显然,张美对达斌的话深感意外,“我都不知道,你咋知道的呀!”, “不说这些了,我再外头等,你收拾一下跟我走!”,达斌不由分说,随即走向门口。 “……”,张美在短暂的茫然后,赶紧跑到房间,急急而简单的整理下衣物,坐上达斌的车,开往吴军的“隐秘住所”。 6、 周游宾馆。 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居所,这是一家还算不错的旅馆。 柔和灯光映照下的的走廊里,达斌没有惊动服务员,领着张美径直进入电梯,直奔4018房间。 门上没有窥视镜,达斌靠近房门,轻敲了六下,恰似当年与地下党接头。 并没等多久,门应声而开。 “啊!你……你们,哎哎哎。”,吴军显然对达斌的突然出现毫无准备,连连后退。 达斌一把拉住吴军直往房内推搡,将吴军重重的推倒在床上,在惯性作用下,在席梦思上弹跳几下,达斌随即按住,将他双手反扭,完全是抓捕罪犯的标准动作。 张美没有阻拦达斌的举动,气急地坐到沙发上,瞪着他一动也不动,脸色铁青。 看吴军不再动弹,达斌才松开手。 “叛徒......叛徒!”,很明显所说指的是老马。 惊魂未定的吴军一嘴嘟囔,起身,垂头丧气的坐在床上,偷看着冷眼紧盯着他的张美,赶紧低下头。 “叛徒?”,达斌拽过一条薄毯,搅成绳状,似乎随时准备抽他一顿,但他并没有大声呵斥,却是平静的口吻,道: “谁叛徒?啊,你是说老马吗,你今后得感谢人家才是。”。 看吴军没有反抗的意思便薄毯扔到他身上,坐到沙发上,掏出“美毒”烟盒,将烟盒在茶几上点敲几下,问道: “废话少说,‘美毒’哪来的!”, “……”吴军仍旧低着头,“叛徒。”, “‘美毒’哪来的啊!”达斌又追问一句。 “什么呀,不就香烟嘛,紧张个啥。”说着又偷瞄了一下张美。 “是吗,以为我不知道是吗?以前还真的被你给蒙了。”达斌没有发火。 “……”沉默半晌,吴军再次偷瞄下张美,张美依旧冷眼相向,铁青着脸,喘着粗气,一动不动。 “干嘛呀,”吴军挪了下屁股,习惯性的掏出一个烟盒,抽出一支烟,刚要点,被达斌一把抢过。 “‘美毒’!”将烟盒在吴军眼前晃了几下,继而问道:“说,哪来的。” “……”, “不说?”达斌不急不躁,道:“看来得给你用点刑啊。”, “啊,用刑?”吴军一脸疑惑, “是啊,不说是吧,用刑!”说罢朝张美一甩脸,做了个示意的动作。 “啪啪!”忍耐多时的张美早就按耐不住,见达斌朝她使眼色,立马冲到吴军跟前,气急地、重重地在他脸上一连甩了几个巴掌,显然,他对张美这个举动毫无思想准备,随即滚倒在地上,一缕血丝顺着嘴角流下,一脸惊恐和疑惑: 这还是平日里柔情似水的女人吗。 “你……你们,你们在……”吴军并没有觉察到嘴角流血,挣扎着躲缩一边,急头白脸道:“干嘛呀!你们在审问犯人吗,啊!”, “对,就在审问你这个犯人!”,张美集聚多日的恩怨直冲而泻,脸色撒白:“犯人,对,你不是犯人谁是啊!”, 可尽管发着飙,铁青着脸,张美却没像别的女人那样嚎啕大哭,没有一滴眼泪,却多了一份杀气,。 “好了好了,”达斌心里对张美充满了钦佩,也是第一次见到她发飙的真实。 眼见“火候”到位,达斌赶紧拉过近乎疯狂的张美,强按她坐下。 许久,在确定她不会再度发飙,才从张美纤柔的肩上缓缓地松开双手,“让他说。”, “……干嘛呀,”垂头丧气的吴军瘫坐在床边,耷拉着脑袋,半晌,仍旧重复着:“一包香烟,至于吗,莫名其妙嘛,这么暴力。”嘴上这么说,却不敢再瞄老婆一眼, “你……”张美刚要发飙,被达斌拦住,平静对他俩说:“弟妹,别急,我有准备的,”,说着拎起瘫坐在床边的吴军往外拖,命令道: “好了,收拾一下,退房回家!” “不回去……”但吴军收不住脚,被达斌拖向卫生间, “由不得你,赶紧的!”张美揪住机会,窜上前朝他屁股上很踢一脚,“跟我玩逍遥,跟我玩失踪,长本事了还!”,这回她铁青的面孔转变成了“火烧云”, “给看紧了,明天带他去个地方,别问去哪儿。”,达斌朝着一团火的张美一扬手。 7、 第二天清晨,吴军别墅前,在达斌、张美的“押解”推搡下,他极不情愿的上了达斌的车。 车轮滚滚向前,达斌紧握方向盘凝视前方,表情凝重,副驾驶上坐着铁青着脸的张美,后座上懒懒的躺着吴军,脸上还遗留着昨天被掌嘴的痕迹,但轻了许多。 不多时,小车驶出宽阔的公路,进入绿树林荫大道。 “老大,”虽然身体懒散,吴军还是忍不住,显得有些不耐烦。“你这是往哪儿开呀。”,说着慢慢坐起身来,睁开惺忪的眼睛,好奇的瞧着窗外。 张美头也没回,目视前方,没人搭理他。 “行!”讨了个没趣,只好趟回到后座上,不再吱声。 小车开始缓缓减速,在一建筑群主入口大门前停下。 “好了,到地方了,醒醒啊,”达斌停下车,转头朝吴军一挥手,“哎,伙计,下车,精神点儿。”, “啊!”吴军懒懒的坐起来,瞟了一眼车窗外,不由得大吃一惊。 大门的门牌上醒目的“绿矾强制戒毒所”几个大字直刺吴军双眼,他这回明白了,到了达斌的 “地盘”。 “干……干嘛?”,吴军不禁心里发虚,喃喃道,“还真将我当做犯人啦。”, “闭嘴,”张美终于冲着吴军一瞪眼,第一个跳下车,拉开小车后门,命令道:“给我少说话,下车!”。 像是自小就恐惧老师的小学生,看着大门两边威严的执勤武警,吴军不由得显得紧张又恭敬,虽然满心疑惑,赶紧下车整理好衣服,老实的站在一边,望着达斌,就是不敢看张美。 “行啦,跟我走吧。”办好了登记手续,达斌朝着吴军、张美一扬手。 “我不去,哎哟!”吴军本能地退着步,“走吧你!”张美狠狠在他胳膊上拧了一下,就势一推,吴军只好跟着达斌进入大门。 8、 达斌办公室。 邓京见达斌他们一行进门,连忙起身:“达所长,我去市里开会去了。”, “好好,慢走啊。”很显然,他们已经心照不宣,事先约定的。 像做错事儿的小孩,吴军一直尾随在达斌的身后,不知道后面还会发生什么,昨天在宾馆里被“用刑”的场景历历在目,更何况达斌这地方不是谁都可以随便进出的。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这句话此刻恰好用在吴军身上,此时的他心虚得很。 “行啦,进来吧。”达斌拉过吴军推坐道沙发上,说着朝张美招手,“弟妹你也坐啊,别客气。”,张美依旧一脸铁青,没有挨着他,只是坐到一侧的小沙发上,很盯着仍然满脸诧异的吴军,一声不响。 “给。”,达斌给他们递过两瓶矿泉水。 “哎,谢谢。”,张美简单的吐出两个字,不再看吴军,漫不经心的打量着达斌的办公室。 “弟妹第一次来吧?”, “谁没事儿到这鬼地方。”,没等张美答话,吴军倒先开了口。 “找抽呢是吧!”张美顺手里的包狠命砸向吴军,却被吴军一把接住,不再出声,老实的坐着。 达斌走到办公桌前,并没有坐到椅子上。 他站着在办公桌前,面向他俩,朝吴军一扬脸,依旧温和道:“行啦,这可是我的‘地盘儿’,说说‘美毒’哪来的。”, “唉,说多少回了,是朋友从外面带给我,不就香烟嘛,紧张个啥。”,虽硬着嘴,却没敢抬头。 “还不说,是不!”张美扬了扬手里还没开封的矿泉水瓶,其实,吴军昨晚被他们硬请回家,达斌走后她从他嘴里啥也没问出,即便脸上多出两道指痕。 “行了,弟妹,”达斌赶紧示意张美停手,笑道:“不说是吧,你也别紧张,咱也不用刑。”。 张美放下手里的矿泉水瓶,却坐到吴军身旁紧挨着狠狠地掐拧着他的胳膊,咬牙道:“还不说是吧!”。 “哎哎,哎哟!”立马疼的龇牙咧嘴,用力地揉着,“还说不用刑那!”, “呵呵。”达斌忍俊不禁,“老弟,不说也罢,今天到我的地盘可不是请你来吃饭的,”,他走到吴军面前拍了下他的肩膀,吴军本能地一抖,“那,那干嘛?”, “参观那。”达斌道:“我今天专门抽空让你开开眼,走吧。”说吧他径直走在前面引路。 “参观?参观啥?”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就跟着走吧!”张美一掐吴军,他随即站来被张美推着,随同达斌后面走向门外。 9、 绿矾强制戒毒所重症学员区。 几个脸色灰青的病号,卷缩在床上或地面大汗淋漓,打着哈气、流涕,情绪极度紧张恐惧伴随着一脸焦虑,打寒战、抽搐,甚至还有个别疼痛得在地上打滚的深度中毒重病号。 “达斌,你们平日里都和这些人打交道啊?”张美一脸惊恐,紧紧地跟在达斌后面。 “是啊。”达斌答道,“这些都是刚进来的重症吸毒人员。”语气平和。 “这么恐怖啊!”张美不敢朝里看。 而后面的吴军此时却迈不动脚步,大睁着眼睛,紧张好奇,同时也是一脸的惊恐,站在一病房门前,对于他,眼前的景象以四个字概括:触目惊心。 达斌见状,走到他跟前,拍拍他的肩膀:“看到吧,很震撼吧!” “……”,吴军哪见过这场面,两腿有些筛糠,“这些都是吸毒的?”, “对,这些都是深度中毒重症病号。”达斌半推着吴军继续朝前走。 “啊啊,不看看啦,不看了,咱走吧。”不同病房不同景象,这无疑给吴军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多感受下吧,不急。”达斌慢条斯理道。 “走吧达斌,咱不想看了,走吧。”张美浑身哆嗦,虽然嘴上这么说,却跑到吴军面前又狠掐几下:“急啥,多看看,有你好受的。”, “哎哎,”吴军咧着嘴,强忍疼痛推开张美,“这,这太……太可怕了。”, “这三位,”达斌将吴军、张美领到一房间门前,“他们都是百万以上身价,老张身家更高,麾下有几个企业,几亿资产,可眼下,公司倒闭了,家也散啦,成这样了。”, 继而又来到另一房间,“还有更可恨的,原本家里不富裕,还借高利贷吸毒,老婆也跳楼了,家破人亡啊!”说着瞥了一眼吴军,一脸严肃。 “不看了,看不下去,走走走。”,吴军不由分说自顾自地往回走,快步离开。 “哎,慢点儿。”达斌、张美紧忙追出去。 10、 达斌办公室。 吴军紧挨着张美,相互紧攥着手,显得心有余悸,病区场景历历在目,太触目惊心了。 他们谁都没见过吸毒深度中毒是什么模样。 “不用怕,你眼下还不属于深度患者,还没那么严重。”达,斌搬过一张椅子坐到他们对面。 “不抽不行啊。”吴军推开张美,一脸无奈,“离不开了。”, “别怕,从时间上推算,你则是刚刚上瘾,还没那么严重,相信你有这个毅力,可强制克服戒烟的。”,说着,手里玩转着“美毒”烟盒,慢条斯理朝吴军一扬脸,“哎,说说,‘美毒’哪来的?” “……”, “都这时候了还不说,你不想要这个家啦!”张美一脸“火烧云”,冲着吴军怒叱道。 “……,啊,”,终于,吴军开始吞吐,道: “都是生意上的朋友,送我的。”说着掏出那包“美毒”有些气恼的仍在茶几上,“就这个”, 达斌回到办公桌坐下,拿出记录纸,显得十分平静:“好,说说经过。”。 吴军慢慢平静下来,还不忘调侃、嘀咕:“还真拿我当犯人了,”话虽这么说,但开始娓娓道来: “现在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你别看我表面上财大气粗的,其实压历山大,”说着,左手习惯性的伸进衣袋,空着的衣兜使他愣了一下,对咯,烟被达斌没收了,随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 “起初就几个玩得来的生意上的朋友常在一起吃饭,KTV,都是生意场上混的,逢场作戏而已,其实就是给自己放松,”,说着他抓过矿泉水瓶猛喝几口,有些黯然,“老大你知道,我不喝酒,就好抽烟这口,他们给我抽这种烟的时候我也没当回事儿,进口烟嘛,尝尝鲜而已,觉得口味很不错,谁想到是参了毒品的,真他妈缺德,”, 吴军一脸沮丧,“说真的,除了他们送的,我自己也买过一箱,都大几千一包,可他妈老贵了!”, “你从谁手上买的呀”达斌问道, “先是胡雷送的,再后来就直接托胡雷买的,平日里都相处的不错,合得来,生意上的朋友嘛,”吴军显得不以为然, “合得来,都引诱你吸毒了,还朋友?”,达斌呵呵道:“老弟,你平时可不是这性格呀,挺敞亮的人哦,”, “别提了,敞亮啥,”吴军一摊手,“都敞亮成这样了,”, “你没意识到他们这是在贩毒?”, “怎么会往那儿想,不就是进口烟嘛,哼,谁料到,”吴军不敢多想了。 “胡雷什么职业?”, “神的很,什么来钱就做什么,说不清,人很仗义,”吴军亮着眼睛, “仗义,他自己抽这烟吗?”, “跟你一样,从不抽烟。”他有些茫然。 “老弟,他这是在贩毒,是犯罪,可能不知道吧,吸毒也是犯罪哦,懂吗!”,达斌加重了语气,“你已经深受其害,吸毒人员深度中毒的样子你在刚才现场看到了,醒醒吧!”, “……是……是看到了,唉,”吴军懊悔不迭, “你必须从这泥潭里跳出来,没有商量,赶紧揭发,弄掉这些害群之马!”,达斌斩钉截铁道。 “他们是不好,可也是仗义的朋友,不好吧……”吴军犹豫道, “等害得你家破人亡你才清醒是吧,赶紧的!”张美紧逼一句, “你必须与他们划清断绝,配合我们往深处追查,我马上向局里汇报!”达斌不容商量, “好,好吧。”吴军终于抬起头,充满了悔恨和疲倦,懒懒道:“我……我,听你的。”。 11、 审讯室。 两位提审民警的背影剪影无不彰显着威慑力量,桌前,灯光直照着的胡雷面孔,凸显着他那惊恐的面容。 他坐在受审的座位上,脸色惊恐而煞白,频频地交代着罪行。 夜幕下,一队警车悄无声息的开到蓝莓宾馆不远处停下,全装备干警飞身下车,随即悄然地冲向宾馆。 在宾馆客房部楼层较窄的走廊里,由女干警装扮的客房服务员走在前面,后面紧随着一队武装干警来到606客房前停下,干警立马分列闪到两边。 “叮咚---”女警按响了门铃。 “谁呀?!”,屋内一阵骚动响声过后,传来警惕的问话。 “客房服务,你们刚才要的啤酒。”,女警温和声调而充满热情, “什么他妈啤酒,你们谁要的,啊!”,虽然传来骂骂咧咧的斥问,但一人脚步声还是冲向房门。 “咯达”一声房门打开,一张胖脸伸出:“谁,谁要啤酒啦,错,错啦!”显得有些结巴。 “哦,对不起,错啦。”女警一边说,一边闪出一条道。 “呼!”似一道闪电,武警立刻冲进屋内,命令道:“不许动!抱头蹲下!”。 随即,一队人员控制罪犯,一队人员搜查房间。 很快搜出大量毒品还有“美毒”零散、成箱的香烟。 一帮贩毒团伙立马终结。 12、 平和的阳光洒在清凉的沙洲湖面,蓝蓝的天空,不时变换着秀美形状的朵朵白云,缓缓的向南漂移;湖边的各种植物,高低错落有致,各种树木到处显示着赤橙黄绿青蓝紫,偌大的银杏树上挂满了大大的绿珠,一派叶红果丰的景象。 啊,秋天来啦! 在这清爽碧波世界,湖岸的两块麻石上坐着两个垂钓者 ---达斌和吴军。 “老大,咱这钓鱼日渐成瘾那,这可是你给害的哦。”,已经脱胎换骨的吴军精神抖擞,一身朝气,打趣道, “那是。”达斌赞许道:“不把你‘拉下水’,我一人钓鱼有啥意思,嗯,哈哈。”, 岸边草坪上,他们各家的两个小孩正围着室外帐追逐。 帐篷另一边草地上,两个一脸幸福的女人面向湖面,悠然地张罗着水果与简餐,是张美和达斌的爱人肖可。 望着正在垂钓的两个男人,张美不无感慨:“肖可,咱家吴军可多亏了达斌,要不这家,公司就毁啦。”, “可不,真是防不胜防,以后交朋友得长个心眼儿。”肖可递给张美一个削好的苹果。 一对喜鹊盘旋在他们上空,发出嘹亮的叫声,好像在俯瞰、赞赏和祝愿他们俩家人的生活充满幸福,充满美好。 责任编辑 蔚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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