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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西藏五十年》——第122篇:是我连累了珍沁

2019-8-8 17:26| 发布者: 蓝河| 查看: 5390| 评论: 4|原作者: 益西索朗|来自: 特约作家

摘要: 《我在西藏五十年》——第122篇: 是我连累了珍沁 很快就到了1973年元月。县、区党的组织都恢复了,并且在各区发展新党员(这可是巴青县自1960年建县13年以来,发展的第一批新党员)。原来的区委夏书记调到那曲 ...
                                           


    《我在西藏五十年》——第122篇: 是我连累了珍沁
       很快就到了1973年元月。县、区党的组织都恢复了,并且在各区发展新党员(这可是巴青县自1960年建县13年以来,发展的第一批新党员)。原来的区委夏书记调到那曲去了,本索区公安特派员次仁旺加接任了区委书记。我还是区里的文书,协助老赵继续在公斯乡做落实政策的工作。
       一天,次仁旺加让我去帮助新党员填写入党志愿书。他可能是想“安慰”我,就对我说:“珍沁同志虽然来雅安多区工作时间不长,但工作表现很好,受到了领导和群众的一致赞扬,这次已经被区委确定为发展新党员的对象。”
       可是,后来在上报县委审批时,唯独珍沁的入党申请没有被批准。倒是县委那位新上任的M书记,竟画蛇添足地托区里的财经助理员布次仁给我捎来了一封信。那信上说:“……珍沁同志的妈妈曲珍和妹妹敏珠同志,这次都光荣地加入了党组织……为了你俩共同进步,这次珍沁同志没有批准……”
       这件事情,就连次仁旺加也觉得很奇怪。他说:“最近县里马上要召开各区落实政策的情况汇报会。我和老赵商量了一下,想请小陈和你去参加。你也可以顺便到M书记那里去,问一问详细情况。”
        那位小陈,是县里的机要员。在我的眼里,机要员就是一个神秘兮兮、高不可攀的角色。我觉得这一次派他到区里来,也就是来体验体验生活,为今后的“提拔”做准备。因此对于他,我也是敬而远之。可是小陈一来到区里,出乎我的意料,对我竟然是十分地友好。
        就在去县开会的路上,我对小陈说 :“小陈,我想跟珍沁离婚,请你给我参谋一下。”小陈说:“离婚?你结婚前向县委刘书记作过的保证,书记在县直机关干部大会上还给大家介绍过。现在刘书记调走了,你的保证也就过期作废了?”我说:“珍沁家里世代贫牧,本人是牧工出身,参加工作这些年的表现,你小陈在县里想必也听说过。这次区委发展她入党,县委不但不批准,M书记还专门给我写信来,说这是为了我俩共同进步。你是县委的机要员,政策水平比我高,你说说,按照现在的阶级政策,一个是贫苦牧民,一个是官僚+地主崽子,能够共同进步吗?明摆着就是我害了珍沁。不离婚,我还算个什么人?”小陈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问:“你好好地想一想,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了M书记?”
       我想了好久,在两派争斗不休的那些日子,M原本就是一个派性十足的人。而我自从文化大革命一开始,就下定了决心,那一派都不参加。对于M,我更是敬而远之。莫非就因为这个,我得罪了他!?
       我真的没想到呀,竟然发生了如此荒唐的事情?但是我,还是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我与珍沁结婚,的的确确是一个大错误:那一年,我怎么就晕了头,将一朵冰清玉洁的雪莲花,插到了我这样一堆脏牛粪上面来了呢?我在心里对自己说:“王寿民呀王寿民,你若是还有一点点良心,就再也不要连累珍沁了!狠下心,赶快跟她离婚,两个孩子留给她,然后你自己走得远远的。只有这样,你才对得起慈祥的阿妈和亲爱的珍沁呀。”
      就在我和小陈到县的那天下午,县里的另一个机要员周尚琪也到招待所来找我了。我一来到巴青,罗地就告诉过我,小周是县委机要员——那时候小陈还没有来巴青。县里的另一位机要员是一个姓潘的女同志——我过去只要远远地看到了他,就觉得自惭形秽,侧着身子赶快“逃走”。我们之间 “面对面”的接触,也就是我在县机关代理机关会计的那几个月,他来领工资时,点完了钞票,他说一声:“走了。”我回一声:“走好。”仅此而已。在我的眼里,小周就是一座神秘莫测的“高山”。今天,这座“高山”竟然屈尊移步亲自来找我这一只“癞蛤蟆”,确实让我“受宠若惊”,犹如进入了梦境。
       一见面,小周就笑着说:“公斯乡的阶段工作报告县里几位领导同志都看过了,调查的情况很翔实,大家都挺满意的。我们已经将它上报地革委了。”(听到“我们”这两个字,我才知道,他今日绝对不是以机要员,而一定是以县领导的身份来找我谈话的了)我连忙回答说:“那报告可是在赵玉怡同志的指导下写的,我只是一个小翻译兼文书。”小周说:“情况我们都知道,你就不要谦虚了。这段时间,你既要给老赵当翻译,又要给他当文书,下面的情况大部分也是你收集上来的,你太辛苦了。”说到这里,他抬头看着我,样子很是诚恳。见我不说话,他叹了一口气,说:“老王呀老王,你什么都好,就是这个脾气太古怪了,为什么就不能改一改呢?我建议你最好主动去找M书记谈谈心。”我说:“谢谢您的教导。我的脾气不好,确实应该改。只是我是个一般干部,又是一个另类人,哪里有资格去找县委书记谈心。”小周摇摇头,好像再也找不到合适的话,又勉强地坐了一会儿,讪讪地走了。
       过了一会儿,小陈又来找我了。这陈明军虽说也是一个“机要员”,但那时候和我一起在公斯乡工作,刚开始,虽然我对他也是“敬而远之”,但接触多了,我感到这位机要员,并没有戴着“有色眼镜”来看我,时时事事,还真有一点像当年班戈湖地质队的机要员、老革命张汝元。慢慢地我们就有了共同语言,工作配合得也挺默契。他一进门就高声说:“你刚才为什么不搭理人家周主任?”我说:“我没有见到什么周主任。”小陈说:“就是小周呀。告诉你吧,小周现在已经是县革委副主任了。人家县太爷今天亲自登门来找你谈心,你却给他吃了个半闭门的羹。”我说:“他过去是机要员,如今又是县太爷,我可一直是一个官僚+地主崽子,哪里敢去攀高枝?”小陈说:“你呀你,脾气真是太怪了。实话告诉你,地区早就来了调令,调你去那曲。就因为公斯乡的工作没有收尾,县里将那个调令压了下来。听说早几天,地革委又来电报催了。人家小周主任今天亲自来找你,就是想听听你的意见,希望你不要去那曲,仍然留在巴青工作。”我说:“我留在这里,连珍沁都受到了影响,我还是走的好。”小陈说:“你呀你,怎么到现在还迷迷糊糊?实话告诉你,你千错万错,就错在不应该当了那个中间派,有人说你脚踏两只船,是一个没有立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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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评论

引用 蔚青 2019-8-8 06:35
欣赏佳作。品味精彩。问好老师,遥祝创作快乐!
引用 益西索朗 2019-8-8 10:03
蔚青 发表于 2019-8-8 06:35
欣赏佳作。品味精彩。问好老师,遥祝创作快乐!

谢谢站长老师!祝老师扎西德勒!
引用 蓝河 2019-8-8 17:40
政治生命是第一位,没有政治就没有前途。我的脑子里突然冒出来这样一句话,不知对不对?官僚+地主崽子像紧箍咒一样戴在益西老师的头上,是不是还主动念上几遍,自杀呀离婚呀就来了,珍沁肯定不喜欢。
引用 益西索朗 2019-8-10 17:37
蓝河 发表于 2019-8-8 17:40
政治生命是第一位,没有政治就没有前途。我的脑子里突然冒出来这样一句话,不知对不对?官僚+地主崽子像紧 ...

那时候,我根本没有想到离婚,更没有想到自杀。我心里想到就是,那时候自己年轻,又适应了牧区的生活,我就与珍沁一起,回到前塔乡去当牧民!
如今回想起那些年月,遇到的那些人与事,酸甜苦辣咸都全了。但是,就好像是命运的安排,每当我遇到了难关,还总会遇到一位心好而且还有能力帮助我的人,我也很想报答他们的恩情。这也就是我一直不能忘怀这些故事,并坚持将它们写出来的原因。
谢谢蓝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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