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普桑轿车从周家崖村的前沟一股黄尘驶入村中,耿斌看见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早站在俭畔上的周大娘,正在盼着干儿子的到来。她迷着双眼,看见一辆黑色轿车卷着黄尘从前沟开了进来,她高兴地直喊:“燕子,快,前沟开进来一辆车,不知是不是你哥。” 晓燕仍然挽着袖子,火速跑出大门,晓牛一家人也跟了出来。只见轿车停在他们家的俭畔底下,燕子高兴地说:“妈,快,我哥来了!”说完和哥哥晓牛快步走下邪着的窑坡去接。 耿斌下了车,打发郑师掉转车头。杨如涛双手拎着两袋子食品,这时周晓牛拉着儿子的手与妹妹晓燕已赶到跟前:“哥,今天你可说话算了数。”晓燕伸出手和耿斌拉了拉,“斌哥,可把你盼回来了。”晓牛热情地伸出双手。 “这不是晓牛兄弟吗?也多年不见了。”耿斌松开手,热情地把他拥抱了一下。 “快喊伯伯”哓牛把儿子推到耿斌面前。 “伯伯好。” 耿斌在他的小脑袋上摸了几下,问:“叫啥名?几岁了?” “周小刚,今年5岁。” “乖孩子,他正是咱们分别时的年龄。”耿斌说着大家都笑了起来。 晓牛、晓燕抱着从小杨手中接过的东西,陪着他们一起走上窑坡,耿斌看见干妈迎过来,激动地喊: “干妈——” “孩子,你可回来了……”耿斌一把扶住周大娘,掏出手帕替干妈擦去脸上挂的两串泪水,说:“干妈,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你还哭。” “不是哭,我是高兴的。听燕子说你回到咱南河工作了,干妈就这两天天天晚上睡不着,那个想呀……”老人说着又摸起了眼泪。 “这下我就不走了,一有空我就回来看您老人家。”耿斌扶着干妈和大家一起走进大门。 进到窑里,灶台上一位年轻漂亮的媳妇向他打着招呼,说“斌子哥好,一路辛苦了?” 晓牛赶忙介绍说:“她是我婆姨,叫关云琴。” “噢,你好弟妹。”耿斌热情地说。 周大娘指着耿斌身后的小伙子问:“斌子,这是谁?” “我光顾你们了,他叫杨如涛,是和我一起来的。”耿斌说。 “大妈好,你就叫我小杨吧。”小杨向大娘点点头。 “妈,他是我哥的秘书。”晓燕插了一句,然后把耿斌和小杨让到后脚地的方桌边就坐。周家人一家老少高兴的象过年一样喜气洋洋。接着周大娘告诉晓燕:“快开席吧,你哥跑了一天早饿坏了。” “不饿,干妈,你老也过来坐下吧。” 云琴先打来一盆温水说:“斌哥,先洗把脸再吃饭。” 耿斌和小杨推让半天,两人只好一起过来抹了一把脸,云琴倒了水,这才开始动手在沼气灶上炒菜,耿斌高兴地说:“你们都用上沼气灶了?” 周大娘高兴地指着窑中间挂的沼气灯说:“连点的灯都是什么沼气。哎斌子,你们公家人真个的日能,挖那么一个土坑,猪呀、牛的粪往里一倒,过些日子就能点灯做饭”。 “干妈,这不奇怪,这是科学,也是社会进步的必然产物。”耿斌说着把周大娘扶着坐到自己身边。大娘举起她那只干枯的手,在耿斌的脸上摸着,心痛地说:“斌子,你比去年腊月来时瘦了。” “没瘦,还是老样子。你别担心我,好好照顾好你自己。” “唉——我你放心,啥都好着哩。”娘母二人互相安慰着。 “开宴了——”晓燕喊着,便端上来四个凉菜,晓牛拿出一瓶五粮液酒,往方桌上摆起了酒杯。 “哟——好丰盛!”耿斌近前一看,有肘花、猪肝、凉拌黄瓜等。 晓燕挟起一条肘花送到耿斌口边说:“你尝尝,是我的手艺。” 耿斌爵着肘花,连连夸赞:“好,好香呀,色味具全。” “热菜可是我嫂子的手艺,你一会再尝。”晓燕还象小时候那样爱说好动,手脚不闲。耿斌拉住周大娘的手说:“干妈,我来主要是想吃你老擀的细面哩。” 大娘哈哈笑着拍拍耿斌的肩膀:“早给你准备好了。还和小时候那样顽皮。” 晓牛为大家斟满酒,摆好筷子,举起一杯说:“斌子哥,咱们几年都没见了,今晚上好好陪你喝几杯。”由于杯子不大,二人碰了一杯,一干而尽。 晓牛又端一杯,伸到小杨面前:“小杨秘书,欢迎你首次到我们家,今后,我斌哥的生活工作全靠你照顾了。” 小杨赶忙摆手,“耿县长独立生活的能力非常强,生活方面我一定尽心。”二人又是一碰全干了。 耿斌接过酒瓶,先为周大娘敬了一杯,周大娘显得有些激动,一杯酒下去,连眼圈儿都红了。 耿斌大感意外,讷讷道:“干妈,你平常不是还喜欢喝几杯吗?今天怎么了?您……” 晓燕也有些诧异:“妈,你这是……” 周大娘擦了擦红了的眼圈,可还是无法控制声调的哽咽:“没事没事,我这是高兴的,一遇高兴的事就会想到老耿两口子,可惜他们走的太早了些,没看到斌子现在这么出息。” 耿斌的情绪也受到了感染,声音低沉地说:“唉,怪他命薄呀。母亲还算可以,总算在省城住了5年才走的……”他的声音也有些哽咽。又说:“不管怎说,干妈对我们这家人的深情厚谊……我是永生难忘的呀!” 大家的心情都受到传染,个个低头不语。此时晓燕激动地举起酒杯说:“斌哥,你对我的一片心血,我才无法报答。来,请接受15年来我敬你的第一杯酒。”耿斌只好一碰,一口干完,这才意味深长地说:“晓燕呀,党和国家培养一个大学生很不容易,不管你的专业水平高底,做人是第一重要的!比方你这记者身份,你就要处处实事求是,不该加杂个人的任何私心,比如你为吕洪写的那篇通讯……” “唉——我也是身不由已呀。是有人亲自交待后我才动笔的。” “强志明?你公公?”耿斌问。 晓燕点点头:“他说,吕洪已经进入第三梯队,有升副县长的希望,你再为他炒作一下会来的更快些。” “我一直就看他不顺眼!”晓牛不高兴地说。 耿斌见菜炒的差不多了,便招呼云琴:“来来,弟妹,你也快坐下吃吧,一会菜凉了” “那我给斌子哥先敬杯酒。”云琴举起酒杯,耿斌一饮而尽,然后说:“谢谢!” “妈,今天是咱们一家人团聚的日子,再不要提伤心事了”晓牛说。 “是呀,要是你姝妹嫂子和婧婧再能回来,那才叫大团圆哩。”周母边给耿斌挟菜边说。 “会的,到婧婧考完试她们娘两就会回来的。”耿斌安慰干妈。 而后举起杯子提议说:“来来,咱们大家一块儿喝一杯。” 而后,小杨接过酒瓶也为大家每人斟了一杯,小刚硬要给奶奶和伯伯倒酒,被妈妈制止了。原因是奶奶 老了不能多喝,斌子哥已经上脸了,再不敢继续喝了,她是出自爱护的心情。 耿斌此时喝的确实有点多了,心里是满怀感激:“干妈,我吃你奶时侯才刚满月,一直吃到小牛出世……自打我记事起,印象里我就像是您的儿子一样。多少年来,在我的心目中,妈妈的形象和干妈您的形象总是重叠的。” 周大娘听着也感动了:“是啊,斌子,我就一直没把你当干儿子看,特别你上了大学离开南河后,年年过年我总盼着你能回来……” “母亲给了我生命,而干妈您一直教我长大了不要忘了咱老百姓。施教之恩,我是永世不忘啊……干妈,我还想敬您一杯。” “大哥”晓牛站起来说:“咱妈年龄大了,不要再喝了,来,咱哥俩再干一杯!” 两人干完后坐下,耿斌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但拦不住干妈不停地给他碗里挟菜。 晓燕说:“哥,今晚我看你们就喝到这,不是我小气,五粮液家里还有。到你啥时候来肤圣时,我让新民好好陪你喝,他的酒量能抵你三个。” “我喝酒不行,更谈不上量。你那企业家老公,我怎敢和他比呀。”耿斌摆摆手,自认不如。 周大娘的家宴就在这种慈和的气氛中就要结束了。晓牛最后说:“大哥,你回到了咱们县工作这是好事,大家肯定都欢迎你。但一定要掌握好情况,惩恶扬善,为冤屈的群众出口气呀!” “你是指徐家沟……” “对,就是汪凤叶一案,她父亲汪茂成是告状无门呀……” “会的,坏人最后肯定逃不出法网,好人就会平安生活。”耿斌安慰了他一句,又问他:“牛弟,你所在的红丹县形势如何?” “基本好着哩,但官场腐败现象都一样……” 这时耿斌的手机铃声响了,耿斌接起:“喂,是那位?” “我是吕洪呀耿县长。” “有事吗?”耿斌听出了吕洪急切的声音。 “耿县长,我下乡晚上才回来,回来一听说您来视察工作,我们镇从领导到一般干部的表现实在是令人生气,我在这里首先向您检讨,责任都在我……” 耿斌皱起眉头,没好气地说:“现在不是追究谁的责任问题,而是……” 吕洪打断他的话说:“实在对不起,我向您赔礼道歉。听说你走时连口饭都没吃上……耿县长,您现在在那里?我来向您当面陪礼。” “有这个必要吗?你好自为之吧!”说完后关了手机。 8 耿斌首次下乡走访了6个乡镇,13个自 然村,对基层的情况,干部队伍、民情初步得到调查了解,掌握了不少实际情况。 第六天的下午3点多,普桑轿车朝着县城的方向驶去。途经清泉沟时,耿斌让郑师把车子开进沟里,因为这里就是县办企业“翠屏老窖”酒厂。这里的清泉是全县最有名的纯洁泉水,是酿酒的好原料。耿斌早就知道这个酒厂,但还没有亲自来过。他在想,全县每年要喝掉几百万元的酒,为什么不能把这个酒厂好好开发一下,提高质量,让全县都喝这个品牌的酒,不就能大大节省一笔酒钱。 车子驶进厂大门,从厂子的建筑及设备看都十分简陋,据说如今年产不到10吨酒。耿斌下车后和小杨直奔经理办公室,经理姓李名义,经杨秘书介绍,李义经理激动地紧紧握住耿县长的手:“耿县长,您辛苦了。您能来我们厂这是破天荒的,因为多少年了县长亲自来厂您是第一位。” “你们才辛苦呢!”耿斌直接了当地说:“你们厂小、人少、能酿出代表咱南河品牌的酒可真不简单哩。怎么样,有些啥困难?” “唉——要说困难确实不少,但您在下乡途中能亲自看望我们,这就给了我们很大的信心和克服困难的勇气”。李义说出心里话。 “说吧,不要不好意思。有决心、有勇气是好的,但困难还是要提出来的。哎我问你”耿斌提出实质问题,“你们厂如果经过改革扩建,能不能提高酒的质量?” “这当然能。如果把技术员派到西凤酒厂去学习一下,一定能!”李义说的满有把握。 李义换口气接着说:“现在的现状是,厂小、人少、技术质量不过关,投资跟不上。所以每年就只能生产那么10来吨的普通酒。” 耿斌看了下手腕上的表,已经5点,再有一个小时就到下班时间了,就长话短说:“走,咱们先去参观一下厂房和设备。” 李义经理赶忙在前边带路,办公室的同志为他们一行沏的茶水耿斌一行都来不及喝一口,就直奔车间。 蒸粮的、过滤的一切设备都已超过8年,但他们仍然在用着。工人们个个戴着口罩,工作服也破旧了。李经理从出酒口用杯子接了半杯递给县长:“耿县长,您尝一下。” 耿斌接过杯子,抿了一口,也许酒热的原因,酒精直往头上窜。他还回杯子说:“现在是千方百计降低度数,要清香,温柔一些。现在官场上喝白酒讲究的是醇香、温柔型。你要多走走市场,多了解行情。” 李义点点头:“我们大家一直抱着企业倒闭哩。现在有耿县长您的重视支持,我们一定千方百计提高质量。” “好!”耿斌对这位50多岁的白发经理有了一定的好感,通过他的言语,觉得他年龄大,人又忠厚,是个干事业的人物,便说:“人代会后,你打个报告,把设备、厂房扩建,招聘技术人才全写进去,常务会议尽快研究给你定向。另外,你先派技术人员外出学习,再打个招聘人才的广告,双管齐下,同时进行。” “先谢谢县长的支持。”李义真心实意地和耿斌紧紧握住双手。 耿斌来南河还不到10天,这次下乡走到了最边远的乡村,接触上百名农民群众,就在南河一半人的心目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们认为这位相貌平平,长相温和的县长虽然来南河时间不长,但从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可以看出,他好象和前任书记强志明,县长胡润田等人不大一样。他到农村访贫问苦,到最边远的乡村,去最艰苦的企业,和那些朴实的农民手拉着手,一起吃饭拉家常,嘘寒问暖的,对上了年岁的老人像儿女,对年轻者拉话像兄弟。他的形象让南河人难以忘怀:一位县长,在边远的岔口乡政府灶上吃饭,一根粉条掉在桌子上,他捡起来吹一吹,很随意地放进了嘴里,乡政府的干部们看见后,个个眼中有亮晶晶的东西在闪动…… 今天,酒厂的李义经理和广大员工是实心想留他吃顿饭,被他热情地谢绝了。李经理,包括员工们望着他的背影说:“多少年了,党的好作风又回来了……” 六点十分,郑师开着普桑风尘朴朴地进了县政府大院。办公室主任江海正站在院子里等着迎接他们。他一见耿斌下了车,热情地迎了上去:“耿县长,你这一路可辛苦了……”因为江海从各个乡镇反馈回来的反响是,耿县长走到那里都是和大家同吃一锅饭,没有吃过一次特殊餐。便说:“耿县长,你下乡6天了,听说没吃一顿像样的饭,我在招待所为您预先订了一桌饭菜,你洗把脸咱们就吃饭去吧?” “谢谢你的关心。但请你立即退掉饭菜,我天天都吃的十分可口。机关食堂还没下班吧?”说着在头前朝政府机关食堂走去。杨如涛、郑克礼和江海赶紧跟在他的身后。 吃过下午饭,天气还早,耿斌拨通胡润田的手机,说他现在没什么事的话,带他去看一道“风景”。胡润田听了满口答应。耿斌打发郑克礼前去家属楼接胡润田。 没过十分钟,郑克礼开着奥迪轿车将胡润田接到政府大门口,耿斌也钻进奥迪车里。 前座的胡润田转身紧紧握住耿斌的手:“耿斌呀耿斌,你真不亏是省委派来的,行程6天一路赞扬声,全都传到我的耳朵里来了。这6天你太辛苦了!” “那里话,咱们不都是为了工作吗,有什么辛苦的。” “你这是要带我到哪里去?”胡润田问。 “放心,我不会绑架你,去了你就知道了。”耿斌说完显得有些沉重。 “说说,这6天你的感想?”胡润田没有理解他此时的心情,又绕有兴趣地问。 “唉——”耿斌叹了口气“本打算明天我再仔细给您汇报。一言难尽呀。既有高兴,又有沉痛。” “说说看,高兴的事是什么?”胡润田慎重地扭头问。 耿斌实打实地说:“高兴的是,我们的基层干部大部分素质高,抓农业生产的劲头足;其二,农民群众生产的劲头更高,加上今春天年不错,片片果园枝繁叶茂,春季农作物长势良好。” “那,沉痛的事呢?” “部分基层干部作风败坏,他不是在那里为‘三农’服务,而是借在乡镇任职之机为个人谋私利。有的干部整天花天酒地,十天就有九天醉。特别是柳树镇!”耿斌说的语气沉重,表现出挽惜的心情。 “这……这个吕洪,经不起表扬,去年刚在市报上表扬了一下。就翘尾巴。罢了我找他好好敲打一下。” “这次下去几天的走访,觉得我们干部队伍的整顿迫在眉睫呀!” “好,明天咱们好好交流一下,我这几天已经作出了规划。” 轿车驶到出城不远的南河下游岸边,耿斌让郑师停下车他和胡润田都下了车。耿斌指了下对岸霍家滩小厂区:“这是你的化工厂区?” 此时两个高耸的烟洞里正往外冒着黄烟。 胡润田有点奇怪地问:“你带我来就是为了看这个厂区吗?” 耿斌说:“你再认真看着”他说的很严肃。 胡润田随着他严肃的口气,再次望了几秒钟厂区,他反应过来了:“你是说污染,空气的质量?”他看见山跟下的烟洞里正冒出灰蒙蒙的烟雾,迟疑了一下,又问:“这对县城有影响吗?” 耿斌沉默片刻,拉着胡润田上了车,然后才说:“这对县城建筑影响到不大,主要是对人。我可是学过化学的,这些化学污染对人体的伤害是最大的。” “那你说对这几家企业如何处理?” “最好是关闭。”耿斌做了一个砍的手势。 “你说的到轻松。你知道吗?造纸厂是市委米书记小舅子开办的,据说他也是股东,流酸厂是咱们县委副书记古明月的弟弟是董事长,古书记还兼任总经理。还有人大主任罗维军的二儿子……” “好了,你别说了。”耿斌摆摆手制止了胡润田,“不管它是谁开办的,哪怕他是天王老子,背景有多深,但他把厂子办到了咱们南河的地盘上,那就得由咱们说了算。” “怎么算,总得有个理由吧?”胡润田担心地说。 “理由很简单,污染严重超标。当然,我们在操作上要讲究方法,先给各厂发个通知,限期一个月内必须达到治污标准,凡达标的就留在原地,凡达不到的一律迁走或下马关闭!”耿斌说的很干脆。 “这样能行吗……”胡润田憷然一惊,忧心重重。 “怎么不行,县一级人民政府就是南河14万人了的代表,没有这种权威性,行政命令怎么执行?”耿斌说的很慷慨。 胡润田又担心地问:“他们搬走后,这块土地你作何用?” “据我调查了解,霍家滩共有320亩土地。我们的干部职工住房困难,占用上一半修建家属区,解决干部职工多少年来无住房的困难,留下一百六十亩地创建一个经济技术工业开发区,凡是无污染的工业科技项目全可搬进来。这样可以大大增加我们工业产能的增收,有朝一日油矿产值一律上交国家,我们的干部连工资都怕发不开。” 胡润田没有再说话。他陷入了深深的思考。耿斌刚才的提议规划对他充满了诱惑,无论是于公于私,他几乎在一瞬间决定双手赞成。他对耿斌这个人有了全新的认识。他觉得,就凭耿斌现在的心胸和坚毅劲,开发工业区可能是他的第一个大项目,那第二个、第三个呢?肯定他还会有更多完美的规划出来。但是,目前南河仍然是国家贫困县,然而它的危险和困难是显而易见的。要关掉这几家私营企业肯定不像耿斌说的那么容易简单,肯定要起波涛起斗争。“请神容易送神难”而且这其中肯定涉及到由权利和利益衍生出来的复杂权力斗争。因为这些个工厂在上上一届书记,强志明是县长年代开办的,牵连人太多。如果自己处理不好,很可能像上上一届书记凌宏山一样陷入四面楚歌。 但从耿斌现在的气质、雄心看,胡润田心里踏实了许多,觉得自己有这么好的个帮手,不会孤军作战。耿斌除过个人能力外,从省到市上支持他的人不会在少数。 临下车时,耿斌对胡润田说:“我刚才的设想咱们先放一放,先集中精力开好人代会。人代会后,我还有一些想法除咱们俩交流外,放到常委会上大家讨论后通过再实施。” “行,我也是这么想的。哎,耿斌呀,你年轻气盛,头脑聪慧,点子又多,但考虑问题时把困难成份也不可低估哟。” “是,谢谢书记的提醒!”耿斌很感激老胡对自己的关爱及提醒,姜还是老的辣。 耿斌下车后并没有马上上楼回办公室,而是在大门外广场上慢慢地踱起步来,认真成熟地思考着自己的未来计划,由于他初来,认识人很少,也无人打挠他。 八点后,华灯初上,县城一片明亮。广场上有不少群众在散步,乘凉,特别是带孩子的妇女占多数。广场喷泉随着音乐的节奏,起伏不一,一会儿水柱直喷天空,一会儿水形变换成各种花朵,孩子们高兴地在旁边手舞足蹈…… |
Powered by Discuz! X3.2 Licensed
© 2001-2013 Comsenz Inc.